拂柔宫。
跟在长姐端木茯柔身后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寝宫,仰起头停不下来的四处张望,端木茯苓几番咽口水,“皇上一定很宠爱姐姐吧,不然怎会将如此气派的宫殿送与姐姐。看到姐姐在宫中一切安好,苓儿也就放心了。”
“皇上恩宠与否如何?寝宫再大又如何?”端木茯柔叹气,“说到底,也不过是被囚禁在这偌大牢笼中的鸟儿罢了,一辈子都无法逃出去,自由二字更是种奢望。皇宫虽大、宫内生活虽好,也不敌府上时一日光景。”
“所以姐姐是想逃……”
“苓苓!”她大惊失色,身子前倾一把捂住端木茯苓嘴巴,“皇宫不必府上,小心隔墙有耳。既然身处皇宫之中,便要时刻记住需谨言慎行。稍有不慎,便会人头不保!”
恍如一块从天而降的落石砸在胸口,端木茯苓心中猛地一震,莫名不是滋味。
原来这端木茯柔和她一般生来喜欢那种不受拘束的生活,却终没躲过皇恩入宫成了笼中的金丝雀。
伸手紧紧握住面前人的手,她语气坚定,“姐姐你放心,有朝一日,鸟儿一定会挣脱牢笼重获自由的。”
“苓苓,你可别乱来!”端木茯柔担心。
“姐姐放心,此事上妹妹自有分寸。姐姐只耐心等待便好,日子还久着,总会有那么个合适的时机。”
她端木茯苓答应人的话,从来不会食言,不论前身还是现在。
有些承诺她既然说得出口,就一定会不惜一切做到,这是原则性问题。
夜幕降临,各殿烛火接二连三亮起,整个皇宫看着瞬间有了生气。
不放心的伸手拉住就准备和父亲前去正殿的端木茯苓,端木茯柔再三叮嘱,“苓苓,千万记得,这里是皇宫,不是将军府,处事方面切不可莽撞了。另外,见了皇上皇后以及各位皇子们,礼节不可免。”
“姐姐放心,妹妹都明白。”端木茯苓轻拍她手背,“姐姐不一同前往吗?”
这太后的寿宴虽不是什么阶品的嫔妃都能参加,但她身为贵妃,也应同皇后一齐出现伴皇上左右的,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端木茯柔轻摇头,“我向来不喜这种人多的场合,皇上也允我可以不出席。”
只是微微点头,端木茯苓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以她这么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皇上对她是真的很好。
只可惜再好都不敌这‘自由’二字,端木茯柔本就不属于这皇宫,早晚还是要找回羽翼从这里飞走的。
“苓儿,这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先随为父过去吧。”端木文华柔声细语,“这毕竟是太后的寿宴,初次见面若到晚了,便就不好了。”
“父亲说的是。苓苓,你还是快换身衣服梳妆一下随父亲前去吧。”
端木茯苓微微行礼,“梳妆便不必了,到时旁人反会觉得刻意。那苓儿且就不打扰姐姐了,苓儿先行告退。”
虽说是亲姐姐,但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也省得落人口实。
说罢,她转身欲离开。
端木茯柔从后一把抓住她手腕,“苓苓,你莫不是要这身前往?”
端木茯苓点头,“苓儿以为此番即是太后的寿宴,苓儿这配角又何必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这岂不是抢了太后的风头。”
“可你这一身素衣也不妥啊,不知情的恐还以为你是婢女所扮的呢。”
“无妨。旁人再如何也是旁人,总不可能旁人说我是,我便是了。再者,身份可以有所隐瞒,可与生俱来的内在、涵养是不会被隐瞒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她就是希望大殿上那些官员之子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希望他们都不要处心积虑想着攀她端木府这个高枝。
迄今为止,她真的还没有嫁人成亲的打算。
大殿之上。
“臣女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与父亲同行进去正殿时,三位皇子、各官员大臣及其子女已经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顶着所有人集中过来的目光,端木茯苓快步跟随父亲上前,俯身与她一同朝身居高位的皇上和皇后请安,本能的低下头。
从语气上听着,这当朝天子还算平易近人,至少没想象中那么盛气逼人,“端木将军,这便是你那多年来藏于府中、宝贝到不行的次女?”
“回皇上,正是臣的二女儿端木茯苓。”
“来,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皇后发话。
尴尬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端木茯苓强装镇定抬起头,直视向高位。
“长得如此标志的姑娘,前来参加太后寿宴,却为何穿如此一身不鲜艳的衣服?你这般花一样的年纪,怎打扮得如此素气?”
端木茯苓恭敬,“回皇后娘娘,臣女自小便最是喜爱这种素色衣服,也早已穿习惯,并非对太后不敬。这身穿着与其他因素无关,完全是个人喜好。”
看着她微微点头,皇上再开口,“两位入座吧。”
入座前又来到太子彦以墨座前向太子行礼,端木茯苓始终低着头紧跟在父亲身后,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不耐烦。
“见过太子殿下。”
她声音很小,小到如果不注意听,可能都听不太清。
但是面对正前方这位储君,她是真的有点心虚,毕竟之前在大街上,她被狠狠的拆穿了谎言,虽然只是两个人之间。
彦以墨放下酒杯打量面前人,没多说什么,“免礼,二位请入座。”
端木茯苓缓缓走到离父亲半米远的地方跪坐下,说巧不巧,抬起头的同时正好与坐于自己对面侧的四皇子彦以宸四目相对。
她不着痕迹蹙起眉头,下意识转望向别处。
那家伙总给她种阴魂不散的感觉,让她莫名觉得浑身上下任何一处都不舒服。
盛装出席的太后晚一步威严走进正殿。
“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众人纷纷跪地。
“众卿家平身。”太后四下寻找着什么,“大将军,哀家听闻你今日是带着你那次女一同前来的?”
“回太后,这便是臣的次女端木茯苓。”
行礼后都还没等沾到位置又被点名叫起,端木茯苓除了叹气也不想说什么了。
恭敬站好向太后行礼,她薄唇轻启,“臣女端木茯苓见过太后,恭祝太后康乐宜年,莱彩承欢,寿比松龄。”
其实现在这局面,她有种自己被围观了的感觉。
她又不是猴,再说了,人家动物园看猴还得买票呢!
“皇祖母,”彦以宸突然行礼起身,“孙儿听说这端木小姐舞艺精湛、舞姿曼妙,既然今日有此等大好机会,不如让小姐来上一段,也算为祖母您这寿宴助助兴。”
刚看他往自己这边瞟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又被端木茯苓给猜中了。
这个彦以宸,当真是把她照死玩啊!
压住心中燃起的怒火开口,她皮笑肉不笑,“不知四殿下从何处听来的传言,臣女自幼便对舞技一窍不通。不过,若太后不嫌弃,臣女倒可以现场为太后作上幅百寿图。”
“当真?”太后期待,“来人,备桌子、备上等文房四宝。”
一盏茶的功夫后。
“臣女献丑了。”
将毛笔重新放回原位,端木茯苓缓缓起身,轻捋下挽起的衣袖。
从桌上拿起未干的画卷,侍女小心翼翼走上去,摊开在太后桌边供太后和皇上皇后观赏。
看着这百寿图赞不绝口,太后凤颜大悦,“茯苓啊,哀家今日虽初次见你,却甚是喜欢。你若不嫌弃,便留宫中待上几日陪哀家解解闷吧。”
有意无意看了彦以宸一眼,端木茯苓得意。
她俯身,恭敬向太后行礼,“是太后不嫌弃臣女才是。臣女今晚便回府简单收拾过衣物,明日就入宫陪您。”
身为皇子的彦以宸必定经常进宫,她想打击报复,日后有的是机会。
她端木茯苓可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今日欠她的,她早晚要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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