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当你是朋友

眼看着那傻姑娘就要将赵婠婠当做知心姐妹，赵纪风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是无能为力，真正的赵婠婠是在是太过可怕了，她知道赵府所有的事情，并且纵容着他们，她的计策举世无双，环环相扣，赵纪风根本找不出破绽，若不是忌惮赵婠婠，他早就将赵府的肮脏公之于众了。

幸好后来狐狸精赵婠婠来了，但同时麻烦也来了，一个和尚，一个妖艳的姑娘，他几次试探，和尚滴水不漏，甚至还与他讲起了佛经，婆娑姑娘看似简单，却不简单。

直到他从狐狸精赵婠婠的口中知道了婆娑的身份，他也曾在书中看到过八百里黄泉的传说，神，对他来说是遥远的传说，他不相信那些神。

如果神真的有灵，为何看不到人间的悲苦，为何瞧不见妖魔恒生。

他们高高在上，享受着人间的供奉，却将人们的苦难说成人类自己咎由自取。

人常说他们慈悲，但是他们的慈悲为何人看不见呢。

他们将他们的慈悲给了谁，人间不应该是他们守护的地方吗？

赵纪风温柔的瞧着床上的人，也许也就只有这般好骗的狐狸精才会相信神。

窗外的婆娑格外的委屈，入了赵纪风的神海，她知道了赵纪风的过往，也知道了赵纪风对神的偏见，她明明是一个好神，被算在一丘之貉中，她有点小委屈啊。

噬心魔快要消散之际，那人却撤回了力道。

婆娑进了院子，便发现了噬心魔的踪迹，心下大惊，赶忙跑进了屋子。

檀渊跌倒在地板上，面目痛苦，婆娑将人扶起，源源不断的神力注入了檀渊体内，不消一会檀渊渐渐转醒。

婆娑露出了笑容，“檀渊，你终于醒了！”

檀渊闪避开婆娑的目光，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别担心，贫僧无碍的。”

一说到这个婆娑便忿忿不平，心下又责怪自己，“都怪我，若不是我被噬心魔引开，也不会让你受伤。”

檀渊安慰道，“噬心魔百般算计，这又怎么怪得了你呢。”

檀渊越是不追究，婆娑心中便越是愧疚，“不，檀渊，你怪我吧，都是我大意。”婆娑话锋一转又将矛头指向了噬心魔，“都怪那噬心魔，原想着将他关着，让他有个悔过之心，没想到他竟得寸进尺，简直无耻。”

檀渊笑道：“你啊！”

婆娑继续骂骂咧咧，“我恨不得掏了他的心肝，扒了他的皮。”

檀渊笑容加深，明知道婆娑只是程程口舌之快，但还是忍不住嘱托，“忌恶口。”

婆娑耸耸肩，吐了吐舌头，动作做完，她才感觉到不对，与赵婠婠相处的久了，她竟然将赵婠婠的行为举止学了十足。

婆娑眯着眼睛，心中却五味陈杂，“檀渊，你有没有过朋友。”

朋友，檀渊本来在寺庙长大，师兄弟之间关系非比寻常，“师兄便是我的朋友。”

听到檀渊有朋友，婆娑赶忙追问，“那怎么样的才算是朋友呢。”

檀渊细细的想了想，说道：“朋友之法，其要有三，一者，见有过失，辄相谏晓；二者，见有好事，深生随喜；三者，在于苦厄，不相弃舍。”

婆娑实诚道，“不懂！可以讲的稍微浅显一些吗？”

婆娑虽然是黄泉之主，但八百里黄泉毫无生人，婆娑也从未识字，婆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学习，才不会在檀渊面前丢人，两人也便有了共同的话题。

笑容从未离开过檀渊的脸上，知道婆娑不明白，那他自然是讲的稍微浅显一点，“佛说朋友有三者，第一说的便是若朋友有了过错，便要奉劝其改之，二者，说朋友若是有高兴之事，便要替其开心，三者，则是讲，若是朋友陷入苦难绝境，定要帮之助之。”

婆娑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朋友了，婠婠没有过错，我没有劝她改的，而且婠婠好似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更何况婠婠也没有陷入绝境中，这么说我们不是朋友了。”

檀渊无奈摇头，这人竟然能曲解成如此，当真是榆木脑袋，“你没有过朋友吗？”

婆娑实诚的回答，“当初和其它的生灵在一起，我们跟着父神学习了神道，我们很快乐，那时候的快乐就像是和婠婠相处一般，这是不是朋友呢？”

对于婆娑的答非所问檀渊也不在意，而是笑着回答，“这般来看，你确实是将赵姑娘当做了朋友。”

婆娑眼睛发亮，“真的啊，那太好了，怪不得我看见婠婠的时候满心欢喜，看不见她的时候又想着她，原来我是将她当做了朋友。”

檀渊自然替婆娑高兴，两人相处这段时间，婆娑从未将自己的来历隐瞒过，也尚未解释过，但檀渊便是知道这是婆娑从心底将自己当做了朋友，若非如此，不会几次三番的救自己，更不会时时想着他，看见婆娑他心里面便是欢喜的，婆娑出事，他心急如焚，他想他似乎也将婆娑当做了朋友。

婆娑激动之余握住檀渊的双手，檀渊眸中一亮，心中一动，却不知自己为何心动，“檀渊，婠婠是我的朋友，那你也是我的朋友，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既然有了朋友，自然是不能让朋友出事的，婆娑法力无穷，主意也不少。

想要找出噬心魔只是时间的问题，可噬心魔还未找出来，赵府便出事了。

在赵纪风，大少爷，二少爷，众多少爷的房中竟然发现了干尸。

这下饶是赵府有着滔天的权势也是无法的，几人入了狱。

赵婠婠搂着婆娑的腰嚎啕大哭，“婆娑，你救救哥哥好不好，求求你了，婆娑，我不要哥哥出事啊。”

婆娑柔声安慰，“凡间的事，我不宜插手过多。”接收到赵婠婠的眼神后，婆娑话锋一转，“但这似乎不是凡间之事，你先随我去看看那些干尸之后我们再做商量。”

听到要去看干尸，赵婠婠哆哆嗦嗦的抓着婆娑的衣袖，“我怕！！！！”

婆娑终于明白那日自己抓着檀渊的衣袖说自己怕鬼时，檀渊为何是那般的神情，一个妖精怕鬼怪，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婆娑虽然心下不以为然，但嘴上却不敢说的，万一取笑了这人，自己的腰便要遭殃了，赵婠婠什么都好，唯独喜好掐人的软肉，要多狠有多狠，“别怕，有我呢。”

赵婠婠转头对着檀渊咽了一口唾沫，“和尚，我觉得以后你莫要对婆娑笑了。”

“为何？”

“我发现最近婆娑的举动和你好生相似，你对婆娑笑笑，婆娑学了你的笑，对着我笑了，我自然是把持不住的，若是有一天我喜欢上了婆娑，变了心，恩公怎么办啊。”赵婠婠觉得自己说的都是理所应当的，说完自己还觉得甚有道理，重重的点了点头。

婆娑好奇道，“不是说女子和男子之间才是爱情吗？阴阳调和，不是世间的真理吗？你是女子有怎会喜欢上我呢，难道女孩子也能和女孩子在一起吗？”

檀渊虽然饱读诗书，也知道女子与女子有磨镜一说，只是他与那两个愣头青一般，也不甚明白。

“我也不太明白，只不过当初真正的赵婠婠是与我这般说的，她说她和凌夏两人感情至深，但以她的身份不可能会和凌夏在一起的，因此她才想要与我互换身份。”

婆娑惊讶，“原来她们竟然是一对啊。”

赵婠婠和凌夏之事似乎在檀渊意料之中，当初看着两人亲昵的感觉，他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如今被提醒，如醍醐灌顶。

三人说笑间便来到了县衙中，凭着三人的身手，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停放干尸的地方，黑夜中，停尸房带着阴森森的冷清，房间正中放着一支红烛，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一支红烛，红烛压厉鬼，凡是在停尸房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怨气自然是滔天的。

檀渊本是习武之身也感到寒风入体，更别说已经变成凡人的赵婠婠了，婆娑嘴唇微微张动，神秘的咒语从口中窜出，细细听来，竟然是往生咒。

檀渊了然的站到婆娑身边，双手合十，随着婆娑的语调念出了往生咒。

本来阴风阵阵的停尸房似乎涌入了一股暖流，淡淡的，让人通体舒畅。

三人细细排查下，终于找到了几具干尸。

几具干尸皆是女尸，且死像与姜彩儿颇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姜彩儿的魂魄还在，而这几具女尸却是被吸干了元神，永无投胎之日了。

干尸的眼睛中尽是惊恐，凌乱的头发昭示着她们身前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赵婠婠吓得缩在了婆娑怀中，婆娑颤抖着双臂，其实她也怕啊，她真的怕啊。

婆娑忍不住靠近檀渊一点，再近一点，就差和赵婠婠一般贴到檀渊身上了。

檀渊知道婆娑是害怕了，当初两人见到小翠爷爷尸骨的时候，婆娑便害怕的缩在自己怀中，如今还能忍着不喊出声说明进步还是很大的。

赵婠婠没有注意，她身边的干尸伸出了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裙摆，她的腰间又伸出了另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腰侧，她的脑袋后面出现了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