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杀鸡儆猴

玉儿额头上的汗珠不住地滑落，她本以为上官莲娘经历了那样的事，现在又被她当中重提，就算不疯狂，也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举动来。却不想，她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轻飘飘，没有任何分量的问题。

猜不透上官莲娘在想些什么，玉儿只好安安分分地答道：“五……五年了。”

闻言，上官莲娘冷笑一声，突的弯下腰看着玉儿，像是要通过玉儿那双惊慌的眼，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

“五年，多么漫长的一个数字。有人说日久生情，这五年中，我待你也算是不薄了，就算是铁树也该开花了。可是你呢，做出的事情实在是让我痛心。也罢，这五年辛苦你了，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莫要再打什么小主意，不然，就让她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吧！”

话音落下，上官莲娘直起身子，冰冷的目光却还是落在玉儿的身上，没有离开。

玉儿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一直到她感觉冷冽的寒意直袭而来时，她才恍然惊觉。

拉着上官莲娘的裙摆，玉儿忍着心底的惧意，连忙道：“小姐，你不能赶我走！我跟了你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不知道小姐说的主子是什么人，到底是哪个狗奴才在小姐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才让小姐赶我出府？你出来呀！出来呀！”

玉儿声嘶力竭，语气中全是惊惧与恐慌。

是的，她害怕了。

在这一刻，她终是按捺不住，流露出了惧意。

她倒不是担心上官莲娘会对她做些什么，因为在她眼里，此刻的上官莲娘就算是再冷漠，骨子里也还是怯弱的，她坚信上官莲娘不会，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可是，如果她就这样被赶走了，那个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知晓了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不能被宣之于口的。而让一个人闭嘴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永远开不了口！如果是那个人，她一定会死的！

不敢再想更多，玉儿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赶出去。她不能做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她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玉儿的嘶吼在院子里回荡，下人们都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也从未见过上官莲娘如此的冷漠。他们一个个都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些什么，在这一刻，上官莲娘多给予玉儿的恐惧，同时也扎根在了这些人的心里。

或许现在他们还没有表现出来，但如果有一天，他们也直面这样的上官莲娘，这点恐惧就会成为一根导火索，使他们彻底崩溃。

眼泪和着鼻涕一同落下，玉儿狼狈至极。

“小姐，你要相信我，一定是哪个不要脸的狗奴才嫉妒我，嫉妒小姐喜欢我，所以想要取而代之。小姐万不可相信他们的话，他们都是挑拨离间，想要害我，想要害小姐你呀！”

到了这个时候，玉儿还是坚信上官莲娘会说出这番话，是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从未想过是她自己出了纰漏。

而玉儿这一番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话，更是激怒了院里的下人。若说之前还有人相信玉儿所说的话，认为上官莲娘做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么此刻，便再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相信。

相反，他们更加相信是玉儿故意抹黑上官莲娘。不仅仅是因为玉儿污蔑他们，更是因为他们与上官莲娘朝夕相处，也与玉儿一直待在一起。那一点点的怀疑，在这一刻，便是彻底烟消云散。

上官莲娘的眼神愈发的冰冷，狠狠地踢开玉儿拉着她裙摆的手，下一刻上官莲娘更是直接将那双算得上是纤纤玉手的双手踩在脚下。而地面上，还有方才摔碎的杯盏的碎片。

“啊！……”

碎片扎进手掌的疼痛使得玉儿忍不住叫起来，上官莲娘脚下一使劲儿，那碎片便扎得愈发深了，像是要直接扎穿玉儿的手掌。

然，上官莲娘的话，却是让玉儿根本顾不上手上的痛意。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教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你不过也是一个奴才罢了，还妄想爬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这几年我放任你，你不仅不知收敛，还狗仗人势，愈发的仗势欺人。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不处置你，是以为你还会悔改。可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记住，你自己是一个奴才，永远都是奴才，所以在我面前，要自称奴婢。”

言罢，上官莲娘愈发使劲，那碎片终是“嗤”的一声，给了玉儿一个透心凉。

来不及因疼痛喊叫，玉儿打死都没有想到上官莲娘有一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还是她认识的上官莲娘吗？不，这是一个恶魔，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玉儿涕泪横流，嗓子似乎都要扯破了。

“小姐，我……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小姐，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你倒是说说，你不敢什么了？”说着，上官莲娘稍稍松了一下脚上的力气。

闻言，玉儿心里冒起了一丝希望，暗道上官莲娘还是顾着她的好的，连忙道：“奴婢再也不敢作威作福了，从前都是奴婢蒙了眼，做下了许多错事！只要小姐肯原谅奴婢，奴婢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敢犯了！小姐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完这番话，玉儿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头深深的埋下去，脸上都分不清哪些是眼泪，哪些是鼻涕。

上官莲娘嫌恶的拿开脚，不愿沾上玉儿脸上的污垢。

玉儿抱着自己被碎片扎穿的手掌，上面不断涌出的鲜血看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不说实话也没关系，”上官莲娘的视线落在了一个丫鬟的身上，看着她道：“你去拿马鞭来。”

蓦地被上官莲娘点到名，那丫鬟还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上官莲娘的目光逐渐变冷，她才恍然回神，连忙跑开了。

院里的人都不知道上官莲娘到底想要做什么，纷纷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刚才上官莲娘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到现在，他们终是接受了上官莲娘不似以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