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宸在木屋内,听着阮逐月和三个土匪头子周旋,心思有瞬间的恍惚。
她为何如此护着自己?
还有,她明明有能力直接离开山寨的,偏偏要和土匪做下交易,引得永兴侯府纪三公子上山来,又是想干什么?
对于前世和贤王一起害死自己的纪景瑜,百里宸当然没什么好印象,重生而来,这些人都是要一个个收拾,血债血偿的。但如今阮逐月又和前世一般救了自己,倒叫百里宸有些犹豫。
今生虽然还是患有心疾,但他已经不同,绝对不要再重蹈覆辙。
他且冷眼看着,若阮逐月是个聪明的,能早日看清楚纪景瑜的真面目便罢,若她仍旧和前世一般混混沌沌,他百里宸却是不会再为她丢掉性命了!
此时木屋内忽然一声轻响,一名黑衣男子出现在百里宸床榻之前。
他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却被百里宸以手掩唇,示意他不要说话。黑衣男子果然不再有动作,百里宸眸色清冷淡淡挥手,黑衣男子很快又倏忽不见了。
……
小桃穿着自家小姐的嫁衣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心急如焚。后来听到外头动静不少,她大着胆子出去,站在院内一条破凳子上往围墙外头张望,却看到土匪们全都拿着兵器往后山跑。
糟糕!
小桃第一个反应就是小姐被人给发现了,当即就要冲出去找小姐。可小姐身量高挑,她穿小姐的嫁衣不合身,走路都费劲,更不用提在树林里跑了。
而且大红色,也太惹眼。
还好这竹屋角落里扔了一套灰扑扑没人要的粗布衣裳,顾不上许多了,小桃将那土匪都不要的脏破衣裳穿身上,打开竹园的门也跟着往后山跑去。
她不知道路,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赶到百里宸所在的小木屋时,阮逐月已经将清风寨的三个当家全部搞定,土匪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看到小桃找过来,又是这样一番装扮,阮逐月不由得笑出了声。
“小桃,不是让你在屋里等着我吗?哈哈……怎么穿成这样跑出来了?”
小桃扁了扁嘴,上前一步检查自家小姐,发现她除了头发散掉外,其他全身上下并入不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还笑话我,还不是担心您。您怎么跑这里来了?刚才路上我看到好多土匪,他们没有为难您吧?”
阮逐月得意一笑,眼中说不出的欣慰,小桃还在自己身边的感觉真好呢。她和小桃从小一起长大,就和姐妹差不多情分。小桃没有练武天分,但从小到大为了她这个小姐,也是什么马蜂窝都敢捅,不管她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重生而来,她会守护好小桃,守护好每一个亲人,不会再让他们白白为她送命。
“安啦,都被我搞定了,土匪现在都听我的。小桃,你先照顾着这位公子,我到前头去一下,永兴侯府的人,过不了多久也该到了。”
公子?小桃探过头往木屋里看,果然见到一位白衣公子正歪在床上,长发如墨散在破旧的床榻上,本该狼狈的,却显出些高贵来,和周围的环境极不相称。
“小姐,侯府来人接咱们下山,奴婢还是先给您穿上嫁衣梳妆吧。”
“不必……”
小桃一脸的怀疑,“不必?可您现在穿着我一个丫鬟的衣裳,头发也散着,这哪里像成亲的样子呢?让纪三公子看到想多了可不好。”
“呵~他想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小桃你说的对,去把嫁衣给我拿来。”
小桃一听忙跑着回竹园去拿嫁衣凤冠,第二次走没迷路,很快就回来了。正要动手给自家小姐换上打扮整齐,就见小姐一把从自己手中抢过来嫁衣,用簪子在嫁衣上划了起来,发出布料撕破的刺啦声。
“啊……小姐您干什么?这可是您的嫁衣啊……”
小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这嫁衣还是小姐挑了好几天才挑到的最华丽、最漂亮、最满意的一套,现在怎么毁掉了呢?
阮逐月唇角噙着笑,面色冰冷,没有开口解释,直到把大红嫁衣划得横七竖八全是口子,这才胡乱地披在身上,对着小桃嫣然一笑。
“现在,我看起来如何?”
“小姐……您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在哪里受了折辱……”
“嗯,要的就是这效果!好了,你去照顾这位公子,务必替我照顾好了,另外前头有什么动静都别跑出来。”
说完,就这么披着破衣烂裳走了,留下小桃在原地暴风凌乱。自言自语道:“小姐最怕在纪三公子面前形象不整了,今日怎么故意把衣裳弄破?这……”
小桃忽然眼前一亮,难道小姐想通了,不想嫁给纪三公子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小姐总说女为悦己者容,现在小姐连形象都不顾了,肯定是没有悦己者了。
太好了!这纪三公子本来就有些配不上自家小姐,小姐上赶着他还总是故作清高,不识抬举。现在一脚踹了也好。
想通了以后,小桃美滋滋地进了木屋内,此时有一个四五十岁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抱着一床半新的被褥送过来,小桃忙接过和那妇人一起,将百里宸的床榻重新整理干净整齐,那中年妇人就低着头退下了。
小桃此时好奇地盯着百里宸看,这病娇娇的公子,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总觉得眼熟。
……
永兴侯府,二当家颜文渊亲手制作的“勒索信”正放在永兴候夫人于氏的桌案前。永兴侯府所有人齐聚厅堂之内,包括永兴候世子纪景昌,二公子纪景泗,和一身新郎喜服的三公子纪景瑜。
永兴候爷纪百瑞此时却不在,他喜好看杂书,养鸟遛狗,府中大小事务一概不管。像三儿子纪景瑜娶亲这等大日子,他也照旧出门逛街去了,还没回来。
夫人于氏方才已经将“勒索信”念了一遍,气得浑身发抖让众人想办法。世子纪景昌转头看了眼纪景瑜,略沉吟片刻便行礼道:
“母亲,那土匪既然敢抢我们侯府的迎亲车驾,必然有所依仗,最少也是有高手坐镇,不然不敢如此嚣张。若三弟真的独自带了白银上山,我怕……我怕土匪会出尔反尔,不如还是报官吧!”
“不行!我们永兴侯府丢不起这个人!”于氏重重一拍桌子,咬牙切齿,此时恨不得将阮逐月拖到自己面前来,将其生吞活剥。
本来她看威武将军府的门第不错,是皇上新宠,而且小儿子又来求她,这才答应了娶她过门。
不过于氏心中自有盘算,土匪抢亲无妨,要的就是娶亲路上不太平,将来她才好拿捏那阮逐月的嫁妆。
可谁知这些土匪胆大包天,不仅人抢走,连那些嫁妆也一件不留扣下了。
阮逐月被土匪抢亲,永兴侯府不出手相救,势必要遭到京城贵族圈的笑话,可救了,救回来又是另外一个大笑话。于氏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此时纪景瑜忽然开了口。
“母亲,就让我去吧,先把阮小姐和嫁妆赎回来,之后的事,咱们关起门来,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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