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笛此时打量着温与歌。
她没想到面前要买这陈云枝的黑料的女生长得这样好看,但她能够肯定的是这个女生,绝对不是为了销毁这些资料。
周茗笛又想到前阵子陈云枝成了京都四大家温家的千金,温家……不对?!温家!
周茗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她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女生,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周茗笛在打量温与歌的同时,温与歌也在打量她。
这个上辈子爆了温云枝猛料的人物,让温云枝陷入一段时间的无助境地,这辈子在温与歌动用了一些金钱花了一些精力的基础上终于把她早些找了出来。
她知道,这女生手上有着让温云枝一段时间无法轻举妄动的资料把柄。
“真是有缘,本来想着这两天就联系你,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本人。”
温与歌笑道。
周茗笛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沉默不语,浓郁的咖啡香味与整个咖啡店融为一体。
温与歌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人,眼睛里的犀利暗下:“不知道周小姐,考虑清楚了没有?”
搅拌咖啡的手一顿,整个对话陷入了困境。
周茗笛也算是有些心思的人,她沉吟了一会儿,说:“虽然这交易不问用处,但我必须得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陈云枝现在不可同日而语,她虽然恨陈云枝,但在陈云枝没成为温家二小姐的时候,她都没办法报复她更何况现在了。
所以,就算周茗笛手上有陈云枝的把柄,她也不敢轻易拿出来。
温与歌听到这话笑了,她慢条斯理地将奶精撕开倒进咖啡里,手上动作不停却是对着周茗笛说:“这是自然。”
周茗笛却是不信这种口头承诺,听到温与歌这么不以为然的回答周茗笛反倒皱起了眉头:“温小姐,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难相信你。你不知道陈云枝的手段有多狠,她在初中时期就跟东区那一群混混玩得熟,我曾看见她砍掉一个女生的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这人玩得开也吃得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在她眼里可能都不具备反抗能力,”周茗笛这时抬起头看向温与歌,目光坚定,“如果要我手上的东西,除了钱,我还得确保安全。”
温与歌听到这一段话,内心里关于上一世的回忆又覆盖,她又怎么不知道温云枝的手段有多厉害?!
被撕开的奶精小盒还剩一大半,温与歌没有再放,她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黑咖啡的苦涩流入喉咙处。
“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我也不兜圈子了,东西我要拿走,钱我也会给,只是周小姐你不要太小看温家的能力。”
那一双澄澈清亮的眼睛里有着足以信服的信心,周茗笛看着她的眼睛,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从口袋里拿出U盘放在桌子上,“这是备份文件,我本来想要在C大一百一十年校庆的时候偷偷溜进去将陈云枝的真实面目曝光,因为我知道这些资料要是送到报社媒体,很容易被销毁,当然我自己还有我的家人也会有危险。”
“一百一十年校庆?”
温与歌好像有些印象,上一世校庆似乎有传抓到一个恶意破坏秩序的人,现在看来……这人在第一次没成功的情况下,隔了数年,进行了第二次报复。
周茗笛点了点头,温与歌看见她似乎有些踌躇,不明所以。
只见周茗笛想了一会儿,她从另一个口袋里又掏出一张SD卡。
“这是我昨天刚得到的新视频。”
周茗笛将SD卡和U盘全推到温与歌面前,“拜托你了。”
温与歌看着这桌上的东西,又看到周茗笛那郑重的表情,她知道只怕这人与温云枝的纠葛也很深。
半晌。
“钱我会打到你账户上。”
周茗笛点了点头,说着,她便打算离开。
“等下。”
温与歌看着她,有些疑惑:“周小姐看上去和我年岁相当,在上大学吗?”
周茗笛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没有。”
默了一会儿,温与歌才再开口:“如果有什么事,我怎么联系你?还是像之前,写信?”
周茗笛愣了一下,才说:“你可以去东区的霸拳拳馆找我。”
等到周茗笛走远了,温与歌才将桌子上的SD卡和U盘收下。
想到刚刚看到的充满老茧的虎口以及听到的“霸拳拳馆”,温与歌皱起了眉头。
没有读书,在拳馆,这周茗笛……
**
月色当空,深夜,一个高挑瘦弱的影子出现在东区老城区里。
低低矮矮的瓦片房参差不齐,偶尔传来流浪狗的一声犬吠,又陷入寂静。
周茗笛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走进门内,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一旁的鸡类安静地匍匐在那里休息,满庭空旷。
见里头那房屋里亮着微弱的光,周茗笛加快了脚步。
屋内一张木漆床挤着木桌,一条长木椅摆在木桌前,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坐在长木椅上,借着微弱的烛光,正在补着香包。
偶尔揉了揉眼睛,像是受不住那么疲惫,老奶奶低下了头困意满满。
周茗笛只觉得眼睛和心都酸涩不已,她走上前去扶住了老人:“奶奶,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别等我。”
那老人忽然一惊醒,松弛的皮肤贴在那皮包骨的手上,看到周茗笛,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一般,她笑得慈蔼:“没事,奶奶不困,我还得补香包呢,给你存学费和生活费,还有半年我家茗茗就要上大学了,没钱可不行呢。”
哭意涌上心头,周茗笛强忍着笑道:“没事的,我可以自己兼职,你不要那么辛苦了。”
老人听到皱起了松弛的眉,摇了摇头:“不行,茗茗要认真读书,这种事奶奶来就好了。奶奶不辛苦。”
周茗笛看着今年已经高龄八十六的外祖母,岁月的痕迹布满了她整个身躯,她就像一盏将要燃尽的枯灯,只等待最后一缕微风,将她吹灭。
泪意波涛汹涌,压制不住,周茗笛抱住了老人瘦弱的身子,哽咽地一遍一遍说:“不要那么辛苦了,求你不要那么辛苦。”
我没有书读了,没有大学了。
你不要那么辛苦。
我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只有你啊。
外婆,求你,不要那么辛苦。
我已经在努力赚钱为你治病了,那个打你的陈云枝也有人报复了。
一切都会好的。
我不能失去你啊。
沉重的夜,周茗笛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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