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沐彦和彻夜同时转身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正从车上走下来的尉勉。
“沐彦是吧?”尉勉走近,继续到,“我觉得你现在真该找个地方照照你的样子,就你那样还指望彻夜跟你不跟我吗?”
“尉勉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带着彻夜一起跳下去!”
“我见过不自量力的,还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自量力的!我过来又怎么了?要跳你自己跳,可别拖我老婆下水!”
尉勉一边说着,一边趁沐彦不注意,身手很快将彻夜从他手中抢了过来。
他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艰难的处境没有遇到过?沐彦这点威胁对他来说,简直连挠痒痒的力度都达不到。
“以后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自己好自为之!”
尉勉将彻夜揽在怀里上了车,只剩下沐彦一个人还站在悬崖边。
“沐彦不会跳下去吧?”彻夜朝车窗外看了一眼,问。
“既然你这么关心他,我这样把你从他手上救下来是不是显得有点多余?早知道就让他带你跳下去了。”
“尉勉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谢你救了我……”
尉勉没有继续搭话,彻夜看他好像也没有开车的意思,只是目光呆滞的盯着悬崖那边。
彻夜以为尉勉是怕沐彦跳下去,可直到沐彦开车离开之后,他的眼睛依旧盯着那个方向,像入了迷似的。
“尉勉,你……没事吧?”
在车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彻夜终于忍不住问了尉勉一句。
彻夜话音刚落,尉勉便发动了车子,但并没有理她。
一路上,彻夜都在想沐彦刚才那个癫狂的状态,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后怕。
要说沐彦对她的感情她一点都感觉不到,那肯定不现实。但彻夜从来都把沐彦当做是她的亲弟弟,对他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事实上,他们在户口本上的关系也确实是姐弟。
就算抛开这些,彻夜心里早已经认定了养母彻筠怡的死一定和沐彦有关,所以随便怎样她都不会允许自己和沐彦产生一丁点别的关系。
而驾驶座上的尉勉脑袋里面想的,全都是刚才那片悬崖前的景象。
五年前,初夏就是在那个地方,因为他的失手,而掉下了后面那片万丈深渊,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从自责中走出来。
刚才当他看到彻夜的定位朝后山方向去的时候,他之所以会毫不犹豫拼命的赶过来,有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想救彻夜。
而那个他真正想救的,其实是初夏。
虽然彻夜并不是初夏,只是和她长得像而已,但是如果要让尉勉接受这两个女人在同一个地方死去的事实,他或许承受不住。
刚才在救下彻夜之后,尉勉之所以会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片悬崖看那么久,其实他一直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现在能这么轻易的救下彻夜,而五年前却没能在同一个地方救下初夏?
这个问题,直到离开后山,他都没能找到答案。
回到家,彻夜和尉勉回到各自的房间,根本不像“夫妻”,更像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
被沐彦这么一吓,彻夜累极了,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了个澡,好像只有把浑身上下都冲得暖暖的,她才会有安全感一样。
洗完澡,彻夜对着满是水蒸气的镜子换上宽松的睡衣,这才注意到自己额头上的那个口子。
这种口子上点药会好得快一点,要是没有药,贴个创口贴也行。
可彻夜在尉勉这家里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客厅和她自己的房间,其他地方她都没有去过,别说找不到药和创口贴,像尉勉这种人家里有没有这些都是问题。
彻夜又不想去问尉勉,只好拿张干净的毛巾,泡下热水自己敷一下。
而这一幕刚好被从她房间门口经过的尉勉看进了眼里。他皱了皱额头,本来不想管的,可偏偏彻夜冲着她的张侧脸正好是有泪痣的那边。
尉勉知道,他又心软了。
绕到楼下去拿了药箱,尉勉也不敲门,直接就走进了彻夜的房间。
“自己上药。”
尉勉看了一眼坐在梳妆台前敷着热毛巾的彻夜,随手将药箱扔在了沙发上,转身就走。
“嗯?哦。那个……谢谢……”彻夜打开药箱,在里面翻了一圈后茫然的问到,“那个……哪一瓶是用来敷的?”
尉勉不耐烦的转过头看了彻夜一眼。
因为她刚才用热毛巾敷过额头,本来已经没有流血的伤口瞬间又渗出了几滴血迹。
“你有没有常识啊?居然用热毛巾敷伤口!”
尉勉大步走到彻夜跟前,从她手中抢过了药箱。
“坐好!”
彻夜瞪了尉勉一眼,听话的坐好,尉勉也跟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只见尉勉从药箱里拿出一根棉签,沾了点酒精就覆上了彻夜的额头。
“嘶——”高浓度的酒精刺得彻夜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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