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遗憾

末世5年，随着末世时间的推移，人类和丧尸的比例越拉越大，世界的状况并没有转好，反而因为环境的改变，丧尸的不死，植物的变异生存的越来越艰难。

但实力强悍的颜钦已经在这个时候建立了一个基地，手下数千人，其中被称为新人类的手下有数百人。而被基地保护的民众更是有上万人之多。

在末世之前，这点儿人数也许算不了什么，可在老弱病残，女人和孩子都大量死亡的末世，这已经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中小型基地。虽然远比不上大型基地，但也算给还活着的可怜人一个生存的家园。

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来到基地的一群人，打破了这种平静。为首的是一对青年男女，他们自称兄妹，一个叫高天佑，一个叫高雨妍，他们说，原本所在的基地被丧尸攻破，仅剩下他们这些实力还算强的一小队人，来投靠这里。

照理来说，他们的到来并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高天佑和高雨妍实力极为强悍，手下也更是厉害，无论什么基地发布的什么任务都能顺利完成，所以没过多久，他们的队伍就成了这个小型基地最出挑的佣兵小队。

只要是在末世生存的人，都会对强者带有一定敬意和好奇，就算沈清灵也一样。她除了对颜钦永远不假辞色，事事对着干，人又有些别扭外，其他和大多数人都差不多。

所以，她喜欢上了基地许多女人都喜欢的高天佑。而高天佑这个对其他女人都不假辞色的人也隐隐流露出对沈清灵有好感的意思。

她当然是开心极了，很快坠入了爱河，就在她觉得最甜蜜的时候，几年都没有和她好好说过一句话的颜钦找到了她。他就像高考那一年一样，试图用一些他的证据，说服沈清灵距离高天佑远一点儿，因为他认为，高天佑并非好选择，极有可能是要利用她。

已经没有沈父沈母在，更对颜钦看不顺眼的她怎么可能会听，哪怕生死之间的时候，她都能和颜钦对着干，导致他受伤都不会觉得愧疚的沈清灵，怎么可能听他的？

那是颜钦第一次和沈清灵吵架，也是最后一次和她吵架。因为没过多久，在沈清灵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热恋”中的高天佑之后，基地被丧尸袭击了。

那是从未有过的丧尸潮，丧尸多到不计其数，数也数不清。

基地一开始是充满希望的，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丧尸袭击，他们有足够的经验，只要坚持下去，他们一定能又一次通过这种生命的考验。

可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基地内竟然也出现了丧尸！

而且就像末日刚刚到来的时候一样，一个又一个，亲人朋友变成了丧尸，外面丧尸潮的威胁，内部失去家人朋友和战友的痛苦。

让他们没过多久就坚持不下去了。

沈清灵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死在她的眼前，感到的是铺天盖地的绝望，还有对高天佑的担忧。

她像疯了一样地开始寻找对方的下落，最后在基地最高建筑的屋顶上找到了那个人。直升机在他们身旁，而这个她自认为的恋人，却正在和那个高雨妍拥吻中。

她愤怒地上前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天佑只是嘲讽地看着她。说话的是高雨妍。

“还真是被保护过头的蠢货。”那个高雨妍笑着看着她，却将匕首插在了沈清灵的肩膀，将她钉在了地上，居高临下地说：

“我叫时雨妍，是天佑的恋人，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用你们的地方，你们的人，做个试验。”

试验？痛苦中的沈清灵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数万人的基地难道就是他们的试验品？

“试验成功的话，丧尸就能被我们所操控，可真糟糕，我们失败了，试验品都成了丧尸。”她用厌恶地语气说：“等我们收集完最后的数据，这里就要被丢掉了，对了，就像垃圾一样。”

沈清灵狼狈震惊地看向高天佑，他不但一点儿都没反驳，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在她身上，那悠闲又浑不在意地态度，就好像任凭时雨妍做什么，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

沈清灵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终于相信时雨妍说的都是真话。她从头到尾都被利用了，他们就像颜钦说的一样，别有目的，可白痴的自己竟然没有相信！

被欺骗的她觉得愤怒极了，质问了几句，却被时雨妍嘲笑了。

“颜钦那么保护你，你都不相信他，反倒来相信我们，蠢死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放心，我这就送你下地狱，要不了多久这个基地的所有人都会去陪你。”

就在她觉得就算时雨妍不动手，自己也会因为失血必死无疑的时候，颜钦和几个手下来了，无论是高天佑还是时雨妍似乎都很吃惊的模样，沈清灵被简单包扎放到了相对安全的角落，数分钟后，迷迷糊糊的她听到了飞机的爆炸声。

颜钦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踉跄地出现在了她面前，十几年来，她不是第一次见到狼狈的颜钦，却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悲伤遗憾的表情。

他坐在她面前，失血过多喉咙干涩的沈清灵没有再吐出伤人的话。

颜钦在看了她几秒后才开口，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沙哑，嘴角时不时地冒出血来，说的话也一点儿都不像沈清灵认识的颜钦。

“我知道，你和爸妈的关系僵硬，都是因为我。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对你说，对不起，从你那里抢了爸妈；对不起，因为我回家，让你没有看到爸妈最后一面。”

他看着沈清灵的眼睛，轻声说：

“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

这是沈清灵在父母死后，第一次听颜钦提起他们，也是她第一次听到颜钦的心声，却让沈清灵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在这种他们必死的情况下，颜钦还有什么理由欺骗她？她知道颜钦不是故意的，曾经的他就像一个闷葫芦一样只会做不会说，他的一切改变还是从大学后以及末世的挣扎求生才改变的。

而两人的关系那个时候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再也无从改变和下手了。

可这个人，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呢？明明扯后腿的是她，做错事的是她，是她沈清灵害得这个颜钦辛辛苦苦创立的基地毁于一旦。道歉的应该是她。

她其实早就不想和颜钦对着干了，可是她习惯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而年幼是时候的怨恨好像格外长久一样，成为了她人生的一种执念……

“颜……”她想说对不起，可是失血过多的她同样无力，勉强说出的那一个字，根本无法传入颜钦的耳朵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能从半合的眼缝中看清颜钦的脸色，他的脸色比自己还要惨白，沈清灵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快要死了。

“沈清灵，抱歉……”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模糊了，眼睛似乎也有些睁不开了：“我、我不能实现爸爸的愿望……保护你……让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了。”

沈清灵的记忆在颜钦倒在她眼前那一刻戛然而止，而她的愿望也清晰地传递给了做任务的清灵。

保护颜钦，这一次换沈清灵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