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办公桌那盆君子兰上。
陆拾染揉揉一晚未合的双眼,满脸丧地趴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昨晚就是这样,没谈成,还招来一个债鬼。”
“所以说,你从楼梯上滚下去,压在了他的身上,差点压废了他……还把他推去挡恶狗?最后被他的打手丢上了船,扔回了沙滩上?你战果辉煌啊!”林晴诗忍着笑,肩膀一抖一抖。
陆拾染瞪了她一眼,生气地说:“别笑了。”
林晴诗笑出了声,“你大小姐和许杨泽谈恋爱这么久,也没有越轨半步吧?现在居然看了别人的光屁屁。”
“这个怎么办啊?”陆拾染推了推面前的纸,垂头丧气地问。
林晴诗满脸同情地摊了摊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他的……你看到了?”
“我呸!”陆拾染推开她的脸,气怵怵地说:“他变态的,谁爱看那地方!”
“那就是看到了!”林晴诗恍然大悟,揪着她的眼皮子说:“都长满针眼了。”
“别闹了。”陆拾染拉下她的手,举起那张纸,小声问:“他的律师正式向我索赔三百七十万,包括我弄脏了他的什么名贵地毯,沙发,还说我把他的狗吓流产了,那什么名犬……有没有这样搞笑的?”
“你连认罪书都写下了,只能赔钱了。可你怎么会跑错地方呢?麋鹿岛是私人岛屿,要上去渡假,都得预订日期。你照着请柬上面的数字找都找错了,你太笨了。”林晴诗同情地拍拍她的脑袋,小声说:“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很难缠的,惹上了就自认倒霉吧。反正你这里也要破产了,不如就卖了楼、还了债,和许杨泽结婚了算了。”
“我从昨天上午起打电话给他,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人。”陆拾染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
林晴诗的手机响了,是微信,她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陆拾染满脸无奈地问她,“是不是催债的律师又来了,讨债鬼的腿还真快。”
“不是……”林晴诗缓缓把手机举到她的面前,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陆拾染拧了拧眉,眼睛猛地瞪大。
微信上是一幅婚纱照,她那位未婚夫许杨泽搂着她的远房堂姐陆昕姿正在亲吻,照片下面还标着婚礼的日期——正是今天!
“怎么可能?又不是愚人节。”她脑中嗡地一炸,夺过了林晴诗的手机,呼吸越来越急。
“我陪你去看看。”林晴诗拉住她的手,快步往外走。
陆拾染的脑子里完全乱了,机械地被林晴诗拉着往前走。三个月前,爸爸突然中风住进医院,公司财务爆出负债累累,只能紧急把她从乙洲召回来打理公司的事。这三个月来,她一直在为公司债事焦头烂,压根没发现许杨泽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和堂姐陆昕姿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就算要结婚,为什么不告诉她?
Vitai酒店前正在摆放花篮,挂上彩色汽球,彩屏上显示的正是许杨泽和陆昕姿的名字。
她停下脚步,还分辩不出这是现实还是噩梦。好了三年了,正在谈婚论嫁,怎么说变就变了?
黑色的奔驰缓缓停到酒店前,她机械地转头看,明晃晃的光线里,只见几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趾高气扬地走向她。她眯了眯眼睛,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人,她一直尊敬的准婆婆大人,丁洁瑛。
“哦,陆拾染啊。”丁洁瑛不自然地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走。
“阿姨,这是怎么回事?许杨泽呢?”陆拾染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丁洁瑛。
“你们都分手了,就不要再缠着他了。”丁洁瑛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轻蔑地瞟了她一眼,“你不能生孩子,就要有善良的心,做人不能这样恶毒。”
“谁不能生孩子?”陆拾染愕然问道。
“还想瞒着我们,欺骗我们杨泽?”丁洁瑛转过身,从LV手包里拿了张化验单出来,重重地甩向陆拾染,“不会下蛋的鸡,就要有自知知明,你是想让我们许家断香火吗?”
锋利的纸布割过陆拾染的脸,她有了短暂的清醒,两个星期前她去做了婚检,但显示一切正常。怎么会多了张不孕的化验单?她缓缓弯腰,捡起了化验单,盯着上面的“不孕”二字发怔。
这是真的?
这是假的?
这是怎么回事?
“快走吧,花车就要到了,你在这里只会自己难堪。”丁洁瑛趾高气扬地驱赶陆拾染。
“喂,你拿陆拾染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尊重点?”林晴诗愤怒推了她一把,怒吼道:“要分手,让许杨泽来,让他还钱。”
“什么还钱?”丁洁瑛脸色一变,左右看看,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别捣乱,不然我报警了。”
“报啊,你报。”陆拾染吸了吸鼻子,挥动手里的化验单,小声说:“让许杨泽来见我。”
“保安快过来,赶紧把这两个疯婆子赶走,如果影响我们家的婚礼,我要投诉你们。”丁洁瑛叉着腰,气势汹汹地指着陆拾染嚷。
五个保安飞奔过来,驾着陆拾染和林晴诗就走。
陆拾染昨天才扭到的脚踝,又狠狠崴了一下。剧痛钻心,眼泪漫出眼眶。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前天许杨泽还和她一起散步看月亮,为什么今天就变了?
酒店前的喷泉突然开了,冰凉晶莹的水花冲上天空,婚礼进行曲响起,一行花车渐行渐近。
她用力甩脱了保安的手臂,跑向花车。但才跑了几步,她又被保安给拖住,这一回男人们没节省力气,直接把她甩向了喷泉池。
她重重跌坐在池沿上,往后翻进了水池,冰凉的水淹过头顶,灌了她满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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