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高大,五官似刀凿斧刻一般精致,和她之前见他的样子好像不太一样,许是没穿军装的缘故,看起来更像一个清隽的公子哥儿。
他站在一个娇小的女郎身边,尽管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女郎试戴完首饰,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掏钱,也能看出他对这个姑娘是极有耐心的了。
“那个女孩子是谁啊?”她捅了捅杨柳,小声问道。
“是表小姐,甄美桦。据说是留洋回来了,真是毫不避嫌呢!”杨柳说到后面,声音恨恨地啐了一声。
童淑怡像在少女时期听到别人讲谁家的轶事时,捂着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是自家夫君啊!
好嘛,怪不得这个臭男人昨晚也没回家,只是派人来通知她离婚的事情,原来是佳人有约啊。
啧啧啧,瞧瞧他那个买东西的样子,简直像个暴发户!财大气粗。怪不得能大手一挥,给她那么多钱作为补偿。
明明是他外面有人了,却还要做出一副是她有错的样子,搞得府里的下人和他的手下都看轻她!
既然这样,他们就谁也别耽误谁。
只是这心为何还会隐隐作痛,童淑怡捂住心口,微微蹙眉。
难道是残存的记忆在作祟吗?
童淑怡低头看向心口,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那个墨绿色玉镯。
这么老气的玉镯她昨晚竟然没有发现?
“这个是我买的?”她嘟哝出声。
杨柳听到了,奇怪道:“是少帅送的呀!您可喜欢了,一直戴在手上,沐浴的时候都不舍得摘下来!”
呀!她竟然这么深情?
童淑怡撇了撇嘴,她现在实在想不出自己对纪森泽一片深情是啥样的。
她正在那发呆,首饰铺的掌柜的看见了她,招呼道:“哟!少夫……”
他刚准备叫少夫人,但想到少帅陪了另一位妙龄女子过来,后面的话便哽住了。
他的声音惊动了纪森泽,他看向门口,瞬间怔住。
童淑怡抬眼对上一双冷漠深邃的眼眸,立时惊慌失措地拉着杨柳便仓皇逃走了。
失去了五年的记忆,现在的她和他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只是毕竟二人有夫妻之名,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纪森泽。
纪森泽立刻追了出去,看见她一路小跑进了当铺,不由皱眉:她去当铺做什么?
他跟了进去,却听到童淑怡脆生生地道:“这可是地道的缅国玉,怎么被你压得这么低!”
他看了过去,当铺掌柜手里拿着的正是他送童淑怡的那枚玉镯!
“这个不能当!”他的声音中透出明显的怒意,几步便走到了柜台前,一把抓住她的皓腕。
他手劲儿极大,疼痛的感觉直冲她的脑门儿。
“疼……松手!”
“疼?现在知道疼吗?”纪森泽手上力气不减,眼色漠然,说出的话字字如刀,“闹自杀的时候就不疼了吧!”
他在嘲讽她。童淑怡心口发酸,她知道是残存的记忆又开始了。
她很想反驳,但自杀这个事情也的确是她做的。
忽然袭来一阵委屈,她怕眼泪流出,立刻闭上眼睛。
她闭目的样子被纪森泽看在眼里,以为她是被自己说中了,面上愈发阴沉,手上愈发使力,说出的话尽是讽刺:“当了我送你的镯子好继续大把大把地捧戏子去是吗?”
他这话也忒难听了吧,好像她是个偷拿丈夫的钱出去养戏子的女人一样!
童淑怡的火气压住了委屈,蓦地睁眼,对上他冷冽如冰的双眸:
“戴在我手上的镯子,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怎么,你堂堂少帅,送给女人的物件儿还兴往回要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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