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领命进了卧房,不一会儿就端着那个香炉出来,走回皇帝身旁。
“怎么样?”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问,皇帝一闻就知道那香炉里的香粉只是寻常的香粉而已,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万福瞄了楚聿一眼,“陛下恕罪,奴才见识浅薄,并未觉得这香炉里的香粉有何不妥,不如请医寮里的大人过来看看?”
皇帝摆摆手:“不必了,旁的东西你见过的兴许不多,可催情之物你却见得最多,若连你都觉得这香粉里不含催情之物,那就是没有。”
“这不可能!”楚聿错愕万分。
皇帝瞥了楚聿一眼:“万福,拿去给华安王好好看看。”
“是。”万福快步走到楚聿面前,将香炉捧到楚聿眼前,“华安王请看。”
楚聿一把抢过香炉,可不管怎么检查,香炉里的香粉就只是寻常的熏香,并没有添加任何催情之物。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楚聿扔了香炉,膝行到皇帝面前,“父皇您要相信儿臣!若不是有人在什么地方动了手脚,儿臣怎么可能神志不清、全无意识?”
风瑾瑶几不可查地扬起了嘴角。
幻情的绝妙之处就在于药效虽然极强,但一刻钟之后就会变成普通的粉末,一点儿药性都查不出。
看着这样失态的楚聿,皇帝略显不满地蹙眉:“那你说说究竟是谁、在哪里动了手脚。”
“儿臣……儿臣不知道……”
风瑾瑶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启禀陛下,臣女认为事到如今再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华安王总得给秀妹妹、给风府一个交代,陛下以为呢?”
皇帝和惠妃这才注意到风瑾瑶刚刚进来之后并没有关门,因此那些站在门外的人早就将屋内的事情看了个清楚。
看到躲在人群最后的楚绍,皇帝冷哼一声:“阿绍,进来。”
若不是阿绍请他来帮风瑾瑶,他会遇上这种荒唐事吗?
楚绍抿了抿嘴,推着轮椅进门:“父皇,惠妃娘娘。”
“都看明白了?”
楚绍垂着头,淡淡道:“回父皇的话,儿臣都看明白了。”
“嗯,那么你认为这件事该如何解决?”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楚绍。
楚绍愣了一下:“儿臣认为父皇不妨成人之美,为三皇弟和秀小姐赐婚。”
“赐婚?”皇帝瞄向风瑾瑶,“你可知你三皇弟跟风府的瑶小姐是有婚约的?”
“是吗?”楚绍抬起头来看向惠妃,“儿臣只听说是三皇弟跟风府订了亲,见三皇弟在过去的四年里跟秀小姐两情相悦又光明正大,还以为是惠妃娘娘已经选定了儿媳妇,怎么这婚约者又变成是瑶小姐了?瑶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桃花眼中流光一转,风瑾瑶掩唇低笑:“青阳王说笑了,我若知道是我跟华安王有婚约,怎么会默不作声地看着华安王和秀妹妹成日里出双入对?若跟华安王有婚约的人是我,老太爷怎么会放任秀妹妹将一颗芳心落在华安王身上?若跟华安王有婚约的人是我,惠妃娘娘又怎么会容华安王对秀妹妹用情至此?”
楚绍点点头:“这话倒是在理,父皇您觉得呢?”
见风瑾瑶和楚绍一唱一和说得欢快,皇帝暗瞪楚绍一眼:“惠妃,这门亲事是你当年亲口跟先夫人定下的,你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惠妃差点儿怄出一口血来。
现在若她还一口咬定当年的婚约是为聿儿和风瑾瑶定下的,那就承认她在明知聿儿跟风瑾瑶有婚约的情况下还放任聿儿跟风瑾秀互生情意、情深意笃,这不仅仅是打了风府的脸,也是打了陛下的脸!
惠妃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偏还得露出笑容,柔声道:“陛下您知道,当年妾与先夫人私交甚笃,便希望两家的孩子日后能够互相扶持,只可惜当年先夫人只育有阿瑜一子,但好在风府上下同气连枝,妾就想着若聿儿能跟风府结亲也是好的,就这样跟先夫人定下了这门亲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传到外面去就变成是聿儿跟瑶儿有婚约了,也是妾疏忽,没能及时解释清楚,倒是连累瑶儿了。”
俏皮一笑,风瑾瑶娇嗔道:“惠妃娘娘言重了,瑾瑶从未在意过这样的小事,不然早就来宫里跟娘娘闹了。”
惠妃干笑两声。
皇帝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问风瑾秀道:“秀小姐还有什么话想说?”
“臣女……”风瑾秀才刚开口就被楚聿瞪了一眼,心里打了个激灵,风瑾秀垂下了头,“臣女没什么要说的,但凭陛下做主。”
“嗯,”皇帝点点头,沉声道,“既然你们都说清楚了,那朕就下旨为聿儿和风府秀小姐赐婚。阿绍,随朕回御书房吧。”
“是,父皇。”给风瑾瑶递了个眼神,楚绍就跟皇帝一起离开。
送走皇帝,惠妃的脸色瞬间转冷:“瑶儿刚刚是去哪儿了?本妃先前不是让彩云带你来换衣裳吗?你这衣裳都没换,是跑哪儿玩去了?”
风瑾瑶嫣然一笑:“这皇宫太大,走错一步就容易迷路,再能走到哪里、遇上什么人可就不好说了。”
惠妃盯着风瑾瑶看了看,突然莞尔一笑:“本妃倒是被你给糊弄过去了,瑶儿说得很有道理,但瑶儿今天初次入宫,恐怕对这皇宫里的路还不太了解,有的时候你明明觉得自己已经走远了,可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可有的时候你明明觉得已经走进了死路,但只要砸开挡在眼前的宫墙就会是柳暗花明,结局如何谁都说不准。”
“瑾瑶受教了,”风瑾瑶淡定道,“但瑾瑶认为砸破宫墙这种事儿并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万一砸得自己头破血流,反倒得不偿失。”
惠妃傲然一笑:“瑶儿放心,本妃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风瑾瑶垂眼,娴雅地向惠妃福了福身:“那瑾瑶就在这里预祝惠妃娘娘时时顺心、事事如意。今日话说得太多,瑾瑶乏了,请娘娘准瑾瑶先行告退。”
“去吧,”惠妃回身在主位上坐下,“告诉外面那些人,今日的宴,散了。”
“是,瑾瑶告退。”
言辞上的针锋相对丝毫不影响风瑾瑶行为上的礼数周到,这份周到叫惠妃气得牙根痒痒,待风瑾瑶带着一大群人从视线中消失,惠妃抄起手边儿的茶杯就砸了出去。
“彩云呢?去给本妃把彩云找来!”惠妃突然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风瑾秀,“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给本妃有多远就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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