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寒下意识抬起右手,伸着手指朝着玉倾城额间的花抚去,手指还没碰到额头,就被肩头一阵剧痛疼的缩回了手。他看向肩头,只见玉倾城的手紧紧的压着伤口,覆着黑绫的眼睛貌似很不友善的瞪着自己。
“上清君意欲何为?”玉倾城每吐一个字,手上的力度就加重几分,看着云昭寒疼到咬牙,玉倾城心中无比畅快。
“你,故意的。”云昭寒盯着那黑绫下的眼睛,额头已经疼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晶莹的亮光。
“是。”玉倾城简短的一个字脱口而出,然而下一秒就悔青了肠子。只见云昭寒猝不及防的起身朝着自己压了过来,而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昭寒扑到在地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她惊惧的望着云昭寒的脸,只见云昭寒冰冷的双眸此刻化成了一池温水,深邃的瞳孔汹涌着异样的光芒,那炙热的深情几乎要破冰而出。
世界突然变的安静,她几乎可以听到悬在自己上方,云昭寒苍劲稳健的心跳声,闻到云昭寒领口散发出的清冽茶香味。
沉睡八百年,竟在此刻枯木逢春,一颗冰封的心再次变的鲜活。
云昭寒静静的注视着眼下的黄泉灵主,呼吸变的凝重,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覆上额间那半朵红花,指尖的冰凉寒意便在玉倾城的额间蔓延开来。他小心翼翼的抚过那丝丝花瓣,仿佛充满了怜惜与心疼,更像是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云昭寒璞玉般的容颜在玉倾城的眼睛里逐渐放大,几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冰寒之躯压下来的气息,薄凉的唇在即将触碰到那半朵红花之际,身下的人却化成一团红雾就地飘散。
玉倾城猝不及防的消失,云昭寒猛然从那份浓郁的情思中回过神,心中一片怅然。他缓缓直起身子,怀中依稀还残存着曼殊沙华的香味,将右手轻轻覆在左臂那朵曼殊沙华的位置,自言自语道:“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思绪一瞬间回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个大婚之日,他站在归云宗九丈红毯铺就的石阶上,而九丈红毯的另一端,是一身鲜红嫁衣羽扇遮面的玉倾城,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那一刻,她怀揣着得偿所愿的幸福,他怀着必杀的决心。那一刻,她爱他成魔,他恨她入骨。直到冰冷的云隐剑穿心而过,她从希望陷入绝望,裂魂符拍向心口,一颗心由爱转成仇。她以为他恨她恨到无以加复,却不知,在她闭眼那一刻,她心口显现出的如意云纹护身符,却让他从那一刻开始,陷入了八百年的追悔莫剜心剔骨,一颗心随着她囚禁于那玄铁冢之中。
她只知道自己被困玄铁冢八百年,却不知他为了找她,已经苦寻了三千年。好在,三千八百年后,他终于等到了她;好在,她还愿意回来。
玉倾城仓皇逃离樱月阁,一团黑红烟雾在涌入流云馆那一刻,玉倾城现了身。承愿正盘坐在床榻上静坐,见玉倾城形色慌张的回来,以为出来什么事情,忙起身迎上来关切道:“娘亲,出什么事了?”
玉倾城稳稳心神,在贵妃榻上坐下,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恢复的一身红衣,才略感踏实,朝着承愿道:“给我倒盏茶来。”
承愿忙倒了茶捧到玉倾城面前,玉倾城抓着救往嘴里灌,猛不防被烫了一下,她一口水吐出来,整个人便恢复了正常。
“承愿,你是要烫死你娘亲吗?”她一边张着嘴用手扇着风,一边朝承愿嗔怪一声。
承愿反而浮上了一抹笑容:“是娘亲自己回来便失魂落魄的,喝水心不在焉的才烫着,反倒怪怨起我了。”
玉倾城一听,一仰脸对旁边乖顺站着的承愿道:“你这小鬼,还学会顶嘴了,怪你,就怪你。”
“好好好,怪我,是我不好。”承愿笑着连声应承下:“到底出什么事了?”
玉倾城微微收敛神色,说道:“我必须尽快取得地魂离开这里,我发现,那云昭寒貌似看上了黄泉灵主。”
“什么?”承愿一听,惊呼一声,随后压低点声音道:“他喜欢上了黄泉灵主?那不是娘亲你……”承愿简直一脸不可思议,同时心中对云昭寒这个人,已经正式列入了伪君子行列。
玉倾城烦躁的挥挥手:“不管他了,总之拿到地魂我们就离开,然后再不见他。”
承愿点点头看似认同,可是让他再不见云昭寒,怎么可能,他的仇还没报。
“娘亲与我,如今都不是他的对手,娘亲要如何拿到地魂?”承愿在玉倾城身边坐下,忧心的问。
玉倾城掰着手指,咬咬嘴唇:“强攻不成,只能智取。以我目前的灵力,杀了他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办法断掉他的左臂。”玉倾城的目光里划过一抹阴冷,漫无无尽的夜。
深夜的灵墟山,万籁俱寂。漫天的星河倾泻而下,像一幅布满宝石的绸缎,映衬着苍翠的灵虚峰,山色与星空浑然一体,更加的璀璨壮阔。
此时的归云宗仙气飘渺一片安静,偶有巡夜的弟子经过,搅动足底的白色雾气,更显静谧。
一身红衣的玉倾城从流云馆出来,一路避开巡夜的弟子,直奔云涯台。由于玉倾城在云涯台住过几日,所以云涯台的结界并未对她设防,她也很轻松的就进了院子。
她捏手捏脚的来到云昭寒的房门前,凝神屏气将耳朵贴在房门上的听了听,房间里很安静,可见云昭寒已经入睡。尽管如此,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用灵力顺着门缝放了一缕迷雾进去,约摸云昭寒已经中招,素净的脸上浮上一抹狡黠的笑意,然后轻轻的推开一个门缝,自己闪身进去。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在房间里洒下一片清辉。原本漆黑竟显的格外亮堂。玉倾城小心翼翼的来到云昭寒床榻前,云昭寒依然入睡。云昭寒睡姿很是规范,柔软的素白云锦被盖在身上,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置于腹部,如墨般的长发铺在玉云锦的枕头上,一张清绝的容颜,此刻竟多了几分不自知的温润恬静。
玉倾城看着眼前人,微微挑眉,即便八百年前是被眼前人所杀害,可终究也是她显对他纠缠不休,是她毁了他爱情的同时,也害了自己。事到如今,取他一条手臂,全当是报前世之仇,然后从此,便再无瓜葛。
她想到这里,微微俯身,左手小心谨慎的拉过云昭寒的左臂,右手在面前一展,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便出现在掌中。她紧握利剑,高高举起,望着云昭寒的左臂便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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