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引人注目

“众爱卿平身，入席罢。”

赤月皇帝坐在龙椅，平日充满威严的俊容，此刻也挂着较为平和的笑容，但天子的气势依旧不减分毫。

在他身边，分别坐着母仪天下的皇后，和今日的寿星，太后。

而再往下，则坐着一干嫔妃，以及各位王爷和公主。

百里非颜的视线不着痕迹扫过皇后那张熟悉的容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缓缓落坐。

皇帝平静的目光扫视每一个席位，确定无人缺席后，这才将明黄色的袖摆轻轻一拂。

旁边的公公立马会意，高声喊道：“寿宴开始！”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殿外便步入十来名样貌上乘的舞姬，在殿内翩翩起舞。

紧接着，又有宫女鱼贯而入，呈上各种山珍海味。

百里非颜单手托腮，懒洋洋地盯着眼前宫女的动作，待那宫女走后，她又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瞥往斜对面，那里坐着一位风华绝代，高贵得不可一世的男子。

他就像一个天生的发光体，走哪儿都引人注目，现在这大殿内，所有女子几乎都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了。

无聊的宴会上，果然都是一些无聊的人。

要是一般的酒席，她完全可以像以前的百里非颜那样，以身体抱恙为由不参加，再加上她是庶出的身份，根本没人会在意。

但今日可就不同了，太后六十寿诞，除非她是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否则最好还是出席为好。

唉。

叹息之际，对面席位中，一中年男子快步而出，双手呈着一个礼盒，恭敬说道：“今日太后寿诞，学士府送上白玉佛像一尊，祝太后吉祥如意，身体安康。”

“楚学士有心了。”太后面色红润，瞧着心情十分好。

她长年礼佛，而这学士府如今送上白玉佛像，可不正是挑着她的喜好送的么？

接下来，众官纷纷呈上礼物，献上祝福语，引得太后眉开眼笑。

这寿星一笑啊，皇帝和皇后也万分开心。

皇后温婉的眸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最后落在百里非颜身上。

她眨眨眼，和颜悦色道：“百里将军，本宫似乎从未见过这位姑娘。”

此刻，百里非颜微微垂首，素手捏着一枚水果轻轻塞进小嘴里，压根不理会皇后究竟指的是谁。

反正也没有点名，不是么？

不过，也正因皇后这句话，把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这边来了，包括那些本该注视着瑞王殿下的女子们。

打量，探究，审视……

然而，百里非颜姿态依旧，仿佛任何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

百里啸天起身，作揖：“回皇后娘娘，此乃臣之五女，百里非颜。以前因为身体虚弱，极少出门走动，今日太后寿辰，臣便带她来沾沾喜气。”

“……”被点名的某姑娘只好装成无辜的小白兔，疑惑的抬起脑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百里爱卿，你这五女儿出落的这般动人，都快赶上朕的大公主了。”皇帝心情大好，说完还不忘看了眼某位华服女子。

这华服女子，正是皇帝口中的大公主闻人宓，封号霓寒公主。

“臣惶恐。”

“百里将军，今天哀家生辰，不必拘泥于这些君臣之礼。”太后眉眼含笑，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百里非颜。

这小丫头，一眼看去真和霓寒有的一比，只可惜了，是个庶出。

闻人宓倒是不在乎什么嫡庶之分，她只是朝着百里非颜露出一记友善的微笑：“本公主还挺喜欢这位百里五小姐的。”

“……”百里非颜默。

公主殿下，你大可不必喜欢我，我可不想引火烧身，没看见这些姑娘们都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模样？

闻人宓见她不说话，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眉头一挑：“怎么，百里五小姐似乎不喜欢本公主？”

话落，大殿内一片诡异的安静。

这百里五小姐怕是不想活了吧！

霓寒公主可是皇上和太后的开心果，你敢这么不识趣？

百里非颜微微一笑，礼貌娴雅，道：“霓寒公主一番话，让臣女受宠若惊，一时忘记了反应，还请公主见谅。”

落落大方，优雅得体，虽然面色娇弱苍白，却让人直接忽视了她在大众心目中，本该是个病弱女子。

“本公主觉得百里五小姐颇合眼缘，不如这样吧，正巧本公主要向太后献舞，需要一位才艺出众之人配合，不知百里五小姐可愿意？”闻人宓冲她眨眨眼。

倒是挺热情。

百里非颜神色不变：“这是臣女的福分。”

“哈哈，好！本公主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来人，上琴！”闻人宓一发话，宫女便匆匆摆好一面古琴。

百里非颜颇觉无奈，在众女炙热与嫉妒的目光中，不慌不忙地移坐到条案前，伸手轻抚一根琴弦。

铮。

古琴音色优美动听，如那小溪泉水叮咚，令人心旷神怡，只需这一试，便知此琴价格不菲。

她微敛的眸光不动声色扫过镇国将军府席位，那位紧紧盯着她的百里大小姐，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隐藏着一种高深莫测的味道。

“不知公主需要什么样的曲子？”

“百里五小姐可自行选择。”

“那臣女就不客气了。”

绝世佳人，落坐案前，十指纤纤，轻抚琴弦。

一时间，琴音四起，每一个音符都是如此的美妙，令人陶醉。

闻人奕淡漠的视线落在条案前那抹娇小的身影上，吸引他的也并非是她的人，而是她的琴音。

这些人或许没有听出什么异样，但他却是感受到了，这琴音虽然柔和，如山谷幽兰，却又隐隐多了一份不属于深闺女子的气概。

能弹奏出这种曲子的姑娘，真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姑娘家？

再看看大殿中央，褪去一身繁琐华服的霓寒公主竟能出色的与百里非颜的曲调相配合，那优美动人的舞姿，让众人沉迷。

京城第一美人，果真是名副其实。

闻人奕微眯着凤眸，指尖轻点案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曲终了，一舞终了。

殿内传来响亮的掌声。

皇帝毫不吝啬的朝二人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夸赞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一舞倾城，冠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