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玉儿

听得英穗的话，上官莲娘愈发觉得这个人如果多加调教，日后定会成为她的一大助力。只不过，这世上聪明的人不少，但又聪明又忠心的人却不见得有几个。如此，不管上官莲娘再怎么看好这个英穗，眼下她都不会表露出什么。毕竟，人心隔肚皮。

相比于对英穗的看好，那个念娇，却不是个省心的。

微微颔首，上官莲娘掩去眸中的思量，淡淡道：“如此，你们便去吧。”

闻言，英穗连忙拉着念娇谢恩，而后二人起身，朝着上官莲娘再行了一个礼之后，方才离开。

看着英穗与念娇相伴走远，上官莲娘这才收回眼神。

这院子不小，伺候的人自然不少。在上官莲娘训斥英穗二人的时候，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低垂着头。虽看不见他们眼中的情绪，但上官莲娘也能够猜出一二。

原主的温柔是出了名的，或许不应该说是温柔，而应该说是怯弱、不管事儿。以往就算有丫鬟小厮犯了错，原主往往都是一笑而过，大不了轻声说道两句，连斥责都不曾有，更遑论惩罚了。

这样一来，下人们尊敬她的有，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也有。

如此，上官莲娘今日这一举动，与其说是让众人感到惊异，还不如说众人终于感受到了一个相府小姐该有的威严。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总之这院子里的下人们一个个都保持了缄默，手中的动作也都慢了许多。

淡淡的收回目光，上官莲娘欲回屋换件衣服，然后去找上官镇宇。毕竟，谁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门亲事，都是会搞清楚的。

然，就在上官莲娘转身的那一刻，一个身着桃红色衣衫，手中端着杯盏的女子便是“噗通”一声跪在了院子中央，院里的其他下人们也都被她吸引住了目光，一个个低声谈论着什么。

顺着声音看去，上官莲娘便发现这个丫鬟赫然便是那日张璇约她时，跟着她一起出去的那个玉儿！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玉儿不知所踪，而她就被张璇给带走了。

起先上官莲娘还以为玉儿是遭了张璇的毒手，可眼下她却丝毫未损的出现在这里。如此，便由不得她不多想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玉儿之前该是去厨房端东西了，所以方才在院子里才没有看见她的踪影。

上官莲娘就那样面色冷然的站在那里，早晨的余晖照在她的脸上，使得她愈发的明媚动人。

许是手下滑了，原本还稳稳当当的杯盏在这一刻猛地碎裂，瓷片落了一地。玉儿眼神慌乱，也顾不得膝下到处都是碎片，“砰、砰、砰”地给上官莲娘磕了好几个头。

“小姐，都是玉儿的错！若不是玉儿不察，怎会让小姐做了那等错事！如今小姐失身，名声尽毁，相爷也跟着受了连累，玉儿万死不能辞罪！”

几个头磕下来，玉儿的额头早已被碎片划得鲜血直流。、 玉儿的声音很大，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得到。若说之前这些下人对上官莲娘失身一事还只是猜测，现下便是得到了证实。

玉儿是谁？她可是上官莲娘身边最为得宠的丫鬟！平日里玉儿就仗着上官莲娘的宠爱，在这相府之中耀武扬威，连老管家都不放在眼里。

作为上官莲娘身边的人，她说的话，可信度那是大大的有！

一时间，院子里的声音就更加细碎了，众人看向上官莲娘的眼神中，也不由多了一些东西。

见此，上官莲娘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早猜到这玉儿不简单，却不想她一来便是给自己扣上了失身的帽子，胆子倒是大得很！

没有去管那些低语的下人，上官莲娘缓缓走到玉儿的身边，一脚踢开挡在脚边的碎片，上官莲娘俯身，捏住了玉儿的下巴。

鲜血顺着玉儿的额头流下，一直流到了上官莲娘的手背之上。可上官莲娘却像是没看见一般，眼中尽是冷然。

“你说，我失身了？”

温热的气体喷洒在玉儿的脸上，原本已经准备好说辞的她被上官莲娘这一看，顿时像打了孀的茄子，再也提不起劲儿来。

见玉儿不说话，上官莲娘轻笑一声，如同冬日里怒放的鲜花，耀眼夺目。

“玉儿，那日，你怎的就突然不见了呢？”

言罢，上官莲娘松开了玉儿的下巴。她可不想看着一个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的人，那样可就达不到效果了。

许是上官莲娘说话的声音太过温柔，玉儿竟是一下子又恢复了过来，眼底有着闪闪的亮光。

“那日……玉儿本一直跟在小姐身后，可是不知怎么就脑袋一疼，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待到玉儿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相府的一堵墙外，而小姐已然不见了踪影！”

说到这里，玉儿眼珠子一转，眼泪顺势就流了下来，道：“若是玉儿知道小姐是要去做那等事情，就算是拼着小姐赶我出府的危险，也定会阻拦小姐的！都是玉儿不好，小姐惩罚玉儿吧！”

话音落下，玉儿深深地磕下头，不去直视上官莲娘。

这番话听上去是圆满的，可其中其实破洞百出。当然，用它来骗骗普通百姓倒是足以。至少，这院里的有些人，就表现出了一点相信玉儿话语的样子。

毕竟，玉儿跟了上官莲娘那么久，虽然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但他们到底从未看见过玉儿危害过上官莲娘。

果然，院里响起了一系列讨论的声音。

“我原以为这事情是假的，可玉儿都那么说了，看来是有些道理的。”

“就是！”

……

附和的人不少，但也有不愿相信的。

“可是小姐看上去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伺候小姐那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小姐的为人吗？玉儿平日里就好高骛远的，说不准就是她故意陷害小姐！”

讨论的声音愈发密集，可上官莲娘却当没听见一般，不作任何反应。

“你跟了我多久了？”

冷不丁的，上官莲娘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众人也被上官莲娘突然的发声重新吸引了心神，停下讨论看着事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