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夜总会的王老板就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晚上带几个兄弟去看场子,我犹豫了片刻,没有立即给他回复,找了个借口说我这边有点事,忙完就过去。然后便匆匆的挂了电话,其实不是我不想去,况且王老板给的价钱是很高的,俗话说,有钱不赚是他娘的王八蛋。可是我突然想起了当年算命先生给我批的卦辞,心里不免有些忌惮。
我叫尹天明,今年过完七月十五,刚满二十岁。我没有什么正当职业,就是平时帮人看看场子,向店铺收取点保护费什么的过活,其实这种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是那种很内向的人,而且喜欢看书,如果上学的话现在也该大学毕业了。
可是我命不由我,我生下来就注定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的生活,因为我爸爸是古惑仔,在庙街一带被称作杀神,他从十五岁出道到现在,参加了几百起大大小的争斗,混到如今成为庙街的扛把子,也算是白手起家。
老爸常跟我说:“命数如织,当如磐石。”我不懂什么意思,也没问他,像他们混社会的整天神神道道的,我早就见惯不惯了。但是有一点我很奇怪,老爸砍了那么多次人,自己却一次伤都没受过,有人说老爸是关二爷转世,有神相助,所以才所向披靡,百战百胜。我对这种说法通常是嗤之以鼻的,他娘的马屁拍的真响。
后来听跟了我爸几十年的兄弟说,我爸之所以会无往不利,是因为他背上的纹身。老爸背上的纹身我见过,是开了眼的关二爷,面如枣红,虎目圆睁,飘飘美髯,手持青龙偃月刀,那个杀气腾腾的,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古惑仔有纹身很正常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他那兄弟告诉我说,老爸的纹身不是一般的纹身,是阴阳绣。我问这个阴阳绣有什么不同之处,他只跟我说要刺阴阳绣,必须用十八岁少女的鲜血祭针,我再追问,他便不敢说下去了。
围绕在老爸身上的谜团有很多,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到我这,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我妈说,我过百天的时候,老爸给我摆了个百天宴,请了庙街几十个堂口的大哥,排场大的去了,凡是到场的按人头,每人五百块红包,说句吉祥话,再加五百。庙街当天整条街都空无一人,都跑我家领钱,蹭饭去了。当时有个算卦的也混了进去,酒足饭饱之后,说是要给我算一卦,沾沾喜气。
老爸也是个信命数的人,就让他算,说算的准了给他一千块钱红包,算不准剁了他的手。这个算卦的在庙街还是很有名气的,算卦算的很准,手指一掐,算天算地算生死,人称李神算。
他眯着眼,手指不停地掐算着,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长叹了一口气,老爸见他面露难色,忙上前问他:“你他娘的算的我儿子的命咋样?”。
李神算一听老爸发问,吓得身子一抖,回过头战战兢兢的说:“大哥,这孩子……他……”,深秋的夜,风有些刺骨,但是他脑袋上竟渗出一层冷汗。老爸咄咄逼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旁边几百号兄弟也从桌子边站了起来,跟在老爸身后,慢慢的像李神算逼近。
渐渐地,几百人围成了一个圆将算命的围在其中,他双腿打着摆子,双手捂着档,他站的地方地上被档里流下的水湿了一大片,看李神算被吓得尿裤子了,老爸扬了扬手,示意大家不要动,他的脸靠近神算,阴笑道:“别怕,照实了说。”。
李神算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没动静,这才开口说道:“大哥,我照实说了,您可别生气。”老爸听他这话,脸色一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算命的喉咙嚅动了一下,咽了口吐沫道:“大哥……你听我慢慢……说”,他说罢用目光瞥了一眼老爸,看老爸表情没什么波动,才缓了口气。
他道:“这孩子命薄啊。不能去夜场,碰见个胸大的女人,就得完犊子。”老爸听不懂,让他解释解释。李神算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样子道:“就是说你儿子活不长。”
老爸一听,抡圆了胳膊就要揍他,还骂他道:“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是吧,我今天不把你的手剁下来,我以后就不在庙街混。”,说着就让两个小弟过去按着李神算的手,拿刀就要砍下去,就在手起刀落的时候,李神算突然大喊:“大哥,别砍,有破解的法子,有法子。”
老爸忙问道:“啥法子,快说。”
李神算这次没有拽文,直接大白话的告诉老爸道:“只要在他二十岁的时候,有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纯阴之女,愿意跟你儿子结婚,跟他的命格冲一下,就没事了。”,老爸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下,但是还是把李神算打了一顿,从那之后,就没人在庙街再见过他。
虽然老爸把李神算打的没脸在庙街摆摊了,但是还是很信命的,自我十五岁加入帮会开始,老爸就没有让我看过夜场的场子,他老是说我还太小,不能撑场,其实就是怕当年李神算的卦辞应验。
我考虑再三之后,跟老爸打了个电话,可是老爸的反应却让我很奇怪,他竟然同意让我去夜总会罩场,我问他为什么?电话那头,他有些迟疑的说,你现在长大了,可以自己撑场子了,有些事,不去做,永远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我还想再问,老爸给我撩了句,命数入织,当如磐石。就挂了电话,他老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直不懂。
晚上,我带了十几个兄弟,来到了王总的夜总会,头上方猩红的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抬头一看,花都二字映入我的眼帘,这两个字极具魅惑力,让我按耐不住内心狂野的猛兽,但又不敢越雷池半步。
王总带着两个人笑脸相迎的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笑道:“请你来一趟还真不容易啊,来了都是自己人,别跟你哥我客气。今天吃喝玩的,我全报了。”
看王总这么豪气,我顺嘴应付了几句道:“我就爱交好爽的人,从今起,咱们就是兄弟。”说着,王总就拉着我往里走,我招呼我手下的亲信,让他们在门口守着。
王总硬要拉他们也进去一块爽,被我挡下了,王总一脸懵逼的问我咋啦,我笑了一声道:“规矩不能坏”。
王总呵呵一笑,也没再说什么,搭着我的肩膀就说笑着进去了。
进去之后,舞池中央的闪光灯,闪的我睁不开眼,二十年来第一次到这种场子,看着那些穿着暴露,跟着音乐节奏摆动身体的女人,男性荷尔蒙控制不住的跑了出来,身体瞬间起了反应,王总拍了拍我的肩膀,淫笑着说:“兄弟,知道今天我为啥叫你们来看场子吗?”
我茫然的看着他道:“王总的心思,兄弟哪能知道?”。
王总脸沉了下去道:“别老王总王总的叫,多生分。道上都叫我老二,你就叫我二哥吧,来叫声听听。”
我会心一笑,叫道:“二哥。”
我这一句二哥把他那原本阴着的脸也给弄舒展了,他一副憋了好久的尿终于尿出去的样子道:“这他娘的听着忒舒坦,兄弟,哥哥告诉你,今天我们这办的这个单身狗payty,来的人太他妈的杂,所以麻烦你们过来罩场。”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刚才跟在二哥身后的一个男人走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他神情突然变的很愤怒,但是就那么一瞬间,他把怒火就给压了下来,走到我身边笑道:“兄弟,照顾不周啊,那么多美女,你看中那个直接拉走,二楼上好的房间给你预备着,哥哥我这有点事,先失陪了,你慢慢玩啊。”
说着,就好像火烧眉毛一样,跟着那个手下匆匆的走了出去。
派对一直持续到后夜三点半,结束后我到厕所撒尿,刚尿了一半,突然听见有人哭,我硬是生生的把尿给憋回去了,那哭声听起来十分的瘆人,惊得我后脊梁直冒冷汗。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妈的,老子社会人,人都不少砍,还怕他个鬼。”然后就顺着哭声往里走,走到最里面的隔间门口时哭声更清晰了。
我敲了敲隔间的门,没好气的骂道:“谁他妈在里面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我话音刚落,里面的哭声竟然停止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动静,该不是遇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想到这,我脑门上不禁渗出一层冷汗。
我这个人就是个暴脾气,砰的一脚把隔间门给踹开了,妈的,这门一点也不结实,再加上我用力过猛,竟然把门给踹个大窟窿,而且脚还卡里面出不来了,这要是让我那帮兄弟看见了,我这点逼脸儿还往哪放?
“你干嘛啊?”马桶上蜷缩着一个人,跟看傻逼似的看着我问道。
“你……他妈在里面哭啥?”我用力把脚从门里拔出来,有些尴尬的问那人道。
“我想哭,我委屈。”那货说着又拽了一节厕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了起来。
“唉,你不是二哥手下的那货吗?咋成这逼样了?”我看着他那红肿的脸和哭红的眼,一脸懵逼的问道。
“被二哥打的。”他说着抹了一把眼泪,哽咽得更厉害了。
“他为啥打你啊?”
这货战战兢兢的瞥了我一眼道:“收假币了。”
“收张假钱也不至于啊,你叫啥名,我跟二哥说说情。”
“李小东,他们都叫我小李。”
点击关注我们
更多精彩不容错过,方便下次阅读
我知道了
点击中间,呼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