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祖母归来

不过在场的人都低估了木宛秋的脸皮厚度。她现在满心都是如何拿到更多的嫁妆，既然木绮罗那条路走不通，现在就只有通过蒋淑榕这里，只要乐家人同意，木绮罗也不能再说什么。

至于别人会如何看她？那根本不重要。

左右她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还有一个月就要出阁，就算是再不满意，看在她夫家的份上这些人也不敢说什么。

所以她装作没看到母亲的暗示，往前踏了一大步说道：“舅母可曾想过这番话如果流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蒋淑榕简直要为木宛秋喝彩，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尤其对方只是一个刚及笈的小女孩。

对于这样的人，越是为了名声瞻前顾后对方就越容易得寸进尺！

所以蒋淑榕一i点也没打算为对方留面子，“你不过是个继室的女儿，我乐意把你当外甥女那是情分，不认你那是本分，你呀，还是嫩了些。”

木宛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没来得及就被韦氏身边的福嬷嬷进来打断了，“夫人，老夫人回来了。”

韦氏唰的一下站起来，由于起的太急，引起脑子一阵不适，又一下子坐了回去，一脸的不敢置信。

蒋淑榕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贵府老夫人回来了正好，也省的我再读跑一趟。绮罗，你祖母回来了，还不快去迎接？”

——

木老夫人已经年过六十，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太太。只是因为年轻时经常做针线活供养儿子考功名，如今年纪大了，眼睛有些不大好用，经常都需要人扶着。

在她下马车的时候木绮罗亲自上前将祖母扶了下来，并且问安，乖巧的样子让木老夫人喜爱不已，同时也让木宛秋咬牙暗恨。

不过她向来很会为自己找存在感，她上前扶住老夫人的另一只手，“孙女请祖母安。祖母怎么自己回京了？该早早捎个信来，孙女好去庵里接您。”

木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庵里清苦，又在京郊，一来一回多折腾，再说还有英嬷嬷陪着，又何必麻烦你们。”

“去接祖母哪里能算得上麻烦？这是孙女的一片孝心啊！”

这番话果然让木老夫人开心起来。被木宛秋哄开心的木老夫人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阶梯上的蒋淑榕。

只是隔得远了，没有认出来是谁。

“今日有客在吗？怎么让客人出来迎接我这个老婆子？”

木绮罗道：“回祖母的话，那是孙女的大舅母。”

木老夫人毕竟年长，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仔细一想便清楚了蒋淑榕这一趟的目的。

等几人已经进了大门，蒋淑榕便亲自上前扶着木老夫人往前走。

“哎呀，夫人这可是折煞老婆子了。”

蒋淑榕笑了起来：“老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我是您的晚辈，本来想早日过来拜访您，只是听说您一直住在京郊的妙华庵里，鲜少回京，所以无缘得见。”

一路将老夫人送回住的福熙院，蒋淑榕看了一下她的脸色，没有显得太过疲惫，索性快刀斩乱麻，将来意说明之后又把韦氏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木老夫人想了一下，道：“儿媳的嫁妆单子我这里确实有一份，不过不完整，我去妙华庵之前将一些田庄铺子的地契交给了韦氏，让她帮忙打理。”

自从听到木老夫人回来的消息之后韦氏就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等她回神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

“怎、怎么了？”

英嬷嬷将老夫人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后又说道：“夫人，大姑娘不日就要出阁，先头夫人的田庄和铺子趁着亲家太太在，现在交接清楚了也免得瓜田李下。”

韦氏狠狠瞪了一眼英嬷嬷，开始想办法推三阻四，一会儿说房契地契不在身边，一会儿又说担心木绮罗一个女儿家，将这些东西接过去以后不会看管，总之就是不想把东西交出来。

在场的都是人精，见韦氏如此推脱便明白里面肯定有猫腻，只是今日木老夫人刚刚归家，她也不好意思久待，定下了下次再上门的时间后就告辞离去。

蒋淑榕走了，韦氏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家丑不外扬，木老夫人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对于蒋淑榕的离去没有半分挽留，只是现在她刚刚才回来，对于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是有心无力，所以挥挥手，让韦氏母女俩下去，其他的稍后再论。

木宛秋看着母亲三番五次推脱，拒绝将到手的东西交出去，以为是她终于开窍了，知道给自己多留些东西，高兴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不对。

“娘，既然那些庄子和铺子都在你手里，为什么你不说出来？等女儿出嫁的时候直接添上去就可以了啊，何必费那么大劲让父亲去木绮罗那里要，还没讨到好。”

韦氏好不容易好看点的脸色又变得有些苍白，她将木宛秋拉道秋素院里，将屋里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忠心的福嬷嬷。

“我的儿，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是那些庄子现在没在我手上啊！”

木宛秋一愣。

韦氏叹了口气，继续道：“从你十岁开始娘就在想办法替你攒嫁妆，但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去年兵部中郎将家的夫人让我学她将银钱放出去赚利息，虽然年底拿回来一点钱，但是只供平日开销。娘想着多投些钱进去，就能多赚一些，所以——”

木宛秋简直要给自己亲娘跪下了，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敢去做，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她一句不知者无畏了。

“朝廷是禁止放利子钱的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人发现了，爹爹头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韦氏被木宛秋的话吓了一跳，她一个后宅妇人，从哪里去知道这些东西？而且做这种事的又不止她一个人，俗话说法不责众——

木宛秋心里嫌弃不已，对方很明显是想找个人垫背，韦氏还一心以为人家是为了她打算，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家随便给点甜头就上赶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