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来赶集的都是背背篓的,就导致一个情况,林暖身子已经在前头了,背篓被卡后面了,身边还不断有人挤来挤去的。
人群里有一个中年美妇,容貌很突出,保养的极好,一身绿色的罗裙,雍容华贵,不过这会被挤在人群里,衣裳被挤的皱皱巴巴的。
她身后不远处有个嬷嬷,一双眼睛黏着中年美妇,嘴里还喊着夫人。
人太多了,两人压根凑不到一块。
林暖本来要走了,就看见一个贼头贼脑的男子四处张望,手却伸向了中年美妇,只见他一个回掏,很高超的偷盗技术,荷包就到手了,中年美妇浑然不知。
男子得手后凭借瘦小的身躯挤了出去,他得意的掂量了荷包,忽的,背后被人踹了一脚,男子直接摔地上了。
“你……啊!”
男子还没说什么,林暖一脚踩住男子的背,拿下他手里的荷包,冷声道:“滚!”
“他是三只手。”
三只手就是小偷,这个明显是个惯偷了,脸上有官府给打的小偷的标记。
男子见被识破了,也不敢久留,爬起来就跑。
人多,林暖也没去追,中年美妇也看见了林暖手里的荷包。
“夫人,物归原主。”
“谢谢姑娘。”中年美妇道,她抬眼,看见林暖脸上的红斑,愣了会儿,差点脱口而出什么,忍住了。
她又见林暖衣着朴素,想报答,又怕直接给银子唐突了她,就道:“姑娘要是有空,我请你去前面吃碗面吧。”
“下次吧。”林暖道:“我还有事,这里人多,夫人收好随身东西。”
“好。”不知为何,中年美妇第一眼见林暖,就觉得这姑娘很亲切,她道:“我家就在落梅山庄,姑娘若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
自报家门,足尖对方是诚心想谢的,林暖应下,背着小背篓走了。
嬷嬷也挤了出来,她是亲眼看见小偷偷了她家夫人荷包的,奈何人多啊,喊也喊不过去,“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我们走吧。”中年美妇道,她们原本不走这里的,老车夫今天有事,喊了个新车夫,新车夫对路况不熟,就进来了。
人山人海的,人都过不去,更何况马车?
主仆二人只好下了马车。
好在终于挤出来了。
中年美妇道:“芳嬷嬷,刚才那姑娘脸上有块红斑,差点就问出来了。”
“那姑娘脸上的应该是胎记,夫人是被勾起了往事,想起了当年的事。”
“是啊。”中年美妇道:“当初我被下了欢喜蛊,给我下毒的那人说了,欢喜蛊下给怀孕的人,那么蛊毒就会转移给新生儿,新生儿儿一出生,脸上就会有红斑。”
“夫人是良善之人,又拜了不少菩萨,菩萨见夫人心诚,不忍心让大小姐受罪,所以大小姐生下来,夫人体内的欢喜蛊没有了,大小姐也健康。”
“是啊。”中年美妇道:“还好乐儿没事,走吧,我们回去。”
……
林暖到了济民医馆门口,赶集的人多,看病的人也多,门口排起了长队。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姑娘过来,撞了林暖一下,手里的药“啪”的一下子摔地上了,药材散了一地,年轻姑娘蹲下身去捡。
林暖跟着帮忙捡,捡了一些,咦,这药材不对劲呀。
还没等她认真看,对方姑娘一把抓了她手里的药材往怀里塞,也顾不上地上的泥土,把剩下的全薅进怀里。
“林暖,怎么是你?你故意的是吧?”
林暖起身,盯着她看了会儿,真没印象,“我们?一个村的?”
年轻姑娘简直被气笑了,愤愤道:“你装什么装?现在装不认识我了?你就是一个扫把星,活该你娘都不要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
说到这,她咬牙,改口道:“全村没一个和你做朋友,就我和你做朋友,是我瞎了眼。”
这样林暖就想起来了。
同村的白巧凤。
同村同龄姑娘都嫌原主傻,嫌她咋呼,嫌她是丧门星,只有白巧凤不嫌,两人就成好朋友了。
不过原主傻,她可不傻,有些东西比原主看的清楚。
白巧凤哪是不嫌她呀?
分明就是想让原主替她干活,占她便宜。
白巧凤家有三个弟弟,最大的那个也就十三岁左右,她是老大,家里的活自然都落她头上了。
俩个累的和牛一样的人就凑一块儿了。
不过白巧凤心眼多,每次三言两语哄的原主替他干活。
不是帮她打猪草,就是帮她捡柴火,她许以小营小利,还美名其曰,好朋友互帮互助,结果每次都是原主单方面的帮她。
至于俩人怎么闹掰的,她没印象。
“怎么会什么?”林暖问。
白巧凤被问住了。
她一眼就看见林暖背着小背篓,目光一闪,“你哪来的银子来镇子上?是顾景珩给你的银子吗?他怎么会给你银子?他没把你赶出去吗?”
这话问的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没有。”
有也不告诉你,林暖心说。
白巧凤惊讶于林暖的变化。
林家是不可能给她银子的,那就是顾景珩,一想到顾景珩居然给她银子,她就牙疼。
“暖暖,你是不是去找李子川了?你要是想找他,我帮你。”白巧凤道。
说到这事她就恨。
原本是她先喜欢李子川的,她还没表达心意呢,林暖就缠着李子川了。
有次她走了十几里路跟李子川来镇子上,就是想给他送双亲手纳的鞋垫。
没想到被李子川无情的拒绝了。
她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勤快,李子川怎么可能会拒绝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林暖鼻涕虫一样跟在李子川屁股后面,导致李子川对她也讨厌起来。
那天回去后,天黑了。
路过一片玉米地,黑暗中伸出一双黑乎乎的手,一把给她拽进玉米地。
她嘴被人捂住,裤头被人扯了,她还记得,那天的夜特别黑,那双手特别冷,还有玉米地特别扎人。
她哭啊哭,哭到嗓子都劈了。
最后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因为没及时赶回家照顾弟弟们,三弟摔了脑袋,她被爹和娘混合双打,她越哭,被打的越惨。
没过多久,她发现她月事没来。
她怕极了,整宿整宿做噩梦。
结果老天不负她,让她去砍柴的时候遇见了打猎回来的顾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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