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干活儿很是卖力,不用李柔嘉出手,自己就将人把那三个壮汉绑成了三个大粽子。
“他们什么时候能醒?”宁王问。
“要明早,药效很强,不到三个时辰不会醒的。”
宁王想了想,忽然问道:“你想不想看场好戏?”
“什么好戏?”
“你就说你想不想!”宁王一脸坏笑地卖起了关子。
“不想!”李柔嘉一句话把他噎得半死。
半个时辰后,一个大麻袋砸在了太子府的大门上。
“嘭”的一声儿,惊得太子府的地面都抖三抖。
趁着门口儿守卫去查看时,两个黑衣人从对面房舍的屋瓦上,轻松利落地跳到了太子府院内。两人又用轻功飞上正院仁孝堂的屋脊,躲在后头等着看热闹。
两人肩并肩趴在屋脊上,夜风吹来宁王身上清新的药香。
李柔嘉的鼻子动了动,像小狗儿一样凑近了宁王仔细嗅嗅。
“你干嘛?”宁王小声儿问。
李柔嘉摇摇头,没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第一次见宁王时,他的身上就是这种药香。可平日里也没听说宁王是个多病的身子,她还以为宁王只是那几日里身子不舒服,吃了些调理的药。可这都过去几天了?瞧着宁王这身强体健气色红润的,全然不是病中的模样啊。而且这小子刚才居然能拎着那装有三条壮汉的大麻袋健步如飞、轻功轻盈,真是健壮得可以。
那么这药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哎哎,他们去叫二哥了。”宁王戳了下李柔嘉,轻声道。
“跟上去!”李柔嘉拔腿就跟。
宁王对太子府内的巡逻情况、防卫部署都相当熟悉,在顺利躲过两拨守卫的情况下,还能跟住那一路小跑的侍卫呢。
一直到了后花园边上的一个院子,才见那侍卫停下来。
已是后半夜,但那院子中依旧灯火通明,院门开着,侍卫也不敢进,站在门口儿喊了一声:“春怡姑娘……夫人和殿下歇息了吗?”
不多时,一个小丫鬟从西厢房里出来,听了侍卫的一番禀报,到房门前去敲了敲。
出来的是个女人,李柔嘉瞧着有些眼熟。尤其是女人转身之时,那一双眼眸正在她的目光之下,借着清冷的月光,李柔嘉看得清清楚楚,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不是这女人长得有多可怕,也不是这女人的眼神有多吓人,而是她的眼睛长得……
李柔嘉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竟然觉得,这两双眼睛,竟似一个眸子里刻出来的。
难怪初见那天,宁王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这副眉眼生得可真好……”
原来,竟然是因她的眉眼生得像程敏萱!
李柔嘉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宁王,心中有些怒气。
“吱呀……”房门被急切地拉开,程敏萱领了太子的命令出来,吩咐道:“快去把那三人连同麻袋一起扛过来,莫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去吧!”
程敏萱吩咐一声进了屋,屋里是什么情况,李柔嘉和宁王就看不到了。毕竟太子府的屋瓦结实得很,不是那么容易能揭开的。
算上今晚,李柔嘉统共见了程敏萱两次。第一次是在父亲的归朝宴上,当日太子带了一个新纳的美人儿,就是程敏萱。那次程敏萱一直跟在太子身后,规规矩矩地垂着头,李柔嘉也是跟在父亲身后,落座时又是同一排坐着,更是不容易瞧见,彼此都没看清楚。
今日程敏萱这一转身,整张脸都在李柔嘉眼皮子底下,李柔嘉是看得再清楚过了!着实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竟是被宁王当做了另一人的替身!
但这此时此地却又不是发作的时候,纵然心内气恼,却也只得忍了又忍,强压下去了。
见太子竟是歇在程敏萱的房里,宁王心里很不舒坦,怔怔地看着院子中的一点,眸光暗淡。
过了不多久,两个侍卫抬着那大麻袋进了院儿。太子和程敏萱披着衣裳从屋里出来,春怡提着灯笼,照着大麻袋口上露出的三颗头颅。
太子看着,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程敏萱倒是很平静,问道:“谁扔过来的?人呢,可抓住了?”
“没”,回话的侍卫已吓得战战兢兢,哆嗦着道,“属下没看见。就是从对面嗖地一下就飞过来了,从天而降似的。”
“废物!”太子一脚踹过去,怒道,“你们不知道去追?从对面儿过来的你们就去对面儿追,这么大一坨东西你们居然也敢往天上安?你们当本宫是傻子?每个月的月钱白领的?”
程敏萱忙抚着太子的胸口为他顺着气儿,道:“殿下息怒,着实是天儿太黑了,且侍卫们又怕中了歹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这才不敢妄动啊。”
太子疲惫地挥挥手:“滚吧滚吧!”
“殿下,这三个人……”一个倒霉侍卫居然还问了一句。
“本宫自有处置!”太子觉得头疼不已。
侍卫们退下后,太子上前去踹了这三人几脚,但大麻袋里的三人都像死猪一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太子弯腰探了探鼻息,确定侍卫说得没错,的确是活着的。
太子并未和程敏萱说他派出这些人的事儿,今晚之所以睡得晚,是因为程敏萱服侍得舒坦,他刚好想着晚一点到走密道出去收人,也就有意熬了一会儿。没想到熬到的竟是这么个结果!
朝云从不失手,怎么在这么个小事儿上却栽了?
他还想着今晚好好享用李柔嘉呢!
太子不说话,程敏萱也不说,一点儿好奇也没有地规规矩矩站着。太子绕着这三人踱步半晌,道:“到底是谁把人给本宫扔回来的?李堂?老四?莫不是李柔嘉自己?”
“这事儿本宫可不能认……春怡,你去报官,现在就去。就说太子府遭了刺客,幸亏侍卫们护卫得力,已经将刺客给杀了。”
既然这几个“燕人”已经召到了京都,就这么弃了也是可惜。别管到底是谁把人扔回来的,他都只当做自己与这事没有关系,就当自己是无辜的。
对方是想要给他个警告,可他南宫载仁从来都不是被吓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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