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隍庙

第二章 城隍庙

​喻九野并未停留许久,给南骨传了妈妈以后也起身离开了销金楼。

销金楼,顾名思义,大量花费金钱的地方。

扬州销金窝,动掷千万镒。

繁盛的京畿,有无数令男人神往的地方,颇有名头的风流场所也有很多,但是销金楼却在众多勾栏院之中脱颖而出,并荣获京畿第一楼的称号,凭的不仅仅是风流。

销金楼男男女女都有,接待男客,更接待女客。老鸨跟龟公各负责手下的​神女与小倌,差了有名气的礼仪嬷嬷教导,又跟了暗里头的技巧妈妈学了好些年头,自然是不同于外界被赶鸭子上架的秦楼楚馆。

​为何销金楼开销大呢?光那进楼就得五两银子的进门费,挑选自己心仪的知己们要花十两银子的挑选费,挑到人了,还得根据挑的人的身价继续付费。当然你可以不挑,不挑知己一夜只需十五两,再加酒水菜肴,算来算去,最便宜的消费也在二十五两左右。

寻常人家一两可用一个月,去一次销金楼得花上两年的生活费。

如此之地,从来都不是平民会去的。

销金楼的生意都是各大贵族世家名门们撑起来的,当然也有文人墨客,朝廷重臣,外来友人…家庭稍微富裕一点的,去一次销金楼能跟朋友吹嘘个一年半载。

——

“主子,九千岁回去了。”

泡在浴池里的人听了言语,起了身子随意裹了件外裳倚靠在榻上。

“九千岁今儿心情看起来不错,临走时脸上还带了笑。”

“无碍,上次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怎么样了?”

“回主子,那人实在狡猾,属下抓了几次都没成功。”

南骨紧了眉头,不再言语。

“主子,属下认罚。”

“罢了,你继续去抓,传杜巽来一趟。”

“是,属下告退。”

——

城北城隍庙。

销金楼有多繁华,这儿就有多灯火阑珊。

夜色的的掩盖下,一人藏匿于树上,低声的自言自语伴随着嗡嗡的蚊子声。

“楼主为什么让我来这儿蹲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蚊子就只有我,哪儿有别人啊。真的相信楼主醉酒后的话么?”

“我有点不太相信…”杜巽面色凝重。

“楼主这人,啥都好,就那喝了酒就爱忽悠人的毛病,令人头痛。”杜巽苦着一张脸。

然而,除了寂静以外,还是寂静。

终于在杜巽憋不住的时候,天璇从天而降解救了他:“主子喝多了,胡说的,走吧。”

“……”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

莫名其妙在树上喂了两个时辰的蚊子,搁谁都自闭。

“理解点,今天楼主从九千岁那儿得了柄玉如意,开心了就多喝了点儿。”天璇拍拍杜巽肩膀。

天璇,南骨七大暗卫之一,生性开朗活泼。

“楼主天天寻我们开心!”杜巽掐了一把天璇以示悲伤:“从前天冷也就算了,这入了夏,尽是些蚊子。你看看,一身的包。”

天璇捏了捏杜巽的脸:“好啦,不要悲愤了,回头我去给你抹药。”

“衣服也给我洗了!”

“是!”

两人正探讨回去吃点什么时,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庙里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敛了神色窜上树,仔细瞧着那声音来源。

声音越来越大,沉重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闷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哐当一声,一男子推开了佛像后面的暗门出来了。

黑衣男子一手持剑一手捂着肩膀,衣服上已经干涸了一大块血渍,新鲜的血还在不停的流淌。

忽而坚持不住倒了下来,半晌没有动静。

天璇下了树叹了下人鼻息,打量着人。

重伤,容貌不错,可以送去做小倌…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摇了摇头赶走了不正经的思绪,天璇蹲下身子在人身上摸索。

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上头雕刻着“年光”二字。

玉佩是黑色,形状扭曲,缠枝的不明花朵包裹着年光,倒是衬得年光二字有些异常的诡异。

天璇揣起玉佩吩咐杜巽背起男子送回美人帐,他则进去密道看看。

主要也是因为杜巽轻功好,来回速度快。

杜巽应了,许了他送回去就来支援,随后飞身离开了。

天璇进了密道,仔细勘察着。

密道很脏乱,似是很久不曾使用了。

他也挺佩服自家主子的好运,醉酒胡说的事儿竟然真的发生了。

越往里走,窄窄的密道就越宽敞,本来只容一人进出,此刻两人并肩也不是什么问题。

天璇嗅了嗅,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腥味,腥臭味…

虽然很轻很轻,但是天璇是出了名的狗鼻子,一闻就闻到了。

他在周边墙壁上发现了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春宫画儿,不过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多瞧,只扫了眼没什么重要信息就继续往里走。

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一扇褐红色的石门拦住了去路。

此刻的腥味也更浓重,那石门竟是……

美人帐。

杜巽带着男人飞快的回到了堂里,准备去禀告南骨。

“杜巽,楼主此时…还醉着酒。”天玑端着盆水从南骨房里出来,刚一回头就见惊艮急匆匆的闯进来。

“天玑,我们在城隍庙遇到了一个重伤的男子,从密道里出来的,还带着一块诡异的玉佩。”

“那男子呢?”

“我给带回来了,在堂里你去看着点,我要去跟天璇他汇合,他进了密道。”

“万事小心。”

天玑眼看着人又急匆匆的走了,转身去了堂里。入眼就是那重伤男人,天玑稍微检查了一下伤口,蹙眉:“把秦神医喊来给他瞧瞧。”

“夜都这么深了,怎么还传我,也不怕累坏了我。”

“你别跑火车了,给他瞧瞧,能活吗?”

秦温弦见他不苟言笑也就收起了玩闹话,仔细给那男人瞧着。

“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真不容易。”

“有救?”

“看运气,不过就算熬过来了,也有可能产生后作用,比如,失忆,智障,两耳失聪等等。谁也不知道,全凭上天安排。”秦温弦一边净手一边念着诊断结果:“身上全是伤痕,很显然长年累月的受折磨导致的,肩膀上是今儿的新伤,背部也有多处利器贯穿的痕迹,有多处骨折,身体内还有多种毒素…啧啧啧,真惨。”

天玑听着皱了眉,这人未免太惨了一点。

“先把人抬去销金楼,这些天就先麻烦秦神医帮忙照顾着了。”

“叫什么秦神医,咱两什么关系对吧,喊一声秦哥,保管帮你伺候的好好的。”秦温弦笑得有些暧昧,拍了拍天玑胸口。

天玑默然。

对于这种言语上的调戏,他已经习惯了。

——

城北城隍庙。

天璇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门。

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是尸体。

那门是由长年浸泡在血液里的无数人骨制作而成,远远瞧着只不过是不平整,近看却是如此恐怖。

“这…为什么这儿如此诡异?”

待杜巽归来就看见天璇面色凝重在门口等他。

“怎么了?”

“没事,先回去吧。楼主醒了没?”

“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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