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惩罚

从私牢走出来，上官子静已经恢复了作为刘子静时的模样，抬头便看见了文道韫。

“你与她说了什么？”

“洗梧怎么可能会对平番王有如此强烈的仇恨？有可能不是这一辈的仇恨。”上官子静子静从洗梧的话语中推测出来。

洗梧说自己恨文星渊，但很快又否定说不恨他，但那样的仇恨是不可能假装的，那么有可能是洗梧上一辈的仇恨移转到了她身上或者她恨的是文星渊的长辈罢了。

文道韫点点头：“到私牢之后，她还没有开过口。”这话又是怀疑，大抵是不明白为何洗梧要与上官子静交谈，却不愿与其他人说，倒像是上官子静自己编出来的。

“无论王爷信不信，等到结果出来就知道了。”上官子静不想与他争辩，行了个礼便选择告退。

回了宅子，看到桌上用密语写的字条，让上官子静去齐国使者休息的驿站。

驿站门口有众多文名宗派的侍卫，上官子静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大摇大摆地进去。

从驿站后面绕进去，她无声无息从窗子翻进二楼，抬眸便看见冷满秀气的脸上带着笑，他半跪于地：“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是父皇让你来的？”上官子静轻轻将窗子关上。

“是。”冷满看着她的侧颜，浅色眸中晃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皇姐真是害惨本宫了，”上官子静拉着冷满在桌边坐下：“文道韫那家伙一定怀疑本宫了，宴会上的那番话骗他还不足够。”

“太子殿下，是属下的错，属下愿领罚！”冷满说着，又要跪下去。

“行了，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上官子静摆摆手。

“太子殿下，属下将您在齐国的婢女落佩、流珠带来了。”

上官子静脸上终于带了笑意，虽然她随意惯了，没有婢女也是可以的，但落佩、流珠能来蜀国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毕竟她是女儿身，有些事终究是不太方便。更何况，落佩、流珠二人皆是有武功在身，虽然不精，但总是聊胜于无。

“这几日你们都干了什么？”上官子静询问道。

“属下与长公主随平番王在京城各处游览，看这样子，文名宗想让长公主嫁给文星渊。”冷满绝不是一般只知道服从命令的贴身侍卫，他自己的心思也甚是缜密。

“拖着吧，等黑子回来就能决定了。”

两人合计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让冷满在民间打听花弥，而上官子静则继续寻找机会去查探花弥。

“主子，齐国的探子已经放出去了。”落佩对上官子静道。

那日见面，冷满已经让落佩与流珠来到上官子静的宅子中，对外，别人却只以为这二人是上官子静才买来的侍女罢了。

“不用操之过急。”上官子静收了铺在桌上的地图。已经确定了今晚要二次探查的地方，皇宫毕竟那么大，她还需要去找找看。

“冷侍卫在长聆酒楼等您。”话落，流珠与落佩便一同告退。

上官子静没有像上次那样遮掩，直接就去了长聆酒楼，这京城那么大，总不可能每次都遇到相熟之人。

长聆酒楼，二楼雅间。

“怎样了？”上官子静看向冷满。

她与冷满二人，一人查探宫内，一人在民间搜集消息。

“没有任何人知晓花弥此物，”冷满目带愧疚，他犹豫道：“您说，会不会……根本没有花弥？”

“闭嘴！”上官子静冷冷盯着冷满：“你别忘了，花弥是国师所说，绝不可能有错。”

“是冷满之过。”冷满低着头，再也没有说话。

吃过午饭，上官子静不经意看向窗外，正好瞥见对面楼顶上的文道韫，他目光也是看着这方窗户的。

她眼角轻轻一抽，这摄政王怎么总喜欢蹲屋顶啊！在长聆酒楼吃饭居然也能碰到？但转念一想，便知道文道韫派了人盯着冷满。

冷满也看到了文道韫，朗声道：“文兄不如来饮一杯茶？”

文道韫身形微动，已经飘然落去屋内。他看向冷满：“上官太子，怎么和刘亲卫如此亲近？”

“方才来这儿吃饭，正好在门口碰见了刘亲卫，便邀刘亲卫一同。不瞒摄政王，刘亲卫的见解，本宫极为敬佩。”冷满编出这一段话，连停顿都没有，倒像是真的如此。

注意到文道韫看向自己，上官子静忙矮身道：“属下见过摄政王！”

“无需多礼。”文道韫也没解释为何自己在对面屋顶，只冲冷满道：“上官太子别忘了刘子静此人毕竟是本王皇兄的近卫！”说罢，他转身出了门。

上官子静头痛不已，吃个饭也能被文道韫撞见，她得是有多倒霉啊！

午后，上官子静一路进了皇宫，今日她在御书房轮值。

才站了没多久，文道韫就从远处走来，上官子静看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今天别想那么轻易离开皇宫了。

“参见摄政王。”上官子静躬身道。

“刘亲卫，可知私下与敌国重臣见面是什么后果？”文道韫声音越来越冷，不大却足以让人感知到他的怒气：“更何况，你见的还是上官太子。”

“请摄政王责罚。”上官子静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

“跪着吧，跪到轮值。”文道韫冷哼：“若是再犯，别怪本王不客气！”

“是。”上官子静心中盘算，到她轮值，那可是六个时辰啊！就算她有武功，跪六个时辰也够呛！可，与文道韫讨价还价，那更不可能。

也好在御书房算是重地，来往之人甚少。

没多久，文名宗与文道韫一同从御书房出来，文名宗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子静，却没有说话，只是与目光扫过，便没了兴致。

六个时辰，于上官子静而言，终于体会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终于熬过了六个时辰，上官子静双手撑地，试探着慢慢起身，麻木的腿渐渐有了知觉，双腿从麻木再到如针刺般疼痛。

一步步挪回了住处，落佩流珠二人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回来，眼眶都开始泛红，连忙为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