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亲密无间

乔杉万万没想到凌霄竟然会替她姐姐出头。杜晋忡一走，卡座里只余下他们俩个，乔杉倒有些不自在。她对这个人恨不起来，也喜欢不起来，不知道该以什么的心情去面对他。

“谢谢你为我姐做的这些。不过，我觉得这都是你自愿做的，我和我姐并没有欠你什么。”

乔杉丢下这句话，就想要逃。

他一直眼光赤果果地看着她，乔杉坐不住，也不知道和他还有什么好谈的。

凌霄伸手拉住乔杉，稍稍用力，便将乔杉拉倒在他的身边，他顺势伸手将她圈在怀里。

他身上有淡淡的松柏味，他是一个讲究的人，即便是眼睛失眠的那段时间，他都要罗密欧替他搭配好衣服，身上喷一些香水。

乔杉挣扎着要起来，凌霄揽住她，唇若有若无地擦着她的耳根，低笑着：“小骗子，这样就想溜？”

湿湿热热的呼吸落在乔杉的雪颈上，乔杉身体绷得紧紧的，她板着脸急得要哭的样子：“你放开我。”

凌霄低头过来，两个人便成了一个45度斜角的角度注视。看到她眼眶有些发红，凌霄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要是罗密欧在，看到你这样含情脉脉看着我，一定会怂勇我吃掉你。他最近很饥渴。”

乔杉从惊慌地从他的怀里爬出来，不知死活地怼了一句:“我看是你自己饥渴吧，扯上罗密欧做什么？”

凌霄再要向她伸出毒手，占她便宜时，乔杉已经机灵地闪到对面坐下来。

凌霄扑了一个空，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杉杉，你不要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好怀念我们亲密无间的样子。”

乔杉涨红了脸，马上申明：“凌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你之前只是雇佣关系，请你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

凌霄忽然身体往前倾，双手十指交叉，十分认真地问：“乔杉小姐，我当时请你去是做什么的？”

乔杉语塞，这个可恶的男人。

见她鼓着腮帮子，哑口无言，凌霄觉得乔杉气鼓鼓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恨不得上前去咬一口。

他继续道：“我记得合约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我请乔杉小姐是陪聊的，可是乔小姐不仅善解人意地为我洗手做羹汤，煞费苦心地替我寻医问药，温柔可人的陪我度过那段至暗时刻，唤起了我对生活的热情和渴望，最最重要的是，乔杉小姐还夺了我的初吻，把我的初夜都拿了去。乔小姐，这些还不够亲密无间吗？乔小姐不会提起裤子不认人了吧？”

他故意把后面几个字加重语气和音量，旁边座位的人都听到了，正八卦地扭头过来瞧他们俩个。

乔杉气得双手捏成了拳头：“凌！霄！你胡说八道什么？”

凌霄伸手抵着鼻子，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意识到他故意捉弄她，乔杉也不上当了，冷冷地说：“外人都说凌三少勾勾手指，就有很多女孩前扑后继地来献殷勤。现在看来，这些传闻是假，凌三少YY的编故事的可能比较大。”

对于她的讽刺，凌霄一点儿也不生气，他痞痞地笑着：“我只YY你，杉杉。”

“无聊。”

乔杉紧紧地捏着包包，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地说：“凌霄，我的的确确对你没有任何的意思，坦白说，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另一个杜晋忡，你的这些插科打诨，令我感觉到很恶心。我想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了。凌霄，还有什么不明白吗？我可以解释。”

对面的男人嚣张的神情掉了下去，跟着站了起来，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乔杉下意识地向旁边移了移身体。

凌霄板着脸说：“杉杉，你几次三翻骗我也就罢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恩人，你说你对我没意思，那也不用弄得像阶级敌人一样的吧。”

乔杉抓着包包的手这才松懈了一些。

“我没有。”

见她放松了一些，凌霄乘胜追击：“这么说我们还是朋友？”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虽然乔杉不确定，刚才那一幕是不是凌霄和杜晋忡演的双簧，但是乔杉和他之间的确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乔杉嗯了一声。

“女朋友，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称呼令乔杉又鼓起了腮帮子：“凌少，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一点儿？”

凌霄很是无辜的样子：“你想多了，我指的是女性朋友。”

这人滑头得很，乔杉不想和他辩解。

“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劳烦凌少。”

凌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替她搬开前面的椅子。

乔杉走在前面，凌霄跟在后面。她走得很快，只想着快点离开咖啡店，然后从这个男人眼皮子底下消失。

忽然身后传来桌椅相撞的声音，接着是男人和女人的尖叫：“你这人是怎么走路的？”

“天，我的裙子。”

凌霄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

很显然是他撞上人家的桌子。看到凌霄情绪很低落，眼睛看着一处神情呆滞的样子，乔杉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上前替他善后：“对不起二位，我朋友他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那就照顾着点啊，还这样让他横冲直撞的。这些都是热饮，要是烫到人了，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现在不是没烫到人吗？”

凌霄非但不道歉，还这样怼人家。对方本来也就是多说几句，让心理好受一点儿，凌霄这么一点火，对方马上炸锅：“你这人什么态度啊？真是没教养！”

凌霄冷笑：“对一个残疾人大呼小叫，揪着不放，你的教养可真好！”

“你说什么呢？你这个臭瞎子。”

眼看着一场口角要演变成斗欧，乔杉真是脑壳痛。

她半拉半拽，把凌霄带离那个事非圈。

出了咖啡馆，乔杉要去替他拦车子，凌霄抓着她的手不放，自嘲地说：“杉杉，你也嫌弃我这个瞎子是不是？”

乔杉低头看着被他抓着的那只手，长期养尊处优的他，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像是一双艺术家的手。这个天气他抓着乔杉，不知道是她不适应出了汗，还是他出手汗，总之乔杉感觉潮潮的。

乔杉没有急着将手抽出来，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的眼睛……不是好了吗？”

凌霄倒没觉得这是他的禁忌，相反他很高兴乔杉问这个问题。

“有时候会忽然看不见。”

“有时候？”

这是什么状况？

“大部分都是正常的，情绪激动的时候，他偶尔会抽疯。”

“医生怎么说？”

凌霄忽然无所谓地笑了起来：“医生还能怎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只会说检查一切都正常啊。说件搞笑的事，你走后不久，我的眼睛忽然就看得见了，我去之前给我判了死刑的专家那里看，他竟然说这也正常，受损的视神经自己恢复了。去他娘的自己恢复。他都不知道你给我用了多少药。还好当初，杉杉你没有放弃我。”

乔杉感觉凌霄在挖坑，可是她明知道是坑还是往下跳。

“那现在怎么办？”

凌霄无比诚恳地要求道：“杉杉，能不能请你再给找点药？”

乔杉一抬头，迎上凌霄炯炯有神的眸子，她心中一阵疑惑，但还是答应给他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