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知道这个世上,他真的是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便管姑姑要路费。
姑姑正大气恼中,说了大伯一堆不是,抢去监护权,得了黎子峰不少好处,还拿了租金,却做甩手掌柜,最后只给顾衍五百元钱。
顾衍便说不够机票钱,姑姑说他不再是以前的太子爷、衍大少了,能坐火车就不错了,还想坐什么飞机,然后就气哼哼地走了。
顾衍长这么大,出门不是豪车就是飞机,甚至专机,真是只听说过火车这玩艺。
姑姑和大伯给的钱加在一起买个软卧没不剩几下了,照眼下这行情,手里这点银子还不知道能支撑多久,于是恨恨地买了个硬卧。
想想当初大伯母、姑姑来家里,母亲送他们的衣服包包饰物最便宜的也都好几千,他捏着那张车票为已逝的父母悲哀地发张好人卡。
好在在局子是个锻练人的地方,三个月没白待,火车硬卧虽有种种不适,还是熬到了C市车站,没想到去安南县还要坐一百多公里的公车,翻山越岭,颠得顾衍都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终于到了安南县汽车站。
一出站就下起雨,本来就是道路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的县城,被这雨一淋,更是丑陋、肮脏、破败。
破败的地方让顾衍再次燃起了火,他想不明白大伯为什么那么偏执地要来这么个破地方,就算父母没有了,但是他们在S市还是有人脉的,那些各种趴来过不少高层精英,大伯多少也认识几个。
低矮的屋檐让他更压抑,顾衍不管下雨没下雨,找个空地随便放下箱子,一屁股坐上去,刚在雨里费劲点上烟,杜小青就撞了上来,好在他练过几年,下盘比较稳没被撞翻过去。
安南县地处西南边陲,开放也有些年头了,春风就是吹不绿这里,相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她绝对不是什么镶嵌在山里的明珠。
安南县通往外面仅有条窄小不平的老沥青公路,让她与深山外界的联系实在不算紧密,离最近的C市离也有一百多公里。
近些年旅游业兴起,一些深信“无险风光在险峰”的驴友发现了这处偏远县城独特风景:
低矮老旧的楼房,
青石板铺成的老街,
周围神秘的大山,
驴友们拍了些原生态无污染的风景发到网上,才时不时有些外地的爱好者历尽各种颠簸来到了这里。
然后又是一番惊叹,叹这里的天,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这里的树木花草,一切一切,又是各种拍。
古老的安南县终于有了丝活气,也不知什么时候在安南县的南边有钱人建了别墅群,逢到节假日,别墅群里就住满了来旅游的人。
在杜小青眼里,那些天呀,山呀,人呀除了天天如此,日日如此,不知与外面有什么不一样,反觉得县里的人远不如外面来的人时髦好看,县里的人也不如外面富有。
随着驴友的进入,别墅的兴建,外婆经营的那片麻辣烫摊子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多,按驴友的话:天然无污染,不放调料都香。
杜小青不上学的时间,基本都在这片麻辣摊上给外婆做帮手,她嘴甜人勤快,什么时候眼里都带着笑,倒为外婆招揽了不少回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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