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监视

第三章:监视

那男子着一身夜行衣,佩了半边面罩遮住口鼻,正翘着二郎腿同坐在墙头上,亦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此的。

明明刚才还没人。

温婉清情不自禁皱起眉头,沃子泽说此地是瑜王府唯一松懈的死角,不然总不至于她先前进进出出数次都无人发现。

此人既然有心调侃,约摸是在监视着瑜王府的动向。可若是沃子泽的人,又怎么会不知晓她的身份。

看来沃子瑜的处境当真是水深火热。

“你是谁?”温婉清心下漾起不安,再次环顾过四周确认再无他人后压低了声音警惕问道。

男子稳坐墙沿手支下颌,仅仅露出来的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姑娘难道不知道,在问别人之前,该先自报家门?”

温婉清只觉此人笑嘻嘻的却异常难缠,她还有要事要做,无暇与其废话,正思量着该如何脱身之际余光中多了星点火光。

“去那边找找!”

一向寂静的瑜王府今夜忽然喧闹,想必是与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关。温婉清忽然心生一计,抬脚便向着那男子踹了过去,而后极其灵活的翻身而下。“抓刺客!”

这一声喊完,温婉清便拔腿向自己院子跑去,好汉不吃眼前亏,此人必定有武功,若是缠上了只怕麻烦。

男子对于温婉清这一举动始料未及,稳定身型后便见大片火光向此处涌来,心下波澜微动,嗤笑一声扔下一句话便运起轻功腾身离开了。“姑娘还真是不友善,看来只能下次再会了。”

其轻佻模样惹得温婉清一阵汗颜,也不知是谁的人这么没谱。

随着男子足点房檐离开,暗中埋伏的暗卫纷纷现身穷追不舍,很快便于房上交战做一团,温婉清方来瑜王府不愿惹上麻烦便趁乱向回赶去。

待她途径一荒芜院前,鼻尖耸动便嗅得细微血腥味,不知为何她的嗅觉会忽然灵敏起来,但预感使温婉清踏入院子,在一片荒芜中寻找起血腥味的来源。

恰逢今夜月圆且明,她方才蹲下身便见草中有东西烨烨生辉映衬月色泛着寒光。

是一把匕首。

温婉清以帕子垫着捡起来了那把短柄匕首细细打量起来,血渍未干且都没到了柄处,可见必是全数刺入…

今夜瑜王府这般吵闹,只怕沃子瑜有危险。

这念头方才落定,温婉清便觉心头一颤,瞳孔骤然紧缩,她起身小跑着想去查看沃子瑜的情况,却在院子门口被习津拔剑拦了下来。“谁?!”

“是我。”温婉清步伐一滞自黑暗中走出,看习津警惕模样她便知自己所猜不差。

确认温婉清身份后,习津虽是已将佩剑收起,却仍十分警惕,毕竟今日温婉清刚嫁入瑜王府就生出了事端,怎么想都不能将她和此事脱去干系。

温婉清将沾满鲜血的匕首递到习津面前,蹙眉沉声言:“这是我在后院捡到的,今夜这般吵闹,可是殿下受伤了?”

正说话间温婉清忽觉头痛,前世今夜全无这般吵闹,不然她因心情沉重早歇下也是会被吵醒的。

难不成重活一回,世道也会生变?

生变…温婉清想着,骤然睁大了双眼,这世她将雪儿打晕了,雪儿并未给她烹煮汤羹!想来,许是那汤羹有问题了。

就在她出神间,习津拿过匕首仔细揣摩了一番,神情渐为沉重,开口将温婉清拉回了现实。“为何这么晚了温小姐您还要到后院走动?”

察觉到习津面上质疑后,温婉清心有不悦。“我嫁入王府还走动不得了吗?比起来,若是殿下受了伤,还是先探探匕首上是否淬毒为重吧。”

“温小姐误会了,属下并非这个意思。”习津开口解释的功夫温婉清已然转身离去,让他有些捉摸不透这位小姐的举动。

待回到房中,温婉清瞧了在桌上趴着的雪儿许久后心生一计。

……

习津将匕首试过毒后松了一口气,他们本还在担心来人将匕首拔走是在上面淬了什么奇毒不愿被人知晓,银针未变色,只有伤口颇深。

“匕首虽无毒,还是去派人查一下做工出自谁手。”沃子瑜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薄唇更是毫无血色,此刻恹恹倚榻模样让习津更为担忧。

“是…还望主子容属下多嘴一句,温小姐刚入府今夜便出现行刺之事,那边还是多派人留意一下比较好。”习津将匕首拭去血渍递给身后暗卫,待房门掩上压低了声音建议道。

闻言沃子瑜唇角牵起一丝讥笑,伴随伤口阵阵刺痛额角沁出汗珠目露几分厌恶。“她带来的不是只有一个丫鬟?”

习津点了点头。“是,虽然确实是自小卖入太师府,但属下以为还是换去来的好,殿下您远不会亏待一名女子。”

“不必,若是换去只会留下口舌,稍微留意一下即可,眼下正值用人,无多余人手。咳咳…咳…”沃子瑜低眸哑声说着,面色愈发痛苦,胸中钝痛随呼吸延绵至全身,逼得他剧烈咳嗽过后吐出一口污血在掌中。

目睹此幕的习津瞳孔骤然缩起,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为沃子瑜拍抚背脊顺气,又自怀中掏帕替沃子瑜净手,言语之中满是担忧。“匕首伤及肺腑,主子您有伤在身,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沃子瑜兀自攥紧了手中白帕,目眦欲裂眼角充血,他的身子自那一场无妄之灾后便一日不如一日,白日敷衍温婉清归敷衍,他却断不能忘记此仇。

哪怕他只剩十年,也要亲手让沃子泽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

“去将药拿来,喝下便歇。”沃子瑜此言忍受巨大痛苦,话更是似生生自牙缝中挤出一般。

习津知晓自家主子脾气执拗,只得应声退下将药端来担忧见沃子瑜喝下,心中五味杂陈。

他幼时被父母易子而食,对面人家尚有良知不忍便将他赶走,然他年幼,孤身一人只是自生自灭,于官道晕倒时有幸遇上沃子瑜的马车,若是遇见旁的无良官吏只怕要被碾身而过。

而后沃子瑜带他回府给他营生,赏罚分明从不苛刻,他又怎能不真心追随沃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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