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妈妈手中牵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走进面店,当年轻妈妈看到面店里都已经收拾干净了时,诧异的“啊”了一声,问:“你们已经休息了吗?”
“我们休息囉。”林琼玉客气地回答,尽管心里有些不耐烦。
“喔……”年轻妈妈失望地轻声叹了口气,弯下了身子对小女孩温柔地说道:“瑶瑶,这里已经关门了,我们去前面的超商买东西吃好吗?”
小女孩一听,先是哀怨地看着妈妈,然后突然间哇哇的放声大哭了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我想吃面面!”
“瑶瑶乖,现在晚了,面店都关门了,我们明天再吃面面,好吗?”年轻妈妈想要牵小女孩走出面店。
“我要吃面面。”小女孩跺着脚,拗着脾气不太愿意走出去。
“瑶瑶不要闹脾气好不好?”年轻妈妈一把抱起小女孩,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安抚着:“明天我们中午吃面面,晚上也吃面面,可以吃两次喔!”
小女孩白白胖胖的手臂环绕着母亲的脖子,下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被妈妈抱着出面店时还犹自哭着:“我要吃面面,我要吃面面……”
“乖瑶瑶,我们明天吃面面,后天也吃面面,每天都吃面面……”
看着不断安抚着小女孩的年轻母亲抱着小女孩离去的背影,顿时夏茵茵的心里一阵心酸,眼泪立刻在眼眶中涌现,虽然她竭力要把眼泪吞回肚子里去,无奈眼泪滚了两圈之后,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夏茵茵赶紧别过脸去,低头洗她们刚刚吃完的碗,一面趁林琼玉不注意时偷偷抬起手臂用袖子擦眼泪。
“茵茵,你动作快一点,赶快把碗洗完!”林琼玉没有发现,只是催促着夏茵茵。
“好,阿姨。”夏茵茵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声音发抖。
“不要让我等太久。”林琼玉又补了一句。
夏茵茵背对着林琼玉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擦干的眼泪又再度落下。“妈妈,我好想你……”这句话,夏茵茵已经在心中悲恸地呼喊着不下千百回。
妈妈,早在夏茵茵十岁那年的暑假就因为生病而去世了,而这位她口口声声喊做阿姨的林琼玉,其实是她的继母。
因为爸爸“职业特殊”的缘故,夏茵茵是出生在一个情况比较特别的家庭里。
她的爸爸夏鑫旺是个黑道小混混,一个月里只有几天会在家出现,平日里最厉害的就是打人闹事,五官虽长得不差,但一脸凶神恶煞,在没有砍砍杀杀的时候,就是成日吃酒赌博。这夏鑫旺从来没有拿过一分钱回家养家也就算了,偏偏赌术又不好,常常因为输了赌局而欠下一屁股的赌债,都是夏茵茵的妈妈在帮他偿还。
她的妈妈周清雅则是一个没念过什么书、生性怯弱的女子,因为学历差,不容易找工作,所以跟人借了钱,租了家小小的店铺开了一家小小的面店养家活口,从夏茵茵有记忆以来,妈妈就一直勤劳的在面店煮面,几乎没有休息过。
当夏茵茵还小的时候,周清雅就让她坐在面店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写功课,再大一点,夏茵茵已经可以很懂事的帮妈妈一些简单的工作了。
夏茵茵从小就长得很可爱,五官像周清雅一般秀气,最漂亮的就是那双眼睛,一对漆黑的眼珠子如寒星般的点点闪烁,灵活动人,白里透红的皮肤,再加上成天笑咪咪的,见到客人非但不怕生,说起话来更是伶俐,因此很少有客人不喜欢夏茵茵的,日子久了,许多熟客还常常会送她一些小糖果小点心。
“妈妈,我觉得我好快乐喔!”有一天夏茵茵突然对周清雅冒出这句话来,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条线了。
“为什么?”
“因为圣诞老公公会变成不同的叔叔阿姨,常常来送糖果给我吃,”夏茵茵本来神秘兮兮地把手背在身后,现在才伸出手来,把手中一小盒包装精美的糖果放在掌心上给周清雅看。“妈妈你看,漂亮吗?”
“漂亮,漂亮。”
“圣诞老公公人好好喔,他送我糖果,马麻就不用买糖果给我,可以省钱钱喔。”夏茵茵得意洋洋地说着。
本以为妈妈会称赞她一番,没想到妈妈竟然转过头去拭泪了。
周清雅煮面煮得勤快,为人和气,店舖虽小,生意却挺好的,省吃俭用,慢慢的就把借钱开面店的债还清了,此后,扣除掉面店的租金、他们住的旧公寓的租金,以及林林总总的生活开销,只要夏鑫旺哪个月的赌债可以少一点,竟然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存下一点点钱。
虽说周清雅读的书不多,但她却相当喜欢唱歌,天生拥有一副好歌喉,歌声清脆嘹亮,可以说是相当有音乐天分,自从生下夏茵茵之后,就一心梦想让她学钢琴,等到夏茵茵五岁的时候,便把辛辛苦苦积攒出的钱拿来买了一架便宜的二手钢琴,把家里客厅硬是挪出一个空间出来,到附近的音乐教室报了名,让夏茵茵开始学钢琴。
不像别的小朋友需要被父母盯着练琴,夏茵茵好像特别喜欢钢琴似地,每天自己就会自动自发的练琴。
按照钢琴老师的说法,夏茵茵学得很快,而且是非常快,又快又好。但是周清雅既不会弹琴,五线谱上的小蝌蚪一个也不认识,只听得出来女儿能流畅的弹完一首歌。她不知道老师说得是不是太过夸张,不就弹一首歌嘛!学得快或慢,有什么差别吗?而且,能够流畅的弹完一首歌,难道有那么了不起吗?
不过,老师的赞美还是让人轻飘飘的,这总比说夏茵茵太笨,怎么都学不会要来得好吧!
总是很快就能弹完一本谱,夏茵茵换谱的速度非常快,弹完的谱一本接着一本,渐渐的,夏茵茵开始弹一些周清雅听不懂的歌曲了。
六岁的时候,钢琴老师说夏茵茵弹的是小奏鸣曲,周清雅不懂小奏鸣曲是什么,直到音乐教室举办钢琴发表会的时候,周清雅赫然发现,所有弹小奏鸣曲的小朋友里,除了夏茵茵和另外一个小男生的年龄是六岁之外,其他弹小奏鸣曲的学生都比较年长,而且曲子的长度也未必有像夏茵茵和那个小男生弹的一样长。
不过,对每天都忙着在面店里煮面的周清雅而言,她能了解的程度只停留在,夏茵茵的曲子听起来比其他小朋友的曲子都难上很多而已。
后来周清雅才知道,那个六岁小男生的妈妈是音乐教室里的一位钢琴老师,对他非常严格,他从四岁起就开始习琴了,到现在已经比过许多钢琴比赛,成绩相当不错。
比起其他的孩子,夏茵茵上台的打扮显得有些寒酸。别的小女孩都打扮得跟个小公主似地,穿着点缀着蝴蝶结的小礼服上台弹琴,她却只穿了一件极为普通的半旧洋装,而且还有些小了。不过,弹完的时候,夏茵茵却得到了比小公主们更多更久的掌声。
到了夏茵茵八岁的时候,她在音乐发表会上弹的是一首舒伯特(注:FranzSchubert,1797~1828早期浪漫乐派奥地利作曲家)的即兴曲,琴艺已经明显超越同龄或是年长的学生。
个子娇小的夏茵茵,因为身高不够高,脚踏不到钢琴下的踏板,所以钢琴老师王老师借给夏茵茵辅助踏板,像个有踏板的小板凳似的垫在夏茵茵脚下,让他踩着弹琴。
夏茵茵那稚嫩却又飞快的手指,在辅助踏板上熟练地踩着踏板的小脚,沉稳的台风,无一不让台下的人惊艳不已。
只有那个钢琴老师的孩子在前两年时还与她不相上下,到了这年,明白人都已经可以听出来他略有不及夏茵茵之处。但听说那个钢琴老师的孩子每天都被逼着练上两个小时的钢琴,只要一个音符弹错就会被打手心一下。
而夏茵茵练琴的时间连那个小男孩的一半都不到。
常常会有其他音乐教室里的家长问周清雅问题,那些问题不外乎是:茵茵每天都练多久的钢琴?茵茵有因为不练琴而被骂吗?茵茵的妈妈也会弹琴吗?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针对那些问题,一开始周清雅还老实的回答。
“茵茵每天都是主动去练琴的。”
“每次练习时间约半小时。”
“我不会弹琴喔。”
但是大部分的家长听了这回答,心里多半是不信的,他们总在心里嘀咕,半小时?怎么可能弹到种程度,更何况周清雅还不会弹琴呢!
看见那些家长的嘴脸,后来周清雅也懒得回答了。
有一次钢琴课下课后,王老师特地把周清雅和夏茵茵拉到角落去说话。
“茵茵妈妈,茵茵进步太快了,我已经快要没有东西可以教她了,她需要一个比我更好的老师,我建议你们去找我以前的钢琴老师,他曾经在德国留学过很长一段时间,教学经验十分丰富,现在是T大的教授,茵茵若能成为他的学生,一定前途不可限量。”夏茵茵记得那时候王老师是这么跟妈妈这么说的。
这番话若是听在别的家长耳里,肯定是很高兴的,但周清雅却不然:“可是,王老师,那个教授的学费一定比这里的学费还贵吧?”
“这是一定的。”
“王老师,这里的学费已经是我能支付的极限了,恐怕我无能为力再去付更贵的学费。”
“你不用担心,若是有经济上的困难,我可以跟我的老师说,他生活相当富裕,我想,他不会在乎学费的问题的。”
“不,谢谢你的好意,王老师,就算教授愿意用比较少的学费收我家茵茵,我也不想欠下这么大的人情债,所以,还是请你再继续教我们茵茵吧!以我们家的环境,这孩子能学多少就算多少,她会弹琴,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不奢望她能变成莫札特。”
在夏茵茵七岁的时候曾弹过几首莫札特的曲子,所以周清雅知道莫札特这个作曲家。那时候夏茵茵曾经告诉过周清雅,王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告诉她,莫札特是个音乐神童,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很会弹琴,从七岁起就在欧洲各地巡回演出,很多贵族都非常喜欢他,还会送他很多漂亮的礼物。
“是吗?那太可惜了……”王老师显得相当的失望。
在夏茵茵模糊的记忆中,这段谈话就这么结束了,当时她还小,听着也没什么感觉,反正妈妈说得对,能弹琴就很好了,王老师人又好又温柔,她才不想去找别的老师呢,万一碰上一个凶巴巴的钢琴老师,那该怎么办?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在这之后,夏茵茵的钢琴课有一堂没一堂的,常常请假,因为周清雅生病了,ru癌第四期。
当时夏茵茵年纪尚小,“ru癌第四期”这几个字对她来说,是既陌生而又没有意义的。她只记得妈妈住院去了,开了刀之后,妈妈一边的胸部就变成平坦的了。但开刀只是个开端,妈妈自此之后便常常去医院做治疗。
只是有一件事夏茵茵不懂,到医院去做治疗,不是要把病治好吗?为什么妈妈每次做完治疗就非常痛苦?除此之外,妈妈的头发更是一把一把的掉,当妈妈拿起剪刀剪光了自己的头发时,她听见妈妈在浴室里崩溃大哭。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妈妈大哭,哭得那样凄厉,好像要把心都哭碎了似地。
“妈妈,你就算没有头发也很好看,你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喔。”夏茵茵抱着妈妈安慰她说。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妈妈却反过来紧紧地抱着她,哭到肝肠寸断,夏茵茵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害得妈妈更加伤心难过,因此内疚不已。
生病中的妈妈,还常常没由来的就搂着夏茵茵流泪,口里不断地唸着“茵茵,我的心肝宝贝”,夏茵茵以为妈妈是哪里不舒服,总是学妈妈摸自己的头似地摸着妈妈包着头巾的头,想要让妈妈的身体可以舒服些,但换来的却都是妈妈流也流不尽的眼泪。
尽管病情不乐观,周清雅常常还是硬拖着虚弱的病体去面店煮面,但她真的没办法像没生病时那样撑着这家小小的面店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请了老街坊五婶来帮忙,为了支付五婶的薪水,母女之间有了一次的对谈。
“茵茵,我们暂时把钢琴课停掉,好吗?”
“为什么?”
“如果暂时停掉钢琴课,那个钱我可以贴补给来帮忙的五婶,等我生病好了后,一切恢复正常,你就可以恢复钢琴课,好吗?”
“好的。”夏茵茵虽舍不得,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在跟王老师上最后一堂课时,王老师送了夏茵茵一大叠的谱,多亏了这一大的谱,在没有钢琴课的日子里,夏茵茵就是自己在家里的旧钢琴上独自的探索着音乐的世界。
经过了痛苦的治疗,妈妈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起来,反而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妈妈去世的时候,夏茵茵以为世界末日就是这样了,天崩地裂,太阳熄灭,世界一片黑暗。
不愿意相信妈妈真的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来,用满满的爱来抱她亲吻她。不,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妈妈起来跟我说话,妈妈……”夏茵茵拼命地摇着像是睡着的周清雅,但周清雅真的一动也不动了。
没有反应,没有气息,这是一种神奇而又邪恶的黑魔法,一旦中了这种黑魔法沉睡之后便再也不会醒来。
夏茵茵开始崩溃地嚎啕大哭,不知道没有妈妈的日子该怎么办。
妈妈就是她的全世界啊!
“妈妈不要离开我!妈妈不要离开我!”夏茵茵趴在逐渐冰冷的尸体上,紧紧抱着周清雅已经僵硬的脖子,撕心裂肺的扯着喉咙哭喊着,一旁的大人们可是费上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她从周清雅冰冷的躯体旁拉走。
葬礼之后,夏茵茵大病了一场,差点也要中了那邪恶的黑暗魔法,不过还好,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夏茵茵战胜了法力无边的黑暗魔法。
这还是多亏了夏鑫旺。从小到大,这是爸爸第一次守护在她身边,当她的守护天使。大病初愈后的一个月,某天,夏茵茵的爸爸带了一个身材微胖、长相不是很美,甚至有些其貌不扬的中年阿姨回家来。爸爸说,这是他的新女朋友,也是她未来的新妈妈,叫做林琼玉,要来跟他们住在一起,如果不习惯,夏茵茵可以先喊她阿姨就好。
在周清雅生病的最后阶段时,因为癌症的转移,总是躺在床上不能下来,所以面店不得不暂时歇业。现在林琼玉一来,没几天便将面店重新开门营业,一手揽起了面店的工作。
不久之后,林琼玉变成了新妈妈,当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老板娘。林琼玉手艺不如周清雅,为人更不如周清雅温柔和气,讲话粗声粗气的,面店生意掉了不少,不过总算还是能够免强维持生活。
本以为日子会就这么样的过下去,不料几个月后的某一个夜晚,夏鑫旺酒气冲天的回家来,给夏茵茵和林琼玉一阵好打,然后硬是拿走了家里所有的几千块钱现金,然后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了,起初林琼玉和夏茵茵还到处打听夏鑫旺的消息,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林琼玉只好当他被仇家寻仇,不是躲起来就是被砍死了。
对夏茵茵而言,妈妈死了是宇宙末日,爸爸消失了地球还是在自转公转,没有太大分别,纵使偶尔她还是会怀念起爸爸陪半她战胜黑魔法的那段日子;而林琼玉也越来越逍遥自在,渐渐的开始会邀几个姊妹淘回家吃酒打牌。
林琼玉对夏茵茵本来不算好,饶是夏茵茵这般乖巧,心情不好就打骂夏茵茵一两下出出气,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因为有一回林琼玉得到了流行性感冒,病得很厉害,高烧到四十度,全身酸痛,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那一个多星期里,夏茵茵一个小女孩照顾她,帮她煮饭拿药的,没有半分怨言。
林琼玉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本来就长得不看了,偏偏看起来又已经人老珠黄,脸上写的尽是沧桑。眼下老公跑了,膝下只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这才发现原来夏茵茵可能是她下半辈子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因此对夏茵茵的态度才转好了些,本来看夏茵茵不顺眼会打她三下,现在可能只剩两下。
到了夏茵茵升国中那年的暑假,因为店铺的租金和公寓的租金双双都被房东调涨,兼之物价上涨,却又不敢涨面店里面的价钱时,不巧那一阵子手气又不好,打牌总是输钱,在此情况之下,林琼玉为了换点现金,竟把脑筋动到了家中那架旧钢琴头上。
她和夏茵茵说了,要卖了家里的钢琴,换一点点的现金回来家用。夏茵茵知道家里困难,这家里唯一还能卖钱的东西恐怕也只有这架旧钢琴了,只好默默的点头流泪答应。
旧钢琴卖不了几个钱,但终究还是卖了。搬琴工人来搬琴时,夏茵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搬琴工人来抬走钢琴,望着那原本是硬挤出来放钢琴的地方,此刻空荡荡的,她的心,也跟着空荡荡了起来。
唯一可以安慰她心灵的东西,如今也被现实夺走了。
升上国中之后,因为到学校的方向变了,她每天走另一条路去上学,开学几天后,她赫然发现上学的途中原本一家还在装潢中的店铺开张了,竟然是一家新开的乐器行。
这家乐器行装潢得很漂亮,对外有着两片大大的落地橱窗,由外面向里面望去,可以看见店舖里摆设着许多架钢琴。在发现的那一刻,夏茵茵的双脚不由自主的停住了,整个人呆呆地望着里面的钢琴出神。
“如果我的手可以放在那琴键上面弹一弹,那该有多好啊!如果我也有这样一架钢琴,那就更棒了!”夏茵茵默默的想着,十只手指一边在大腿上动来动去,好像她的大腿是钢琴。
用幻想的也很好,反正音乐自在人心!夏茵茵这么告诉自己。于是,在夏茵茵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这间乐器行就成了必停的一站,望着店内的钢琴,花个两分钟幻想一下自己弹琴的样子,认真的时候,连马路上的车声人声都可以变成音乐。
这样做了将近一个月后,某一天,当夏茵茵照旧望着钢琴幻想完要离去时,从乐器行里忽然跑出一个人来开门,她看见一个笑容可掬的帅气男子对她招手说话。
从这一天起,夏茵茵和杨晴朗成了朋友。杨晴朗虽开门做生意,但却不是个生意人,他是个有钱又有闲的少爷,对音乐有些兴趣,小时候不认真的学了几样乐器,大学时代曾和几个朋友组了个乐团,他本人担任贝斯手,也会打鼓,在大学时玩得很疯,每年垦丁的春呐必定都会有他尽情狂欢的踪影。
大学毕业后,杨晴朗不愿在老爸的公司里做事,便从老爸那里拿了一笔钱,开了这间乐器行,不为赚钱,只为要让自己有点事做罢了。
他知道了夏茵茵的故事后,便大开方便之门,大方地让她每天都去弹琴,这一弹,便弹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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