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昨儿不是刚来,今儿怎么又来找我?还是在天还未大亮的时候。”南骨望了眼窗外,天龙刚泛了鱼肚白。
“找你帮个忙。”
“你知道规矩的。”
“扮女装,进宫当妃子。”
“……”南骨默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疯了?”
喻九野屈指在几上轻轻敲打着:“你的容貌自然一绝,至今我不知还有谁比你更好看。”
“所以呢?”
“我觉得那皇帝不老实,背地里有动作。需要你去监视他。”
“我美人帐手下这么多人,挑个女子送去有何难?”
“她们没你长得好看。”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南骨很不想接这生意。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他有动作。”
“他宫里守卫森严,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虽权势滔天却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金手指我可拥有不了。以你的容貌,扮了女装,我不信他能不动心。只要你得宠,那么打探他宫里的事儿,就很简单了。”
“必须得我?”
“你找到比你容貌更好的也行。”
喻九野漫不经心敲着小几:“更何况美人帐从来不都是来者不拒?只要付得起钱。”
“我怕你出不起这个钱!”
“国库够了么?”
南骨气结,却又无可奈何,美人帐规定在这儿摆着。
为了钱,女装也不是不可以。
——
千岁府。
“千岁,真的要让美人帐楼主进宫?”
“不然你当我开玩笑?”
“属下不敢,只是,万一那楼主露馅了?”
“他既然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个位子,定是有能力。好了你下去吧。”喻九野挥挥手屏退了暗卫。
南骨…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
美人帐。
两人风尘仆仆进来,只见那喻九野出门的身影。
“主子,喻九野又来做什么?送钱的?”杜巽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先说正事!”南骨揉揉眉心。
“哦!主子,昨儿夜里送回来的男人你看到没?”
“天玑说了,我刚准备去看看喻九野就来了。怎么了?你们查到什么了?”南骨甩开折扇。
天璇上前接过折扇给人扇着风:“我跟着那男人的密道进去了,发现里面的石门极其古怪,同体由人骨制成。”
“如此说来,那男子定是有点儿古怪了。”
“主子,这是那男人身上的玉佩。”天璇将年光佩呈了上来。
南骨翻看着这玉佩,不停地摩搓着:“走,去看看那人。”
那玉佩上的花是代表了至恶至邪的冥兰花。
冥兰花是生长在尸体上的,一般乱葬岗的腐尸体内会有冥兰花的存在。不过也不是百分百能长出,需要看机遇。
很多人都未见过也未听过,因为需要将腐尸剖开,才能看到里层腐肉上长出的白色冥兰花。而如此恶心之事,不会有人这么无聊去做。
南骨也是无意中在异花录里看见过这种花,如今却在这玉佩上见到了,就很令人惊讶。
这男子,定有问题。
——
销金楼。
当南骨到达销金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那陌生男子也已经醒了,天玑给南骨说了一下大致情况。
南骨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失忆了。
准确来说不仅仅是失忆,变成了一个痴呆儿,智商如同七岁孩童。
这消息令南骨扶额,都是些什么事啊。
南骨跟坐在床上的男子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开口。
“哥哥你是谁?”
“……我是救你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南骨看那男子一脸无辜,甚是无奈。
“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些什么。”
南骨突然有一瞬间觉得这人是在装傻充楞,一个劲儿的绕,有一点儿头昏。
南骨捏额。
“主子,他确实痴呆了,秦温弦诊断的。”
天玑打消了南骨的抑郁。
“这样吧,你以后就叫不知道,在销金楼帮忙赚一口你的饭钱。听见没?”
“好的,我知道我叫不知道了,那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
“我叫知道。”南骨带着杜巽几人离开了,因为实在不想同这人说话。
“主子,就留他在销金楼?”
“先留着,万一他想起来了咱们也好趁机打探。”南骨晃着折扇若有所思:“让秦温弦给他下点儿药,确保他能在我们控制之下。”
“那现在我们干什么去?”
“你们几个先去休息,我带天玑天权去买衣服。”
“主子我也需要新衣服。”杜巽举手。
“我带他们买女装,你也需要?”南骨睨了杜巽一眼,杜巽撒丫子跑了。
天璇默然,他显然也有点儿无语。
主子还是那么爱玩。
——
“主子,我们需要的是男装,不是女装。”
天玑天权是两兄弟,长相柔嫩,看起来像极了可爱的姑娘。
当然,南骨长得更像姑娘,不然喻九野也不会非要南骨去了。
“少啰嗦,最近对你们太好了?”
三人悠悠闲闲的往锦衣庄前去。
兄弟俩是不情愿,南骨是无所畏惧。
兄弟俩是赶马车,南骨是坐马车里。
不多时,马车停在锦衣庄门前。
“主子,真的要买女装?”
天权觉得还可以再挽回一下。
南骨没有理他们,径直走进了锦衣庄。
“哟公子,又来买衣服啦?前儿刚绘了几个新样子的锦袍,要不要看看?”
机灵的掌柜的见是熟人,笑开了怀。
这位公子是个大方的主儿,经常来买衣服,专挑贵的买。
“不用了,新样子按我尺寸送几套去销金楼,今天我们是买女装的。”
“……”
女,女装?掌柜的面色有些无法言喻。
“楼里几位姑娘昨儿累着了,托我来给她们买几身新衣服。钱少不了你的,你给我们推荐点儿好看的。”南骨捏了折扇敲在掌柜的胸前。
“是是是!三位爷来这儿瞧瞧,定给爷挑几件好看的。”
天权脸色更难看了,打定了主意的楼主很可怕。
倒是天玑虽不情愿,却也不多反驳。毕竟主子就是主子,要他去死他都不会皱眉。
“爷,这几身都是今儿刚挂上来的新款,绣花精美,配色出挑,绝对适合楼里的美人儿。”掌柜的陪着笑指着几件女装道。
“月色这款非常温柔仙气,名为东栏雪,取自惆怅东栏一束雪,人生难得几清明。绯色这款呢,款式新颖大胆,适合热情似火的女子,名为长安花,取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掌柜的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
“掌柜的好才情,这霁色跟水红色的两件呢?”
“这霁色名叫霜薄霁泠,取自雪映烟光薄,霜涵霁色泠。水红色的名为荷华,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这四款都是绝对的上品,上等云锦,请了大家绘了样子,锦衣庄最好的绣娘全体出动绣了月余才绣成的。只有这几件是最好的绣娘绣的,剩下的都是寻常的绣娘做的。虽然款式一样,这绣工可完全不一样。没有针眼没有漏绣,也没有线头。怎么样,要不要小的给您包起来?”
“冲着这名字,就得包起来!”
“好嘞!”掌柜的笑眯眯的唤手下利索的装了起来。
南骨大气极了,晃着扇子开口便是全包。四处瞧了瞧,又点了近二十套绣样好看的按照三人尺寸包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在众顾客吃惊的眼光中,掌柜的笑颜中,门外的老客中,南骨心满意足的命天玑天权抱起衣服准备回去。
“掌柜的,今儿衣服钱你去九千岁府上拿,就说是销金楼花魁姑娘买的。”
“好嘞!爷慢走!”
掌柜的笑眯眯送走了几人,扭头就跟下人讨论了起来。
于是,九千岁跟销金楼花魁暗度陈仓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畿。
这头南骨带着两人去了城南的金玉阁。
既然扮姑娘,怎能没有些首饰头面?
要买就要买好的,反正是某冤大头付钱。
金玉阁老板刚刚才听闻九千岁为花魁一掷千金的消息,就瞧见花魁的代买人来了她的金玉阁,顿时笑得咧开了嘴。
“几位爷来挑首饰?不妨上二楼瞧瞧?一楼都是些普通的,二楼的首饰才更上档次。”
天权抽了抽嘴角,这是都把九千岁当冤大头了啊,偏偏自家主子还笑得开心。
“走,上去看看。不好看爷可不给钱啊。”
“嗐,爷哪儿的话,咱们金玉阁出了名的头面俊。”老板一边陪着笑一边迎着南骨上楼。
南骨也很给面子,大买特买。
“老板,去千岁府拿钱,销金楼花魁买的。”
“好嘞!”
“走,咱们去城东的明月楼买几双绣鞋。”
南骨打定了主意要让喻九野出点儿血,作为给自己出馊主意的报复,硬是带着天玑天权买了各种事物,当然也徇私给销金楼购了一些用品。
最后带着满满当当的马车心满意足的回了销金楼。
众人也都听说了这消息,看着南骨满载而归,还是吓了一跳。
“主子,您这么坑他,他会不会发火?”
“不会,放心好了。逛累了,我去眯一会儿。”
“那城隍庙…”
“我自有安排。”
“是!”
——
千岁府。
管家叫门口来了数十人拿着账单来要账,额角不停的滴汗,说了声回去问问九千岁就关了门。
“千岁,门口来了好些人说销金楼花魁姑娘买了他们店里的东西,有锦衣庄金玉阁明月楼等,说要千岁府付钱。”管家擦着汗,哆哆嗦嗦的回禀。
“给他们把账结了,千岁府不是欠账不还的地方。”
喻九野听着消息笑了笑,挥手让管家下去了。
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管家临走时瞥见了自家主子脸上的笑,吓得一抖。
主子不会真的跟那花魁暗度陈仓了吧……
这付了钱等于是公告了所有人,九千岁跟花魁有猫腻啊。
可是主子是个,宦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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