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国

一年后，机场

人来人往的机场携带着夏日的热风，尽数吹拂到人们的脸上，入目之处，皆是阳光。

一个身着香奈儿深蓝色套装的女人推着一个行李箱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人群，很快就看到了那个身材高挑，样貌不凡的男人。

她缓缓地摘下墨镜，一双丹凤眼中流光溢彩，如玉的脸庞上带了几分复杂，当看到来人时，红唇微微勾起。

“哇呜，这个人…这个人好像乔乔呀！”

“就是，好像，感觉就是一个人！”

几个人的讨论落入了程念的耳中，她的眼神一时间有了一些恍惚。

一年了，她回国了，可如今顶着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脸。

一年前的那些事情如同碎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一夜之后，霍司南直接就把她送到了国外。

整容换骨的疼痛让她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可白天还要被霍司南安排的形体老师逼着训练，她的生活全部都是按照乔乔的生活习惯来过。

乔乔会这么笑，她就不能和她不一样；乔乔喜欢吃草莓，她就要逼着自己吃会导致过敏的草莓；乔乔是短头发，她就要剪掉养了七年的头发。

有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面精致的自己，突然就很好奇，她程念活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谁。

有好几次，她穿着曾经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站在阁楼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在那时候的心里，她就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

就这样的跳下去！

不过好在，她熬过来了，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程念了。

“霍先生。”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年不见的他还是如当初那样，英俊独特像是深林里充满诱惑的毒果。

霍司南凝眸看向了程念，那双眼神里多了几分忽明忽暗的深意。

“霍先生，我这次回国了，你难道不欢迎我吗？”

程念勾着唇，朝霍司南笑着，她如今顶着这张脸却是越来越放肆了。

“上车。”

程念倒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将手里的行李交给了一旁的司机，坐上了车。

车内是一如既往的薰衣草香，这是乔乔最喜欢的香味，可也是她最讨厌的。

程念冷冷的笑了一声，霍司南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程念。

“怎么？”

沉稳而又磁性的声音在车内响起，裹着令人窒息的薰衣草之味，让程念觉得胸口闷闷地难受。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快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了，替你高兴。”

霍司南听了这话，菲薄的唇瓣微微勾起，带着邪肆的笑意。

程念看着他的笑，一时间有些恍惚。

那些被她藏匿在沉重岁月里面的欢喜，原以为再也不会打开，如今却不知何时突然打开了档口，一点点地往外涌，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不急，来日方长。”

霍司南浅浅地说着，不知是不是程念的错觉，她只觉得霍司南提及乔乔之时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次回去，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再回过神来，霍司南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冰冷，程念点了点头，不由得苦笑。

这才是她认识的霍司南，永远这样平静冷漠且狠心。

或许他的温柔永远只留给乔乔。

她看着路边不停后退的香樟树，绿树成荫的茂盛背后是不是也隐藏着和她一样的痛苦。

豪华的车子缓缓驶进傅霍家老宅，霍家喜欢传统建筑，老宅设计也很是复古。

程念下了车，等在一旁的时候，悄悄打量了一下霍家老宅，不由得咂舌。

看来霍家真是名不虚传的奢华富有，且不说这些建筑的设计，就连道路两旁种植的树木都是从法国特别移植过来的梧桐树。

“乔乔？”

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程念有着呆愣地看过去。

只见一个男人以飞快的速度奔来，一把把她拥入怀中。

男人的怀抱带着燥热和温暖，一时间让她有些失神，可随后的话语，却让她彻底的冷静

“乔乔，你回来了？”

程念唇瓣的笑容突然迟滞，好看的眼中闪过些许的嘲弄，她不疾不徐地推开男人的桎梏，抬眸望着他，轻飘飘地说了句。

“你是谁？”

程念的话让霍苏的脸上多了震惊，他不敢相信地伸出手试图去拉住面前的程念。

“乔乔，你怎么了？我是霍苏啊，你难道…”

霍苏的话让程念的心上更多了复杂，她抿了抿唇，有些不敢说话，但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明显，她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身子很快就撞到了一个男人的温暖的怀中。

是霍司南。

“霍苏，她不记得你了，这件事难道还要我再和你说多少遍？”

霍司南蹙眉看向面前的男人，菲薄的唇瓣吐出的字让面前那个英俊男人脸上多了几分愕然，眼眶中顿时充满了泪水与不甘，他不敢相信的不停地摇着头。

霍苏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五脏六腑俱裂，他的不安与无措的情绪在刹那间瞬间涌上来心头，一时间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霍司南这一定是你在骗我，她不可能会忘了我！”

霍苏怎么敢相信，不过是那次的机票延迟，他再去找乔乔的时候，乔乔却不见了。

他对她，虽然参杂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虽然期间的爱意没有那般的深厚，可是乔乔在他的心里，却始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就像是最特别的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虽然他知道，乔乔和霍司南的关系，可是母亲的威逼利诱却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难道是因为他，是因为，他去晚了，所以乔乔才会遭遇不测，如今再回来，却都已经不同了，连他都记不得了。

“霍司南，你让开，我需要和乔乔谈一谈。”

霍苏想到，也不愿再与霍司南多费口舌，试图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霍司南。

他一定要知道，那次的迟到，后来的的乔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谈谈？”

霍司南的脸上多了几分嘲讽，他眯着眼睛，怒气已经在他的俊脸上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