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薇儿变成这样,祖父还能相信薇儿吗?”她问。
“哪能不信,你能变成这样,祖父很欣慰,咱家的薇儿,总算是长大了。”太老爷说。
“那祖父,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祖母和小叔不同意,我母亲也不大乐意。恒哥儿过继这事,会不会很难?”许是依赖惯了,只要有太老爷在,她会不自觉依赖。
“他们不同意也没办法,我已经写好折子,会让阿伍给递进宫里。这个家,只要我还在,是轮不到他们做主的。等恒哥儿在宗族过了谱后,恒哥儿便是名正言顺的闻家长孙了。”
“祖父难道不担心,祖母和小叔因此事对祖父生了嫌隙?”
太老爷慈爱地笑了笑,“我说过,爵位事关我闻氏全族,不单单是我们家的。你小叔若真有本事,我何必让恒哥儿承袭?恒哥儿尚且还能教,你小叔几斤几两,不光家里头,就连外头人都最是清楚不过的。”
对于闻朗这个小儿子,太老爷已经是听之任之的状态了,只要闻朗不拖累这个家,他就不会多管。但爵位之事关乎闻家几代人的荣辱,还有闻氏族人的名声,他是万万不能让闻朗承袭的。他很清楚,闻朗空有架子,没有真才实学,且好高骛远,根本担不起重任。
“再者,无论这事我如何做,都是会有人生嫌隙的。倘若我同意你小叔承袭,你母亲必会生怨。薇儿,既是自己的事,又能顾全大局,就不必在意那么多外在的东西。凡事都有两面性,任你做得再好,都是会有人议论的。”太老爷说。
“薇儿明白。”
“等旨意下来,族谱过了,恒哥儿正式成了我们家的人,一切便成定局,谁反对都没用了。”
听到这话,叹薇长叹了口气。等回到馨月阁后,因着这几天来回奔波的,加上天气炎热,她又是大病初愈的人,经这一遭,人又弱了起来。
梅妈妈细心照顾她,“姑娘也不知忙什么,爵位的事自有他们,姑娘何必掺和这趟浑水,我听说夫人把姑娘骂了一顿?还有二房那边又找姑娘去。怎么人人都怨起姑娘来了?姑娘是把恒哥儿带回来,可这是太老爷的意思。他们心里头不痛快,不好怨太老爷,非得拿姑娘出气。”
叹薇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听梅妈妈这样说,无奈地笑了笑,她以前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不弄好这事,我心里不安心。人人都在盯着爹爹留下来的这个爵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糟践爹爹的爵位。”
梅妈妈终是问出口了,“姑娘,我怎么发觉这,姑娘这回,当真是里里外外都变了,知道为家里头的事操心,也看得明白了。”
叹薇睁眼眼,一双明眸里有说不上的疲惫。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瞒着梅妈妈,她得为自己的变化做个合理解释。她拉过梅妈妈的手,说:“奶娘,我……”
梅妈妈知道她心里定是藏着许多事,便轻抚着她的长发,“姑娘,有什么便说什么,怎么跟奶娘还藏着掖着?”
“奶娘,我这一病,我做了个很长又很可怕的噩梦。我梦到,我母亲和小叔为了爵位反目成仇……”对于上辈子的事,她只能以梦境的方式来说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是活过一世的人。
上一世的事,对她来说,的确是个噩梦,幸好她梦醒了。她之所以对梅妈妈全盘托出,是因为知道梅妈妈是真心为她好。但她没有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给太老爷,则是怕太老爷担心。太老爷为她做的已经够多,她不想再让太老爷操心,接下来的事,她可以自己搞定。
“我还梦到,我母亲把我嫁给那个表兄继兴,可我母亲待我不好,外家人也待我不好,他们都说我是不祥人。”
听到这,梅妈妈脸色大惊,“姑娘,这……姑娘可不能乱说。”
“奶娘放心,我都说了是梦境。梦里和现实的,应该是反着来的吧。”她轻描淡写地说来。上一世的遭遇仍是历历在目,她每回想一次,心就跟刀割般。
“是啊,姑娘可是伯府嫡女,怎么可能嫁给表少爷那样的人家呢?”梅妈妈低声说道,“我知道夫人极为看重娘家,可再看重,我们家和夫人娘家,终究是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的。”
“可我是我母亲的女儿,倘若母亲日后当真要把我嫁给外家呢?”她仰着脑袋问道。
梅妈妈一噎,“怎么可能,就不说别人,单论太老爷是不能的。”
她躺在梅妈妈的膝上,眼里尽是无奈。无论她再如何,始终都摆脱不了她是曾氏女儿这个事实,就算曾氏待她不好,她也得孝顺尊敬曾氏。
“姑娘做的这梦,有些事倒像是真的。不过姑娘放心,姑娘福气大着呢,这不过就是梦而已。现在人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天清早,闻家人聚集在正堂里吃早饭。当看到太老爷牵着恒哥儿出现时,在场的人,除了叹薇姐妹,人人脸色皆怪异。
太老爷让恒哥儿坐在自己身边,而后淡淡地说:“都楞着作什么,都用饭吧。”
迎丹年纪小,沉不住气,气鼓鼓地说:“祖父,他一个野孩子凭什么也跟我们一起吃饭?”
太老爷板着脸说:“那日在宗祠,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以后,恒哥儿就是我们家的人,不是什么野孩子。恒哥儿,是我们家的长孙,你的弟弟。”
迎丹不屑地说:“我才不要他一个野孩子做我弟弟呢。我娘以后能给我生个亲弟弟。”
吴氏轻声呵斥她说:“丹姐儿,好好吃饭,不许多话。”
袁氏发话:“丹姐儿哪里就说错了,恒哥儿不过是个外人,咱家又不缺他一个。老爷,老二夫妻还年轻,总能生个男孙出来的,实在不行,就给阿朗多纳几房妾室就行了。老爷你何必让个外人占了这长房长孙的位置,还把爵位给他,你让我们日后的亲孙子怎么办?”
听到这话,吴氏脸色变得极其难堪,紧攥着帕子,并不言语。
“就是,爹,以后我儿子出来了,什么都没有,反倒便宜他个外人!凭什么啊,这不公平。”闻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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