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拒绝

百里岚真的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伤害的最厉害的人反而是最爱自己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这么嚣张跋扈，还有真心喜欢自己的人。这也算得上是幸运到了极点，才有这种好事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说白了，她也有些嫉妒上辈子的自己。

能够在上辈子就遇到这么好的人。嫉妒是嫉妒，那是百里岚的事情，可是弄堂却把她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好，下辈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你活的长长久久，不过你可不许不成亲，下辈子，你要等着我去找你。”

接下去的事情也各种各种各样的奇妙。没想到皇上嫌弃他们臭让他们去洗澡。在好一顿‘感谢’百里岚，给了他一个几个去抓丞相，也玩了一次拿鸡毛当利剑的感觉，却不知道他手里的鸡毛是真的利剑，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

也没想到，就是这样的皇帝还在看见弄堂的时候，动了心思了。百里岚入狱，弄堂却被好吃好喝的招待，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人为了讨好皇上，硬是把弄堂的一切都告诉了皇上。这戏子被迫和大官睡觉，以此来威胁大官听丞相的话。

丞相成了罪加一等，戏子却被皇上‘同情’日日里好吃好喝伺候，只等着戏子有一天能够心甘情愿的伺候自己。却又在第一时间给丞相一家下了个株连九族的圣旨，弄堂也是几次觐见，却只落了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已。还得了个在斩首当日唱曲的圣旨，让他连百里岚的最后一眼都看不到。

最后的事情书上也都有个七七八八，刺杀，尖叫，自杀，最后却也赶在百里岚被砍首示众的那一刻，一起死了。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孽缘。

那一天恰逢七月七，本来就带着上辈子记忆的弄堂身上鬼气就比平常鬼重，有带上两世夙愿未了，这一次，居然变成了红鬼。发牌子的阿婆遇见弄堂也是一笑：“我说这上上下下这么多鬼等着排队等着拿牌子的，平时都忙不过来，今天怎么空闲了，原来是十年难得一见的红鬼啊。难怪难怪。”

弄堂也只是看着她，并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阿婆也是一笑：“哟，看来是有心事？尘缘未了？嗨，见怪不怪，你要是有啥事不妨和阿婆说，你这要是不走啊，其他小鬼也不敢来拿东西。”阿婆是格外大胆的样子，对着弄堂就是一阵热情。

“心爱之人两世为人却死的凄惨，两世都不过十三便早早离去。两世她都许愿愿下辈子活的长久，已经失败了一次的我不敢保证这辈子的她是否能够长长久久的活着，最起码，不要死在那不知世事的十三岁。”弄堂叹气，这两世的经历的确有些凄惨。一个被火活活烧死，一次株连九族。哪一种都是世间极其悲苦的死法：“听闻婆婆你知道上辈子的事情，看得到下辈子的源来。你可知道她下辈子是什么模样。”

“你们以前是地上的一朵花，你是叶子，她是花。千年花开，千年绿叶。只要花开，叶子必然会掉落。”婆婆遥遥一指：“瞧见了没有？那就是以前的你们。红色的那个花唤做彼岸花，也是死神的一种象征。倒也不是说花开的地方就死人，只是说，这花的味道醉人。闻久了就会丧命。”

“叶子……”弄堂皱眉：“这花但是好看，可是，叶子呢？这世间万物，只要是花，便会映衬绿叶。哪怕是梅花和桃花，也会在交接的时候互相见上一次。”

“唯有这个花不同，只有花开的时候，是完全不见叶子的，花败了，叶子才会迟迟归来。地狱的彼岸花是花开千年，绿叶千年。”婆婆苦笑：“这是一种悲哀的花种，你们两忍不住了，就偷偷见面，却被冥帝抓住了，索性你们就对冥帝许愿。冥帝许你们三生三世姻缘，却注定悲情，花必须每年死在十三岁，除非叶不投胎，下辈子用一切给花续命，花才能活到三十岁。不过三生三世之后，你们便花不是花，叶不是叶。永生永世不得在一起。”

“也许是想着与其永远在一起，却不能见面，还不如这样有个三生三世的牵扯。这就潦草同意了。”婆婆一笑：“现在你知道了吗？这三生三世都是注定的，她注定不能活的长长久久。”语毕，婆婆便把玉佩给了弄堂。

“不是说，下辈子不投胎，她就能够活的长长久久了吗？”弄堂一笑，拿过玉佩：“婆婆是老了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就忘记了？只要我放弃她就可以活下去了吗？诅咒就会失效了对不对？那我不投胎好了。”

“那你们就不能相见相识相爱了。就不能在一起了。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这个和当初你们是花模样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同样都是不得相见。你还要付出生生世世不投胎的代价，你确定你不后悔？”婆婆皱眉，实在不知道弄堂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前付出代价，现在却放弃？

“可是她活下去了啊。”弄堂一笑：“她两世都想活的稍稍久一点，下辈子让她活的久一点而牺牲我自己，我乐意。”

时间也不知道过得是快是慢，其中两次给冥帝唱了两次生辰的曲目，得了一些银两，讨了给百里岚续命的允许，便匆匆忙忙上了地面。那时候的陈玉玲刚巧十三岁。躺在床上病殃殃的。身上有多出内伤，身上三把火，陈玉玲的却灭了两把。四处转悠了一下，得知了这辈子她是一个地主的女儿，身份还算上不错，这病来的突然，猛的就得了，想来也是地狱里面闹事

知道了原因，自然是找得到解决的办法了。

续命说起来也不难，就是舍去的东西实在是多，内丹吐出来，那人吃下去，也就算是成功了。陈玉玲也算是来自地狱，现在的她估摸着也在鬼门关前徘徊。

吃了鬼的内丹，多多少少是看得到听得到给自己续命的鬼。不过是迷迷糊糊，哪怕那人的7声音再好听，听到的也是野兽的嘶吼声。看见红衣的戏子发出野兽的嘶吼，也难怪陈玉玲会疯狂。

被一种力量甩出了回忆，芦无心抬头一看只是月亮被乌云遮挡住了，难怪幻象消失的如此突然，也好在吧应该看的都看了个七七八八，不算可惜。回头一看陈玉玲，还是哭哭啼啼的小家子气，弄堂却是一副心疼模样。

算是了解了其中的故事，芦无心也是苦笑：“到了现在，弄堂你真的不后悔？你真的分得清这其中谁是谁，你爱的是谁？”芦无心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过了一些，明明可悲的重逢景色，却被这番话惹得有些火药气息。

“你真的……”陈玉玲的话莫过也就是问他真的分清楚了没有。弄堂却是一笑：“快一百年了。我想了快一百年了，你觉得我分不清你们谁是谁吗？说白了，我们之间分得清吗？从来，我们都是一体的。这三生三世的姻缘也多半都有月老掺和。花和叶，阿玲和阿水，百里岚和弄堂，这辈，你终于可以活的长久一些了。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纵然你只能偶尔看得见我，纵然我是一只鬼，纵然有很多不便。你嫁给了我，这辈子便不得再嫁他人。你会面对各种流言蜚语。你还愿意吗？”弄堂这一翻话是说的胸有成竹，只觉得陈玉玲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一定会被感动，会想起自己，和自己在一起。

就是理性的芦无心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不如愿，陈玉玲只是皱眉：“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你这辈子做出的牺牲。”

“这次死后，我们就真的谁也见不到谁了，我不想后悔。所以，你会同意的对不对？嫁给我好吗？”弄堂一笑，笑的百媚。陈玉玲却皱眉：“很抱歉，我这辈子，已经有了未成亲的丈夫。他对我极好。谢谢你对我的好，我会铭记于心。”

“如此，甚好。”弄堂化作烟，消失的干净。芦无心也是有些感慨：“你不后悔吗？他对你是这么好，那个未婚夫能对你比他好？我有些不相信。”

“姑娘还是莫要断言才是，我觉得我现在极好，没有任何后悔的感觉。我已经同他两生两世了，却没有一次有过好下场。这辈子，我希望我过得幸福。哪怕心里带着惭愧，也在所不惜。我相信他，他要是真的爱我，自然会理解。”陈玉玲的苦笑不知道是心疼，还是真的惭愧。

芦无心只觉得弄堂有些不值得。两辈子的照顾，宠溺，一辈子的牺牲，好像都换不来一个人对她稍稍的许诺。可这件事终究是别人的事情，芦无心也不好过多的掺和，也只能一笑而过罢了。

冬天的寒气逼人，多少有些让人受不了，芦无心更是想都不想，裹着衣服拿着灯笼就一路小跑，只想早些回去暖被子。陈玉玲自以为她是生气了，一路小追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