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人心隔肚皮

“小姐多想了，我去给小姐沏茶。”

抽回了手之后，就看到明如镜抬起头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满满的愧疚。

她不曾见过这样的表情。

之前的五小姐也很好，对她们这些丫鬟也算是无微不至，甚至为了冬日里丫鬟仆人的棉被够不够暖和管家大吵过一架，但是小姐也有小姐的傲气，她绝不会有这种表情。

那一刻，小丫头的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

“我很可怕吗？”

没来由的一句问话，明如镜小小声地问出了口。

是很小的声音，想问却又怕让别人听到的那种。

“没有，小姐莫要多想。”

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明如镜，小丫头说的话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好好治病，总会好的。”

小丫头觉得身上冷得很。

因为这句话，是她在心里想过却不敢说出口的话。

五小姐对“病”这个字很是敏感，所以她尽量不说。

可是却不知为何，竟然从五小姐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了。

小丫头不敢再说话，只是端着茶杯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五小姐。

过了许久，直到五小姐昏昏欲睡的时候，小丫头才放下茶杯搀扶着明如镜到了床上。

只见她也不脱下鞋子，就抱着被子滚上了床。

“小姐，要脱衣服的。”

“不……”

像是呓语般回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小丫头轻叹口气将被子掖好就端着茶杯离开了明如镜的屋子。

刚出了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思尔。”

那声音清脆响亮，思尔抬头一看就看到三小姐的丫鬟正躲在树后朝自己招手，思尔走了过去，“明月姐姐。”

“诶。”被唤作明月的丫鬟应着，然后指了指明如镜的屋子，“今日五小姐怎么样？”

“哎，还是老样子。”听到明月问这话，思尔仿佛也是打开了话匣子，回头看了看没见其他人，便继续说道：“五小姐今日看着我的样子像是另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怎会有此感觉？”明月也像是来了兴趣，就想让思尔多说两句。

“刚刚……”

思尔刚想开始说，却不知道被谁拍了肩膀，回头一看竟是同样伺候五小姐的丫鬟莞尔。

“莞尔姐姐。”

思尔在这群丫鬟里年纪尚小，喊谁都是姐姐。

“怎的不在五小姐身边伺候着，在这里和人说闲话。”

莞尔拿着一些衣服，像是刚刚从浣衣房里出来似的，看到思尔竟和三小姐的丫鬟在一起也多了几分不悦，说话的调子也冷了下来。

“五小姐刚刚睡着，我怕打扰她就出来候着了。”

听了这话的莞尔皱了眉头：“我不是和你说过，就算小姐休息也要在房间里候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发生过什么。”

说着便不经意间瞟到了站在思尔身边的丫鬟明月，见那明月也不曾多说什么便继续道：“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吓到明月姐姐岂不是不好。”

“多虑了。”

明月自然是懂得察言观色，看到这里也明白莞尔是在逐客了，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了。

待到明月的身影彻底消失之际，莞尔才拉住思尔的衣袖将她带到五小姐的房间门口，将衣服放在她的手上之后打开了门。

“你要记得，这三小姐不是个善茬。你虽然是跟着五小姐一起长大，但是五小姐自小就长在别苑，不常和那些人交往，所以这府里的暗潮汹涌你们也不知道。”

“二少爷指派我来照顾五小姐，我想也是有此考虑的，所以以后有什么人再来跟你说这些话，就告诉她们不知道罢。”

看着床上睡意正浓的五小姐明如镜，莞尔轻手轻脚的过去将被子铺好盖在她的身上，才回头继续和她说着。

“三小姐不是老爷亲生的女儿，是他年少时兄弟的遗腹子，老爷看着可怜便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