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针刺入了明初琅的右腿大半,继而再拔出来,带起一条长细的血线。
而明初琅犹如没有知觉似的,又往他的左腿刺去。
“苏姑娘,没吓着你吧。”子清解释道:“之前看过一个土郎中,他让相公无事便刺自己的双腿几次,若是能有痛觉便是有救了。”
说到这,子清垂下头,眼眶里起了丝泪意。
“可相公已经扎了自己好久,还是未见起色,我也只能看着他自己扎自己,却无能为力。”
“娘子,总会好起来的。”明初琅将长针放下,充满爱意的睨向子清,“我一定会好起来,不会再让你出去抛头露面了。”
子清哽咽着摇摇头,“相公你也别内疚自责了,只要能让你好起来,我……我什么苦都愿意吃的。”
“子清。”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望,苏七心底也有几分动容。
“我以前学过针灸之术,能让我看看你的腿么?”
明初琅与子清同时一怔,然后,子清喜出望外的点点头,将明初琅的裤脚往上卷了卷。
他小腿的肌肉严重萎缩,只有女人的胳膊大小,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能够看出,子清刚才的话不似作假,明初琅的确一直在遵医嘱的扎自己。
子清眼巴巴的望着苏七,“苏姑娘,我相公的腿还有得治么?”
苏七沉吟了几秒才回道:“可以试试,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行。”
“太好了。”子清的眼底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激动的直视明初琅,“相公,你听到了么?苏姑娘说你的腿也许有救了。”
明初琅的脸上也浮现出喜色,他握住子清的手,连连朝苏七道谢。
离开明家后苏七才开始纳闷。
她去明家是为了查案子,结果却变成了看诊。
子清回春香楼了,苏七许诺过她,等案子结束后便去帮明初琅针灸治腿。
大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虽然眼下还是四月天,但天气已经开始变热。
苏七瞅了眼天上高高挂着的太阳,忍不住的拿袖子扇风。
这个案子,她到底走错哪一步了?
突然。
她脚步一顿,挥动衣袖的动作也跟着一停。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画面,有种古怪的感觉在翻涌,可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才能抓住。
这时,一辆马车飞驰到了她面前。
赶车的正是许易,他焦急的喊道:“苏姑娘,快上马车,出事了。
被许易一扰,那种古怪的感觉瞬间便消散了,苏七烦躁的跺了跺脚,只能先跃上马车。
“出什么事了?”
“我与老罗去查那六人,其中五人皆好端端的在家,只有一人下落不明,我们便联合他的家人一起搜寻,终于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了他,人快要不行了。”
苏七的心底顿时一个咯噔。
出事的人姓李,在城中做杂货生意。
他出事的地点便在杂货铺旁边的一条巷子里。
苏七到的时候,好几个李家人围在李掌柜身边大哭。
李掌柜躺在血泊里,鲜血淋淋,明显进气多出气少,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在他的左侧,巷子的墙面轰榻了一部分,石头滚得到处都是。
苏七连忙上前,半蹲在李掌柜的旁边。
“墙面是自然轰塌的?还是人为?”
李掌柜强睁着涣散的双眼,“有人……害我,蓝色衣……衣袍。”
苏七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明初琅也是一身蓝色的衣袍啊,还有……
那扇紧闭的窗!
子清一整天都在春香楼做活,她不可能让窗户紧闭,闷着明初琅。
所以,她们还没进门前听到的那声脆响,是关窗的声音!
明初琅刚从窗户回家,他只能用趴在地面的方式来掩盖那个声音。
是他!居然是他!
苏七腾的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去城外调查线索的张柳宗匆匆赶至。
他跑得满头大汗,到了苏七身边后,立刻开口道。
“本官总算是没白跑一趟,在湖边发现了被掩埋的湿衣服,以及一块令牌。”
说着,他把令牌拿出来,递给苏七看。
苏七接过令牌,看清上面的图案后,她的瞳孔蓦地紧缩,喉咙顿时像是在被一只大手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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