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别墅。
叶星移收拾完各种东西后,早已过了午饭时间。她饿着肚子,拖着受伤又疲惫的身子回到卧室,突然被浓浓的无助感包围。
所有的人都像是刻意针对她似的,连下人都像是被吩咐好了什么,见到她都绕道走。
来厉家之前,叶星移还以为这样的选择顶多只是让她在感情上没有好果子吃,没想到事实却让她如此狼狈。
盯着镜子里那个头发有些杂乱的女孩,叶星移竟感觉很陌生。
“星移,还不开心呢?”
女孩在镜子前呆呆坐了不知多久,卧室的门被轻轻推了开,温玉娟穿着浅色的老式家居服背手走了过来,脸上是温和的笑意。
叶星移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身影,连转头都险些忘记了。
“今天的事,你可别放在心上了,南宸还是年轻气盛,性子急了些说话不好听,你们是夫妻,总要多担待一些……”
老人的话说的很慢,像是缓缓流动的溪水。叶星移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细碎的皱纹从温玉娟眼周铺散开,氤氲着淡淡的善意,温柔而亲切,哪里有半点早上当众发脾气时的凌厉模样。
叶星移就这么看着她,却不想去应声。
沉默了半晌,她才艰难地开口:
“奶奶,我对于厉南宸来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感情破坏者,他和苏婉婉的感情那么好,我作为一个外人,有什么理由去挡在他们中间?”
她讨厌第三者。
讽刺的是,竟偏偏成为了这样的人。
只是,为了妈妈的病,这个恶人,她不得不当。
“你千万别这么想!苏婉婉那姑娘我见过,根本就不适合南宸。”见女孩满脸黯然,温玉娟心痛得不行,却又不知如何安慰是好,只叹了口气,将双手放在叶星移肩头,语重心长地道,“这样,明天一早,你便去医院照顾南宸,也好借此接触一下增加感情。”
......
第二天,医院。
叶星移手里抱着大罐的保温桶,银白色的盖子虽然扣得很紧,但还是隐约能闻见乌鸡黄芪滋补汤的香味儿。
自从昨天奶奶为她安排了这项“任务”,她就一直提心吊胆。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今天一大早,叶星移还懵懵懂懂没睡醒时就被吴妈从床上给扯起来,等回过神,滋补汤就已经被塞到了她手里。
“厉总的病房就是这个。”
带着墨镜的光头保镖引着她走到顶层的VIP病房,猛然就停住了脚步,而后顺势在门前一侧坐了个“胯立”姿势,大有时刻监督她一举一动的架势。
叶星移心中一沉。
……本来还以为能找个机会溜去看一眼妈妈,现在看来,她只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没再去管光头墨镜下气势汹汹的眼神,她垂头看了看手中的饭盒,走近敲了敲雾面的玻璃门,眼前闪现过昨天厉南宸掐着自己脖子的狠厉模样,让她只是触到门,就觉得心跳莫名加速。
敲完门等了片刻,却没人回应。
最好是人没在病房里,这样她便能放下汤就离开。叶星移眼底掠过一道光,侥幸着,内心忐忑的推开了玻璃门。
“南宸……”
有女人的声音透过门缝声声入耳。病号服和连衣裙散落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情暧的气息,从门口的角度看过去,苏婉婉正一脸害羞的趴在厉南宸裸露的胸膛前,脸红不已。叶星移只觉得脸上噌得一下就烧起来,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这么解释:“抱歉,我……”
“谁让你进来的?”
一声厉喝如惊雷一般响在空气中。
厉南宸将一把将旁边的毯子扯过来遮住苏婉婉,原本因情动而染红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刚才我敲了半天的门没人答应,所以我就进来了。”叶星移双手紧攥着保温桶,像尊雕像般站在原地,紧张至极。
苏婉婉被厉南宸揽着,看见叶星移在门口杵着不动,害羞的朝男人身上靠了靠,低低的呜咽了两声:“南宸,我不想看见她……”
声音格外惹人怜惜,传到叶星移耳朵里,都觉得愧疚得无地自容。
“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势利的普通女人,现在看来,你连家教都没有。”厉南宸冷冷的瞥了一眼叶星移,眉眼之间都能看出明显的怒意。
讽刺够了,他不屑的吐出一个字。
“滚!”
对于这种女人,他连余光都懒得施舍。
叶星移怔怔的看着厉南宸吼向自己,捏了捏拳头,下意识地把汤放到了手侧的桌子上,匆匆从病房里跑了出去。
泪水浸满了双眼,像雾一样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跑着跑着,叶星移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重重的跌了下去。
冰冷的地面摩挲着她脆弱薄皙的皮肤,痛感朝着她的每一处伤口肆意涌来,刺激着她,和她内心的无助与愧意混合在一起。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能对善良的人仁慈一些?
苏婉婉温婉动人又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叶母躺在病床上忍痛治疗的模样,像是被剪辑好了的纪录片一般,在脑海中肆意放映。
她瑟缩在没有人的角落,将头深深的埋在臂弯,有那么一个瞬间,像是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似的,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流眼泪是最好的排解方式,如果需要的话,我的肩膀可以暂时借给您用一用。”
陌生而温润的男声从头顶上响起,像是春风抚起柳枝那般温暖如絮,仿佛从梦境中传来,柔和得几乎有些不真实。
女孩微微颤抖的肩膀蓦然停下,眼角还惨留着未干的泪珠,恍然抬头。
颀长笔挺的身子将耀眼的阳光挡住,投下一片阴影,面容也被阴影遮住,让人看不清长相表情。
但即使是这样,叶星移也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雅。
那人目光落在叶星移带着泪痕的脸上,明显愣了愣,随即轻轻笑了起来:“这么好看的妹妹,可不能把脸哭花了。”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丝绸质地,淡蓝色,带着似有若无的薄荷清香,“来,擦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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