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妈妈说:“不是还有夫人吗?姑娘真把自个当做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了?这一大家子,哪个不是姑娘的至亲?”
她无奈笑笑,“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何况是别人。祖父身子不好,我可不想再让祖父操心。至于母亲,奶娘你看她今日得了那些银子,可有说要为我打算什么吗?母亲不止只有我,还有外祖家。我还不如趁现在有这些首饰,何不早做打算,免得日后求人。钱多总不是坏事吧?”
梅妈妈戳了下她的鼻子,“也不知道姑娘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些大道理,让人听得服服帖帖的。不过,姑娘当真舍得?这都是姑娘你的心头宝啊。”
“舍得的,等我日后有钱,再买些好的也是一样的。对了,奶娘记得秘密叫人去办,不要声张,免得添麻烦。等换做银钱后,我自有大用处。”
“行。”
“对了,奶娘的空的话,让人请个牙婆过来吧,我想相看两个丫鬟。”
“怎么?姑娘急着用人?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买丫鬟来了?”
她叹了口气,前世跟她从头跟到尾的,只有梅妈妈母女,主仆三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前世家道中落偶,她性子弱,凡事不敢声张,而梅妈妈身体又不好,喜玉又没点主意,她们三人是任人凌辱,日子过得格外凄惨。
她想着自己只有梅妈妈母女,太过单薄,日后想办什么事,也不好全依靠梅妈妈,她还是趁早培养几个得力的忠仆来。不为别的,只为落难时不至于凄凉。
“我想着我这里人少了点,而府里的奴仆多是从老家带过来的,各有主,我不好使唤。正好我院子里也缺人手,除了打扫的婆子丫头,我能使唤的就只有喜玉,我总不能事事都让喜玉去做吧。奶娘不心疼喜玉,我还心疼喜玉呢。总之,我是有用处的。”
梅妈妈一一应下,“好,奶娘知道了。姑娘真是愈发主意大了,比夫人都厉害。只要是姑娘觉得合适的,奶娘必定给你办成。”
她一把抱住梅妈妈,甜甜说:“谢谢奶娘,我就知道奶娘对我最好了。”
梅妈妈慈爱地说:“好姑娘,这么大了,还跟奶娘撒娇,小心让人看到笑话。”
夏间暑气愈发热烈,蝉鸣声此起彼伏叫唤,隐在绿丛间。眼见恒哥儿正式过继的日子近了,伯府里来往的亲戚客人也多了起来。
一大清早的,叹薇本来在荣寿堂教恒哥儿认字,曾氏的大丫鬟芳红来说:“大姑娘,闻三婶子来了,夫人叫您过去见客。”
叹薇皱眉,三婶子来了,她叫她过去做什么?
“还有,夫人让您把恒少爷也带去。”
听到“三婶子”这几个字,恒哥儿练字的手抖了下,抓着叹薇的衣袖说:“姐姐,我怕三婶子。”
经过和恒哥儿的相处,她多少了解到,恒哥儿住在三婶子家时,三婶子几乎是把恒哥儿当做下人来使唤的,顿顿吃不饱不说,年纪小小还得做些大人的活。让人听着就来气。
她摸着恒哥儿的头说:“不怕啊,这是恒哥儿的家,三婶子就是来做客的,谁也带不走恒哥儿。”说完,她牵着恒哥儿去正院里。
一进门,便听到三婶子在说:“你等会别跟个哑巴似的,多喊婶娘,多拍拍你婶娘马屁,她一开心,什么好吃的你没有。”
叹薇低头看了眼恒哥儿,“你不用怕,有姐姐呢。他们欺负不了你的。”
恒哥儿怯怯地点点头。
她便领着恒哥儿进去,见曾氏不在,只得三婶子母子俩在那。她说:“三婶子来了,远哥儿又长高了。”
三婶子忙起身说:“哟,是大姑娘,有些日子不见,出落得愈发标致了。”又看着恒哥儿说,“啧啧,这是恒哥儿吧?换了身好衣裳,吃得白胖,我倒一时没认出来。”
说完,三婶子便打算把恒哥儿拉过来的,恒哥儿吓得直躲在叹薇身后不肯过去,还紧拽住叹薇的衣裳。
叹薇轻轻推开三婶子,领着恒哥儿往里坐,“三婶子怎么有空来了?”
“嗨,瞧大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们普通人家,哪有那么忙。这不,恒哥儿就要过继到你们家了,我好歹也收养过恒哥儿一段时间,怎么着也得过来问候一下,看看恒哥儿是不是过得舒坦。”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劳烦婶子费心了,恒哥儿一切都好。现在恒哥儿是伯府世子,谁可以过得不好,这恒哥儿不会过不好的。”
“可不是。”曾氏见恒哥儿身上穿得衣裳料子都是顶好的,眼红得很,便酸溜溜地说:“唉,说到底还是恒哥儿命好,摊上你们这样的好人家,本来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如今可是伯府世子,将来的伯爷啊。就是我们远哥儿,日后怕还不够给恒哥儿提鞋呢。”
叹薇没接话,招呼着恒哥儿喝茶。
远哥儿坐不住,见本来被自己常常欺负的恒哥儿,此刻比自己穿得好,不免心生妒忌。他见恒哥儿手上拿着个九连环,他又是欺负恒哥儿欺负惯了的,便想也没想,就过去把恒哥儿的九连环给夺过来。
恒哥儿不肯给,远哥儿就死命抢,还暗自掐着恒哥儿。恒哥儿被掐得疼了,也怕远哥儿,就松手了。这一松手,就让远哥儿一屁股摔在地上,那九连环碎了一地。
远哥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在地上大哭。指着恒哥儿说:“娘,他欺负我,你快打他!他把东西给摔烂了,我要他赔给我。”
叹薇让丫鬟进来收拾东西,说:“远哥儿还不起来,小心地上碎片弄伤了。这连环是我祖父送给恒哥儿的,虽不值钱,多少是长辈的心意。唉,偏就让远哥儿就这样摔烂了。”
三婶子硬扯过远哥儿,“大姑娘哪里的话,明明是恒哥儿先松的手。恒哥儿害得我家远哥儿摔了不说,怎么反倒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呢。”
“婶子莫不是把这里当成是自家了?我记得没错的话,是远哥儿非得抢恒哥儿的东西吧?恒哥儿不愿意给,又抢不过,只得松手,这怨谁?还有,婶子得知道一点,这东西是恒哥儿的。我倒不知道,远哥儿看着乖,没想到这般爱夺人东西,婶子可得好好管管,免得日后大了,难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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