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前一天晚上彦以宸最后所说的话,清晨早朝时间都还未过,端木茯苓便收拾好了来时的行装在御书房门口候着。
说来也只怪她运气差。
今日朝中之事似乎较为繁琐,眼看已过了平日退朝时间许久,等的人却始终迟迟未归。
直到巳时初,皇上终于同太子彦以墨及另外几位大臣匆匆回来。
端木茯苓麻利从台阶上起身,才犹豫着准备上前却又向后退了回。
今日的圣上光是看着便与那日太后寿宴上所见不同,眉头紧锁、嘴角不自觉下垂,从表情神态上来判断,怕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现在这种时候她若是贸然上前,只怕有些不大合适。
然皇帝路过时,却在她身边停住了脚,“端木茯苓?你怎在此处?是有事情来找朕的?”
“臣女见过皇上,见过太子,见过各位大臣。”端木茯苓屈身行礼,“打扰了皇上您与各位商讨国事,还请皇上恕罪。”
“不必多礼,有何事直讲便是。”
“回皇上,臣女此次离家入宫陪太后也两日有余了。而今太后身体不适,臣女更是不便叨扰,故前来辞行,请皇上准许臣女先行回府。”
“你这初次离家外宿,念家也属正常。”皇上悠悠点头,语气还算平和,“只怪朕近日来国事缠身,实在无暇顾及于你。他日得空,朕再在御花园内摆膳宴请你,也算是为你迟来的接风了。”
她恭敬,举止端庄,“臣女惶恐。皇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却还能记得臣女,臣女便感激不尽,怎敢与皇上您同席而坐。既皇上与太子及各位大臣还有要事需商议,臣女便不就打扰了。臣女告退。”
“墨儿,”皇上转身招来尾随的太子彦以墨,“你替朕送送茯苓。毕竟是端木府千金,怎好一人离开。如今世道也不太平,这万一再出点什么乱子……”
“皇上,不用了,国事重要。”端木茯苓慌张摆手。
让这见面后几次三番尴尬收场的太子彦以墨送她回去?那岂不是会更干了!
更何况她昨日才刚拒绝了皇后的赐婚,这个时候要是再出点什么差错,就算是大罗神仙,估计都救不了她了。
“无妨。也并非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不差这一时半刻。”
彦以墨屈身,双手抱拳,“儿臣领命。”
与太子同坐于马车内驶回将军府。
从皇宫到端木府的一路上,端木茯苓总觉得气氛说不出来的怪异,怪异到让她觉得连呼吸都是别扭的。
为让局面看着没那么尴尬,她转过身,掀开车窗帘子望向外景。
彦以墨凝望着对面之人,薄唇轻启一如既往轻柔开口,“我听人说,母后昨日命人找过你,说要将你许给我。但是……你拒绝了……”
也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愿意自称本宫,因为觉得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
“这……臣女……”不曾想过他会如此露骨的提出此事,端木茯苓回过身,整个人僵住。
这可让她怎么回答?她好像怎么说都算是大不敬。
“你不必紧张,在我面前更不需要觉得有碍于身份等等。我与你提出此事并非想降罪于你,只单纯的好奇原因。若换做别家女子,怕是早已欢欢喜喜归家待嫁了。”
她抿嘴,无言以对,“对不起殿下,臣女……”
“不要再一口一个臣女的叫了,你只当我是个普通人便好。如何与四弟闲谈,便如何与我讲话。”
“真的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想给你难堪。只是,我没办法接受嫁与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而且您是当今太子,可我却并不想在皇宫这牢笼中度过余生。”
偏着脑袋看她,彦以墨露出温暖的笑容,“你果真与其他女子不同。这拒婚的理由,我接受了。你不必顾虑什么只管安心的回府去,母后那边我自会解决。”
“真的?”端木茯苓激动。
“我从不轻易许诺,更不会失信于人。不过你若何时后悔了,回头来找我。”
“不会。”她笃定,“我从不做自己他日可能后悔的决定。”
解开了这堵得寝食难安的心结,端木茯苓与彦以墨之间的关系倒缓和了许些。
像朋友般闲聊一路,马车再停,已是到了将军府门口。
府门处,收到宫中端木茯柔差人传来的消息后,端木老将军、挂牌夫人徐淑良及侍女清荷早早便在门口等着了。
眼看从皇宫方向过来的马车停下,他们快步凑上前,却不想迎下的第一人竟是太子。
“参见太子殿下。”
“各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彦以墨回身朝掀帘出来的端木茯苓伸过手,绅士的将她扶下马车矮梯,“小心点。”
才一着地就直奔父亲那边扑了过去,不得不说,这一趟下来,她是真的很想家。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夜不归府。
不止她这住在宫中之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就连府上的老将军和丫鬟清荷也是惦念着初次离开家的人儿,夜不能寐。
彦以墨双手抱拳,“老将军、夫人,既然令爱已安全送回,那本宫也就先回了。”
“有劳太子殿下。殿下进府内喝杯茶歇歇脚再走吧。”
“不必。”他婉拒,“父皇还等着本宫回去商议要事。”
太子离开,清荷快步冲过来,“小姐,您和太子殿下你们……”
“别多想,我与太子之间半分关系都没有。”
闺房内。
沐浴更衣后再坐到桌前,端木茯苓端起茶杯泯了小口,只觉得自己终于活了。
在宫中这两日,她每时每刻过得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一个字,便会得罪了什么人,为自己和将军府招来横祸。
不过那样的日子,她也算熬过去了。
清荷端着盘水果走进来轻放到桌子上,“小姐,这是老爷托人从西域运来的水果,名唤提子。是特意让清荷给小姐端来。”
“清荷我问你,之前四皇子托人送来的那件衣裙,怎会出现在宫中。”端木茯苓严肃。
“那衣服不是小姐叫人来取的吗?”
她皱眉,“我叫人来取的?我何时叫人来取了!”
“就是那天小姐走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四皇子部下冷面统领来到府上,说小姐落了衣服,让他前来取走。”清荷忆起当日场景,“本来清荷也很纳闷,小姐您并不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又怎会叫人来取。但冷面统领说皇宫不比府上,穿着随意是对太后的大不敬。清荷也就没想那么多,将衣裙交与了他。”
听到她这话气得直咬牙,端木茯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彦——以——宸——幼稚鬼!”
原来那家伙早有预谋!
幼稚死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清荷被吓得一惊。
“我初入宫那日早上,与太后和几位皇子用过膳后,被彦以宸那家伙绊摔进了御花园湖中。之后他让冷面带我去他在宫内的行宫……”
清荷慌张打断“小姐!四皇子不会是把您给……”
“嘶!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都想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端木茯苓无语丢去一记白眼,“冷面将我带去行宫内梳洗更衣,换的干衣服就是他之前送到府上那身。”
“小姐,那四皇子不会是爱慕于您吧?”清荷惊讶。
“不!他只幼稚和自以为是罢了!”
那家伙要是真能喜欢上哪个女子,那女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肯定因为上辈子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辈子才摊上他这么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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