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寒与吴心莲的曾经

第九章 高寒与吴心莲的曾经

屋内高寒和吴心莲对坐着,高寒心有唏嘘,刚才吴心莲悄悄的对他说了一下夏府的遭遇,还有和紫樱怎么活下来的。高寒为夏家的遭遇悲痛,想那夏家是吴心莲的恩人,也就是自己的恩人,还没有报恩,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真真让人遗憾。

高寒和吴心莲本是表兄妹,高寒六岁时高家败落,之后被寄养在吴家。他们青梅竹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渐渐过了情事不知的年华。高寒一直喜欢吴心莲,满心满眼都是她,可毕竟寄人篱下,他有些自卑,不敢对吴心莲表白。

就在十几年前,他们家乡遭灾,大水几乎冲走整个村庄,尸陈遍野,如同人间地狱。灾后瘟疫蔓延,高寒不得以带着吴心莲离乡背景,这份心意因为生计的问题,不得不暂时封到心底。之后他们一路要饭到了京城。高寒暗自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闯出自己的一翻天地,那样,他才有资格将那份深藏的爱向吴心莲表白。可他不知道的是,吴心莲对他也是同样的有意,而且吴心莲并不在乎什么物质条件,她愿意跟高寒到处流浪,只要可以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边。

他们两个人,一个外强中软、欲爱不敢;一个外柔内刚、欲言又止,这份深情注定是一场悲剧。

高寒身怀一身好武艺,正巧大户梁家比武招护院,不问出身。高寒一身褴褛冲上台去,在众人先是鄙夷后是惊异的目光中一拔头筹,从此在梁家安顿下来。本以为他们的生活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高寒暗喜,以为和吴心莲的好事将近,可惜,虽然比武成绩不错,但高寒因为为人耿直,加上囊中羞涩,不肯贿赂上司,所以一直也不得重用。不但如此,他还被能力不及自己的人打压,一时间他们是只得温保,无以成家。

高寒深知美貌对于平凡的人来说意味着危险和麻烦,怕心莲引起他人觊觎,一直小心保护,心莲也是故意装扮的平凡无奇,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想阻止就可以阻止的。高寒一直害怕的事情,一日终于来了。

那日高寒公事出府,路过集市,看中一支玉簪,觉得特别适合心莲,于是买下,小心翼翼的用锦布包着,回府的路上高寒甚至冲动的想用这簪来向心莲求亲,可是理智却生生阻止了他。高寒一路到了住处,心莲正在织布,他微笑着走到心莲身边,献宝一样的将玉簪递到她面前,“送给你。”

吴心莲很高兴,对玉簪爱不释手,娇声道:“谢谢你表哥,心莲很喜欢。”

他们这一刻郎情妾意、心心相映的样子,看在和梁家门眉相当的贾家大公子眼里,分外的刺眼。他近来常到梁家来找梁少爷,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从几个月前在这里偶然见到吴心莲之后就为她笑起来变成十分明媚的样貌魂牵梦萦,这一刻见她对着那个他向来看不起的武夫微笑,那真真是倾城绝代,贾大公子心痒难耐,想着这美人竟是心系于这种不入流的男人,便又是一脸妒意。于是贾大公子向梁大公子讨要吴心莲,准备带回家做小妾。

梁大公子一听此话,自然是愿意做这个毫无成本的顺水人情。就这样,吴心莲被逼上了花轿。

上花轿前,吴心莲请求他带着自己远走高飞,可高寒自卑做祟,违心祝福心莲,说他毕竟是一介武夫,无权无势,也许嫁入贾府对心莲才是最好的。

一直等着高寒表白的吴心莲,听到高寒对自己的祝福,彻底死心。吴心莲想着,如果高寒在这一刻肯站出来阻止,那么她什么都不要,只想和他一起走遍天涯。高寒,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国。可惜,自己是有情错置,自以为是。心莲堵气上了花轿,没再跟高寒说一句话,没再看高寒一眼,她只是感叹,原来这就是命运。

看着心爱的小莲乘着别人的婚轿离自己越来越远,高寒傻傻以为小莲从此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却不知,吴心莲的幸福,从来只有他能给。

吴心莲出嫁之后,高寒如同行尸走肉。一天,高寒无意间听到贾大少和梁大少闲谈,竟得知吴心莲在贾家的境况。不由侧耳,没想到却是越听越气,越听心越凉。

原来,吴心莲嫁到贾家之后,倍受贾家原有女眷的欺负,贾家大少一如继往风流成性,根本就不管吴心莲过得怎么样,刚强的吴心莲无法忍受这样的丈夫,拒绝与之行房。某日贾大少爷酒醉,吴心莲的拒绝惹怒了他,竟不由分说将她毒打一顿,后又以‘看着就丧气’为由,将吴心莲卖到“怡香院”。

高寒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就气疯了,他们才成亲不到三个月,这该死的贾家大少不但毒打自己珍爱难舍的心莲,还做出了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更可气的是,这贾家大少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如说笑话一般,面上那不以为意的表情,云淡风轻的口气……高寒想立刻冲进房去打死这贾大少,可理智还是阻止了他疯狂的行为,他知道,这一刻最重要的是先把吴心莲救出火坑,至于这个贾大少,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高寒冲到“怡香院”的时候,却被老鸨告知,吴心莲已经被人赎走了。高寒以为老鸨说谎,大闹。于是老鸨将实情全部脱出。

原来,吴心莲是个性情极为刚烈的女子,在贾家没有地位,她不怕,她只求安然度日;嫁的夫君风流成性,她无所谓,因为她爱的本就不是他,哪会在意他夜宿何处?可是她忍受不了有人打扰她平静的生活,贾府里女眷争风吃醋她也就忍了,可是竟还有人见吴心莲并不得宠,便心生歹意,趁贾大少爷不在之时对她动手动脚。吴心莲不忍受辱,就对贾大少提出要走,正赶上贾大少爷酒醉心烦加求欢未遂,冲突之下就被毒打一顿,之后贾大少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就把吴心莲卖了。贾大少在“怡香院”中与吴心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不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人。你不就是喜欢那个护院吗?我就是不让你们如愿。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说完这话,贾大少绝然离去,发誓再不到“怡香院”来。在他的内心深处,也许是真的有些爱吴心莲的吧。谁知道呢?一向如风一般的贾大少,从来不会为一朵红花停住脚步。她不愿,就算了。

贾大少走后,吴心莲被控制在“怡香院”中,她几度自杀,都被救醒,几度逃跑,都被抓回,身心俱疲。

后来也是在一次逃跑中,打手们抓住吴心莲,并当街对之拳脚相向。就在吴心莲绝望之时,夏府夫妇正好在此经过,他们看到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吴心莲,明明一身狼狈,眼神却倔强的让人心疼,于是二人花下巨金,救下了她,从此改变了她的命运。

老鸨说,吴心莲被夏家夫妇带回老家,并留了个地址,说万一有人找她,就到那里去。

高寒对此半信半疑,撂下狠话之后,做了一个决定。他一鼓作气冲回梁府,在贾大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剑将之毙命,一旁的梁大少看着这一幕,吓瘫在地,大气不敢喘一下。高寒冷冷看着贾大少的尸体,不屑的转身离去。

梁大少爷看着高寒离去,吓尿了,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

高寒不顾后果,他一心只想快些见到吴心莲,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终于几经周折来到夏府。高寒这一次下定决心,无论多难,都要带着吴心莲远走高飞。他们已经错过太多,他不想再对她放手。他满心以为心莲会跟自己走,可是心莲给他的答案却是绝然的拒绝。

吴心莲告诉高寒,“表哥,一切都已经晚了。我们一路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夏府老爷夫人视我为亲人,我的下半生就要好好的服侍他们。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你,我可以告诉你,对你,我吴心莲爱过。可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我的身子是污秽的,我的灵魂是无望的,别跟我说什么不介意,表哥,我介意。所以,我不会跟你走的。如果有来生,我想清清白白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今生我们无缘,就当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吧。高寒,你走吧,不要再打扰我,我也不再见你。”

就这样,他们明明好好的一段天赐姻缘,只留下遗憾。

后来高寒自认生无可恋,于是回京自首。这个案子影响极大,被公开审理,本是要判杀头之刑的,可却被苏老爷子保下。原来苏老爷子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出来趟浑水,是因为当初梁家比武之时,苏老爷子就在台下,当时就很看好这个年青人。因了苏老爷子的面子,衙门最终以贾家大少之前犯下多项罪孽为由,判下高寒为民除害,从轻发落。三年牢狱之苦后,高寒进入苏家,明面上是当管家,实际上是苏家大少爷苏裴真的暗卫,协助苏裴真和大皇子秘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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