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记忆中的那个人

第十二章:记忆中的那个人

“后来呢?”夏心又问。

“后来……他挣扎着爬起来,捡了身边的枯枝,用钱袋里还算干爽的火折子点了火。可一根枯枝哪里够?山洞里的枯枝也不多,都收起来也只能堆成一个小火堆,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她见山洞外面有很多树枝杂草可寻,想要出去捡,桓哥哥不让。他把火折子丢给她,让她躲到山洞的最里面,自己则拖着重伤的身躯出了山洞。

一条不怕死的饿狼,在山洞中尚有火光的时候冲了出来,直奔桓哥哥而去。

她吓坏了,惊呼了一声,捂住眼睛一屁古跌坐在地上。

忽然山洞外传来“嗷”的一声,那只狼被桓哥哥手中的匕首戳破了一只眼。

失了一只眼的饿狼更是发了疯,整个儿如同出弦的利箭一般再次扑向他,那迸发着寒光的獠牙顷刻间就要咬断他的咽喉!

“小姐?小姐?”夏心摇了摇李柔嘉,好奇地追问道:“再后来呢?”

“桓哥哥去山洞外捡树枝,杀了一只狼,但他的手臂被狼咬伤了。后来我们用足够的树枝支撑到天亮,那些狼退了。”

李柔嘉说得轻描淡写,可那一刻的情况之惊险,让至今仍心有余悸。

就在饿狼的獠牙咬向他咽喉的一瞬间,他迅速抬起一只手臂,生生挡住了落下来的狼牙。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中紧握的匕首,利落地刺向饿狼的咽喉!

可纵然他应对得如此果敢机敏,小臂处还是被饿狼扯掉了一大块皮肉!

那块皮肉被饿狼甩得飞在半空中,最终,重重跌落在她的脚边。

“回去!”他就在这时候向她喊道,“回山洞里去!”

身处群狼包围之中,他不敢大声说话,但眼中的急切却仿佛暗夜中的一把火,烧得她的心生生的疼。

可能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对这个人有了依赖和心疼的感觉。

“殿下的手臂被狼咬伤了呀?天啊,想想就觉得疼”,夏心扫了扫身上,道,“小姐遇到的幸亏是桓王殿下这样的大英雄,如果遇到的是宁王殿下,他早就被吓得尿裤子了!要么就是蠢到家地摇着折扇色诱群狼!”

李柔嘉被夏心的形容逗笑了,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宁王又不傻,逃跑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所以说嘛小姐,只有桓王殿下这样的大英雄和小姐才般配,别人都没本事保护小姐!”

“我并不想要任何人来保护”,李柔嘉看着浓重的夜色,语气坚定,“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要成为一个勇士,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躲在山洞洞口后,看着他的皮肉被饿狼撕咬下来、看着那块皮肉跌落在她脚边,天知道她有多想冲出去一刀砍断那只饿狼的头颅!

她也想要杀掉所有的狼,想要用手中的长刀利刃,如疾风催草一般在暗幽幽绿森森的草丛里掠过,一举除掉藏在其中的所有危险!

然而她太懦弱了,懦弱到只能躲在山洞里。

她的手中没有刀枪剑戟,她拿不到、拿不起来、也不会用。她就只能躲在他的身后,看着……无能为力。

“所以小姐才每次都要和桓王一起去战场,哪怕只是一个练兵,也要跟在他身边?”

“对”,李柔嘉道,“我不想再让他独自面对危险。”

“可是……”夏心挠了挠头,“桓王殿下好像并不明白小姐的苦心。”

“他忘记了。再见面的时候,他失去了关于那一晚的所有记忆。但是我认得他,我认得他腰间的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原本是被他护在钱袋里的,包裹严实。他取火折子的时候,玉佩掉了出来,围在火堆边的时候她打开看了,晶莹剔透的美玉在火光的映照下,每一个纹路都如此清晰。

再见面的时候,那块玉佩没有小心翼翼地藏在布包里,而是恣意地晃荡在阳光下,恰如那一晚在火光中的模样。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夏心震撼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桓王殿下和小姐可真是命大。我听说狼都是记仇的,殿下杀了它们的一个同伴,他们隔天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幸亏你们逃得快。”

虽然李柔嘉没有讲之后的事,但小姐和桓王此时都好端端地活着,那时自然是天一亮就逃了。

李柔嘉没说什么,只是步履平稳地走在这条长长的京都十里街上,心,却是沉重得犹如这无边的夜色。

他伤得太重,天亮狼群退了,她便在他昏迷的时候出了山洞,想要找些药材回来。但在路上就遇到了父亲派来找她的人。副将见她不愿回去,还以为她贪玩儿,奉了父亲的命令,直接一掌把她击晕扛回了军营。

再见桓哥哥,已是三月之后。

真庆幸,他还活着。

她敬重他、崇拜他、依赖他也心疼他,在边疆相伴成长的那几年,他亦师亦友、如兄如父,他也不止一次说过要娶她的话。

她虽然从没有给他肯定的回答,但心底里,真的以为,这就是她与他该有的一生。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就是书中所写的美好爱情的模样么?

她是想要等他来的,可偏偏,在这最后几日里,出了乱子。

如果只是她自己的生死,她愿意堵上自己的性命,但此事却不只是她自己的生死,是她李家满门的生死。

所以她纵然相等,却也不能再等。

宁王和太子相携着从采薇居出来时已是后半夜,两人都是垂头丧气的,一副落败公鸡的模样。

“如嫣姑娘可真是瞎了眼,怎的就看上了那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白面书生?小白脸儿一个,傍姘头傍到这秦楼楚馆里来了!”一想到自己掷了一百两黄金、又绞尽脑汁地做了一首好诗、又耍猴似的舞了一通剑,却还是入不了那小清妓的眼,太子就觉得心肝儿疼。

宁王也是重重叹了一声,道:“我本将心向皎月,奈何皎月照牛粪。”

“哪里有月亮?今晚连个月亮都没有,老天都不开眼!”这两人此时倒真是亲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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