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色

陈玉玲是惊慌失措的抓了几下，这才抓住了芦无心扔来的木棍：“这姑娘……这个到底要怎么做啊？这里真的渗人的很，前边可就是万人坑了，我可不想死在这里。”陈玉玲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心的，只觉得芦无心这不会是真的想要了自己的命吧？那何苦要这样麻烦啊：“姑娘莫不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不成？”

出于陈玉玲对自己的语气不知道已经好了多少倍，芦无心自然是乐得自在，和陈玉玲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是好了不少：“我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杀一个人要费那么多力气，你过来，拿着棍子在这里挖一个坑，无需多深，能够沉得住你带的那一壶水就得了。坑是越圆越好。你只管记得这一点就可以了。”语毕，芦无心索性转了一个圈，坐在了一边的坟头上。

拿出了自己出门前带来暖胃的烧酒，打开葫芦就给自己的坟头处倒了一点，嚷嚷着说借你一个位置坐坐。陈玉玲看着这姑娘不理自己了，也是一阵好气，也只能嘟囔着嘴，蹲下去就在芦无心方才指着的地方使劲挖坑，天上还飘着雪，陈玉玲的手是握着那细棍是颤颤巍巍的在发抖，通红的手完全使不上力气。

弄堂也是皱眉，走到了芦无心的身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疼：“你何苦这么折磨她？她上午真是无心的，现在这般，你瞧瞧她那手，已经使不上力气了，你怎的这样绝情无礼呢？”

芦无心是一声冷笑：“我绝情无礼就自然不会帮你，帮助红鬼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啊？若不是你已经没有了锐气，我定会被你挫伤。到时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嚷嚷吗？我也是选了一个最简单的法子了，你要是不信，自可让她去弯弓射大雕，到时候直接活扣雕的眼睛，活吞我看她敢不敢。不晓得这些古怪之事就不要在这里嚷嚷。”

弄堂是直接跺脚，走到了陈玉玲的身边，只恨不得抢来她手里的木棍来帮她。却不晓得这芦无心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挑中了那数百年的桃花木枯枝，他是抢也抢不得，帮也帮不上。芦无心瞧着他那样子才是可笑：“你莫不成以为我当真乱捡东西？在这墓地之中，到处都是小鬼，这要是拿着平常的木枝，怕是现在这坟头上不知道多了多少无名小鬼，只求在她做好准备后，第一个出现在她前头，直接吃了她也说不定。”

“第一个？”弄堂有些不明白芦无心在说些什么，芦无心却是乐得自在：“自然是第一个。这个法术有一个缺点，就是一旦完成，她只能看见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小鬼，你可机灵点，最好第一个冲上去。到时候纵然你是红鬼，那些小鬼为了重生，也会一搏才是。”芦无心是伸手就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在那黑漆漆的空旷河流中，站了不知多少黑的白的。

“这你可没有和我说过啊！到时候我若是不知，让别的鬼抢先了怎么能行？”说完，弄堂就自顾自的站到了那小坑前面，像是宣布自己的主权一样，就是站着不走了。芦无心又是一口酒：“哦，那我一定是忘记告知你了，得罪得罪。”

弄堂是一声冷哼，可芦无心与弄堂的这番对话也是吓得陈玉玲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她只隐隐约约的听得见弄堂的声音，但是；芦无心的声音却听得清楚。最起码现在她确定了，芦无心不是在糊弄自己，她是真的瞧得见那红衣戏子，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

这酒喝的不尽兴，这才刚刚觉得胃有些暖洋洋的，酒却喝完了。好在这陈玉玲的坑也挖的七七八八了，不然这漫长的夜晚，本就身子骨受创怕冷的芦无心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撑得下去。陈玉玲是擦了擦自己额头的虚汗，也是哈了几口气暖了暖手：“姑娘，这坑已经挖好了，您来看看？”

芦无心就是撇头一看，就继续吩咐了下去：“把铜镜放在坑中，然后把茶水全部倒进去。”

“啊？”陈玉玲愣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的就照着芦无心的话开始做事了。把铜镜放进了小坑之中后这才端着茶水缓缓倒了进去，这拿着梳子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姑娘，这梳子有和用处吗？”

“自然有用，不然叫你拿来作甚？”芦无心缓缓站起，伸手就把自己手里就酒壶往地上一摔，只觉得有些心疼，这酒壶多好看啊。接过了梳子，芦无心便把陈玉玲头上的簪子全部卸下，只留一头长发。拿着梳子就开始一边梳头发，一边嘟囔了起来：“一梳梳到尾，开天眼。二梳梳到尾，开灵耳。三梳梳到尾，断邪气。”

“啊！”陈玉玲猛地小声喊了一声：“姑娘你扯我头发作甚？”陈玉玲回头，只见芦无心手捏着兰花指，把头发缠绕在了木梳上，一圈一圈，直到长发彻底找不着了那小尾，芦无心这才把梳子递给了陈玉玲。

“你只管把梳子放进水中，记得，中途不管出现什么事情，你都要盯着你那水面看，不能回头。谁叫你都不可以，你要是回头了，你就回不去了。直到那红衣戏子出现，你才抬头。你可记住了？”陈玉玲看着芦无心这严肃的样子，也是呆愣的点头。

这下芦无心才放心捡起了地上的一块酒壶碎片，伸手就抓住了陈玉玲的手，陈玉玲刚想抬头问芦无心做什么，就被芦无心制止了：“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不要抬头，不要回头，不要说话，盯着水面就好了。”

陈玉玲点头，芦无心这才叹气，伸手就割了一下她的小手，把血挤到了水池之中。陈玉玲是疼的直哼哼却不敢抬头看一眼，也不敢问芦无心这是作甚。

水面瞬间接受了陈玉玲的血，红色的光有些异常。芦无心抬头一看，只觉得天公作美，没想成在这关键时候居然月亮出来了。这也算得上是好事一桩，好歹那些小鬼算是不敢造次了。可是却不能够阻挡他们捣乱。

芦无心皱眉，看着陈玉玲身后不远的地方，甚至是这水坑的四周都围满了小鬼：“玉玲，我是娘亲啊，回头，咱们回家吧。”

“玉玲，我是你奶奶，你不是很想奶奶吗？”

“陈玉玲！你怎么又在课堂上睡着了！”

这一声声的声音直击陈玉玲的心，最后一句话更是让陈玉玲颤抖了一下。那是自己的声音，是以前温柔的自己：“我是你，你是我，你是谁，我是谁？陈玉玲，你还记得我吗？”陈玉玲听着这句话是想要回头，却被芦无心拦住了。这一些小鬼，的确是各显其能了，陈玉玲真的是多了一堆亲戚！

“别回头，别看，看了你就回不去了。你就会变成他们，他们会霸占你的身体，把你撕碎。”而转头看弄堂，那红衣小鬼还在不得要领的在水坑边上走来走去，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这也是让芦无心有些乏味了。只能叹气：“弄堂，站到水塘中去。”

“啊？”弄堂抬头看了一眼芦无心，这脚上一滑，就滑进了水坑，可水坑中的木梳浸了血，那滋味自然是让弄堂这种红衣鬼也有些吃不消。一声痛苦的大喊到是吓跑了那一群还在骚乱的小鬼，芦无心也是哭笑不得，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让弄堂大喊一声来吓跑这些小鬼。

时间是过得有些缓慢，弄堂也是一点点的出现在了陈玉玲的面前，直到红色的衣角飞扬，陈玉玲才是吓得猛地坐在了地上：“啊！”

芦无心走到前面去，仔细一瞧，这才觉得弄堂长得其实不错。这身为鬼，纵然是芦无心看得见也看不清，还是具体一点好一些：“怎的？这就害怕了？不是你央求着我让你看看他吗？现在出来了又不敢了？这是怎么个道理？”

被芦无心这样一说，陈玉玲才缓缓的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小脸上涂满了白粉，眼帘上胭脂格外显眼，细眉细眼儿，头发是被梳的一丝不苟，上面的簪子是格外的花哨，玛瑙珍珠是镶嵌了一筐。长发落地，红色戏服上也是花团锦簇，好似不像自己梦中看到的那般恐怖。

只是这我见犹怜的眼神直让她一个女子都觉得自愧不如。兰花指，垫小脚，小蛮腰，的确是一幅美景美人，可惜了是个男子：“你！你就是跟着那个小鬼？你是谁？为何长得这么好看？不对！你为何要跟着我？我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好了？你直接拿走就是了！莫要学那讨厌的蚊子可好，吃我的血直接吃就是了，还要在我耳边来吵吵一番，好使要告诉我似的。”

“噗。”见陈玉玲问自己为何这样好看，弄堂也是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就是跟着你的那个小鬼，我叫弄堂，天生好看，跟着你自然是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可愿意被我直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