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城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素服,垂目凝神,一瞬间官服加身,一手拉着阿愿,一手执着玉令黄泉引,在陡然升起的一团黑红色云雾里,伴随着浓雾凭空消失。
从玉倾城带着阿愿进鬼门关开始,沿途鬼魂一个个风声鹤唳,如临大敌,紧张的看着玉倾城,忙不迭的回避。阿愿十分好奇,而玉倾城却并不在意,仿佛习以为常。
酆都城阎罗殿,黑压压的一座宫殿到处荡涤着浓雾,而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陆判等一众鬼差就被笼罩在这浓雾里,几乎只能看到上半身。酆都大帝高坐在正面乌黑的宝座上,乌金的帝王冠长长的珠联遮着一张脸,看不清表情。整座大殿,死气沉沉。
“帝君在吗?哎呦,这一声不响没个动静,可是要把人闷坏了哦!”玉倾城人还未出现,响亮的声音已在殿外响起,由远及近。
大殿里一众鬼差,都神色凝重的看看黑脸的酆都大帝,再将目光移向大殿门口。
玉倾城轻盈的脚步一脚踏进大殿,就朝着高高在上的酆都大帝打起了招呼:“哎呀,帝君,好久不见呀!”说着应付一般的朝酆都大帝微微躬个身,便径直走到了酆都大帝的书案前:“八百年未见,帝君还是如此雄姿英发,真是佩服佩服呀!”
酆都大帝闷哼一声:“黄泉灵主也还是性子活脱,不减当年呀!”那厚重森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而来,在大殿上一圈一圈荡漾,听的人毛骨悚然。
阿愿顿时便跪在大殿中央,伏在地上不敢起来。玉倾城瞟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朝酆都大帝接着说道:“我跟帝君比,可就差远了,一觉睡了八百年,多了个儿子不说,就连心性也是睡的十分急躁了呢!”
她说到这里,又转身对黑白无常说道:“对了,今日勾魂使大人亲自找我,是为什么事来着?你瞧瞧,我这一觉醒来,记性都差了!”
众鬼心知肚明,你哪里是记性差,分明是胡搅蛮缠。
黑白无常一脸无奈只好朝着酆都大帝再次禀报:“启禀帝君,梨花镇吴愿本已命尽重入轮回,但这乱葬岗孤魂却借尸还魂,实在是有违律法,扰乱阴阳两界秩序,还请帝君下令,将其魂魄打入地狱,受罪无间。”二重唱的声音在这铜墙铁壁的阎罗殿,更加余音绕梁,绵延不绝。
阿愿一听,连忙叩头求饶:“帝君恕罪,我实在是事出有因情况一时情急才附身在了吴愿身上,请求帝君绕命。”
酆都大帝静静的看着玉倾城,见玉倾城没有说话,便说道:“冥界有冥界的规矩,地狱有地狱的章程,此等事情,依律处置便是,不必奏请。”酆都大帝阴冷厚重的声音,碰撞在铁壁四周又被弹回来灌入人的耳中,让人顿觉心底生寒。
黑白无常一听,朝着阿愿便逼近一步,玉倾城冷眸回视,一个眼神就阻止的黑白无常的动作。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阿愿身边,伸手将阿愿扶了起来,一边为阿愿理了理微乱的发丝,一边声音清淡的朝酆都大帝说道:“帝君,阿愿是我的儿子,八百年前未生先死,如今随我还阳,难道帝君要狠心拆散一对苦守八百年的母子之情吗?”
周围的氛围渐渐变的紧张,酆都大帝透过帝王冠的珠联,注视着玉倾城:“你这是要本君,徇私枉法?”
玉倾城呵呵一笑:“倾城不敢,不过是向帝君求个恩典,望帝君成全倾城这一段母子情分。”
“如若本君不允呢?”酆都大帝在试探。
她一手拉着阿愿,转身环视了一眼周围神情紧张的众鬼,竟爽朗一笑:“允不允,在帝君,成不成,在倾城。这个道理,帝君心中定如明镜,只是这幽冥界从此以后是多一个护法,还是多一个敌人,还请帝君擅自斟酌才好。”玉倾城言辞云淡风轻。
“她三魂不是被打散镇压在三座仙山了吗?为何还有魅术?”
“莫不是她找到了三魂?”
“不可能,都经过几世轮回了,谁知道那三魂宿在了哪个地仙的身上,找,谈何容易。”
“是啊,都八百年了,想来一个三魂不全之人,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阎罗殿瞬间传来几声低微的议论声,但却被玉倾城一句不落的听了进去。
酆都大帝骤然一拍惊堂木,一众鬼差瞬间吓了哆嗦了一下:“玉倾城,你!你敢威胁本君!”
玉倾城眸色一沉,向两侧一伸手,硕长的红绫便显现在手中:“帝君难道忘了不曾,玉倾城从来都不屑于威胁任何人。”
逝水绫的出现,顿时让阎罗殿剑拔弩张,一众鬼差也纷纷戒备,大战一触即发。
下一刻,陆判突然不合时宜的笑了一声:“息怒,息怒,帝君息怒,灵主大人息怒,八百年未见,何必一见面就如此针锋相对。”
陆判笑着,转身一溜烟上了酆都大帝身侧,不知在其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什么,只见酆都大帝的黑脸,一阵比一阵黑,抓着书案的手,手指几乎要掐进木头里,良久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也罢,既然灵主如此顾念这份骨肉亲情,本君若再不开恩,倒显得本君更加薄情寡义,判官。”酆都大帝说着,朝陆判挥了挥手。陆判会意,忙捧了怀里的生死薄,来到玉倾城面前提笔刷刷的加了几笔,而站在玉倾城身后的阿愿,瞬间便多了几分生气。
玉倾城侧目,满意的点点头,再看向酆都大帝时,已换上了一个笑脸,手臂上拖着长长的红绫,走到酆都大帝面前的书案前,双臂搭在书案上,一手拖着下巴,歪着脑袋一双明眸望着那张高高在上的黑脸:“这样多好,我也领帝君一份人情不是?”
酆都大帝几乎快被她气出内伤,满腔怒火想发却不能发。她转身靠在书案上,仔细打量着书生气十足的阿愿,皱了皱眉头:“不好,不好。”
“你还要怎样!”酆都大帝几乎是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书桌上,逼视着玉倾城,那铜铃般的眼睛里,腾腾怒火显而易见。
偏偏玉倾城却如同没有看到一样,手里绞着红绫说道:“我这儿子太过薄弱,简直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帝君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再让我儿子选件灵器防身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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