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暴躁老头

风老太爷的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指着风瑾瑶怒道：“你还有理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竟然跑去深山老林里住着，怎么？是这风府太小容不下你了是不是？在外面住了一个多月竟是一次都没有回来，在桃林谷里陪着你的那个男人是天神下凡吗竟勾得你乐不思蜀？我这老头子若不喊你回来，你还要在那深山老林里躲一辈子不成？你是镇国将军的女儿！你爹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风瑾瑶一呆：“祖父，我只是给自己寻了个可以安心修炼的清净地方住着罢了，怎么让您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我跟人私奔了一样。”

风泰被茶水呛到，猛咳一阵。

风老太爷大怒：“你跟个男人住在一起，不是私奔是什么？”

“不是一个，”风瑾瑶一脸无辜，“青予和您给我的五十个风隐卫都在呢。”

“混账！”风老太爷气得脸色涨红。

这死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瑶儿，别逗你祖父，”风泰终于看不下去了，笑着瞪了风瑾瑶一眼，“你祖父也只是担心你。你住在府里虽然有人想欺负你，但你祖父随时随地都能出手帮你，如今你跑去桃林谷，你祖父看不见也够不着，怎么能不担心？”

风瑾瑶撇撇嘴，小声嘟囔道：“我住在府里的时候，祖父也没出手护着我啊。”

风瑾瑶在棋盘旁盘腿坐下，拿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风泰诧异地看了风瑾瑶一眼，再瞥一眼风老太爷，谨慎地落在一颗白子。

“你脸皮怎么那么厚？”风老太爷狠瞪风瑾瑶一眼，“你是没手没脚还是没脑子？我一个老头子管你吃管你住还得管你不受人欺负？十六岁的人了，竟然还要老头子护你，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出了这个门别说你是风家人！”

风瑾瑶抬眼望天。

得，她忘了，风府只管风家儿女的吃穿用度，其他事情都得自力更生，虽然她那些婶母们都会在暗地里帮助自己的儿女，但没有人敢在明面上维护，自食其力自生自灭，这是风府家训。

“那我住在府里跟住在桃林谷里有什么区别？桃林谷里的那个阵法可比风府隐卫管用多了。”风瑾瑶又去拿黑子，却被风老太爷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听青予说桃林谷里的那个阵法是你自己破的，你怎么破的？”见风老太爷又要怒吼，风泰连忙转移话题。

“运气好，一不小心就破了。”风瑾瑶支着下巴看着棋局。

“你怎么没一不小心把命丢在那儿！”风老太爷的胡子翘了翘，“半点儿修为都没有还敢去碰上古阵法，你比秀丫头还蠢！”

为什么要用风瑾秀做对比？风瑾瑶柳眉微拧。

“祖父您喊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敢问！”风老太爷当即又摔了一颗棋子。

风泰看着一次次被打乱的棋局，抽了抽嘴角。

爹生气就生气，能不能别朝棋盘上摔棋子？摆好的棋子都错位了！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样想着，风泰狐疑地瞄了风老太爷一眼。

风老太爷装作没看见风泰的眼神，只顾着冲风瑾瑶发脾气：“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儿？没事儿去招惹华安王做什么？”

风瑾瑶眨眨眼：“瞧祖父您这话问的，华安王是我的未婚夫，我怎么就不能去招惹他了？”

“放屁！”风老太爷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那混账小子哪配得上你？你别捣乱，就让他娶秀丫头！”

若不是长房媳妇当年一时口快说错话，哪有后来这些糟心事儿？他成天盘算着如何能解除瑶丫头和华安王的婚约，二房那个蠢货可好，竟然怂恿女儿倒贴着往上凑，怎么劝都不听，既然她们爱贴，那就让秀丫头嫁！

风瑾瑶噗地就乐了：“祖父您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其他人都说是我配不上华安王，怎么到了您这儿就成了华安王配不上我了？”

风老太爷冷哼一声：“那就是个没脑子的蠢小子，怎么配得上你？你安分一些，再敢胡作非为就让你四叔把你关进祠堂！”

那混账小子若是真心实意，他定去求陛下指婚，可偏偏那混账小子只把他风府的女儿当做筹码，若不是二房拼了命地倒贴，他早就去收拾那混账小子了！

风瑾瑶暖暖一笑：“那祖父您可得等明日过了再让四叔把我关进祠堂，听说明日惠妃娘娘要在御花园里办赏花宴，请帖已经给送到祖父手上了？”

“没有！”风老太爷的胡子翘了翘，“老夫没收到什么请帖，你这丫头一到春天就容易受病，既然喜欢桃林谷那地方，就老实待着，别到处乱跑。”

风瑾瑶一呆，转头看向风泰。

风泰耸耸肩，一副拿老太爷没办法的模样：“惠妃娘娘的请帖早就送来了，日子定在明日，请的是华都里的公子小姐，说是想跟年轻人在一起热闹一下，今天你祖父特地喊你回来，就是想提醒你明日万事小心，惠妃娘娘一门心思地想让华安王娶你过门，偏华安王和秀丫头之间的事情越闹越大，明日惠妃娘娘怕是会有所行动。”

“去什么去？”风老太爷冷哼一声，“若是陛下设宴，老头子我倒是能考虑让瑶丫头去赴宴，可惠妃算个什么东西？入宫为妃之后旁的没学会，就学得黑心黑肝地算计人！”

“爹……”风泰无奈。

这老头子的脾气当真是一天比一天大。

转了转眼，风瑾瑶问风老太爷道：“祖父，您真打算让秀妹妹嫁给华安王？”

“事到如今这事儿老头子我还说的算吗？”风老太爷愤愤道，“别说华都上下，整个北商都知道她风瑾秀是华安王的人，她不嫁给那混账小子还能嫁给谁？”

“那……若秀妹妹为了嫁给华安王而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呢？”风瑾瑶试探着问道。

“有辱门楣？”风老太爷嗤笑，“打从她不顾你跟华安王的婚约倒贴上去的那天起，我风府的脸面就被她给丢尽了！现在不管她要做什么，只要她能顺顺利利地嫁给那混账小子，别给那混账小子反悔的机会，老头子我就烧高香了！”

若真出了二女嫁一夫的事情，他还有何颜面去面对风家的列祖列宗？老二怎么就娶了那么个目光短浅的媳妇回来？还把他的孙女给教坏了！

“有祖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风瑾瑶嫣然一笑，“明日惠妃娘娘的宴会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