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月一直等在原地,竟不知何时坐在路边,昏了过去,最后是马蹄音和车轮滚动的声响,将她吵醒。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迷惑的看着周围,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为何身在马车内。
这是在车厢内?她又回来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吓得她瑟瑟发抖。
难道她不是重来一次,而是要不停的重复这一段往事吗?
这是她人生苦难的根源啊。
安星月左顾右盼,禁不住的倒吸口气,被马儿颠出来的酸痛感,令她冷静。
“你不要乱动。”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宁西华。
宁西华用那双曾经令她的灵魂都感觉到恐惧的双眼,冷冷的盯着她。
“对、对不起。”安星月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动也不敢动,任由着自己被打量。
宁西华数年后贵为南王世子,身世显赫,他成年后,却不入仕,也不讲学问,却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暴虐性情,但凡碰触他逆鳞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如今却因年少狂妄嚣张,被南王勒令剿匪,心底存了怨气,已有两年年未归京城。
他们之间的羁绊甚浅,仅仅的两面之缘。
一次是她被家人抛弃在后,被他所救,她却因为太害怕犹如杀神般的他,独自逃跑,跟随难民,走回安家。
另一次是她订亲之后,旧疾复发,被送回老家休养,哪知路遇歹人,也是他所救。
现在的她,依然怕宁西华。
可也知道宁西华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计报酬,最单纯为救她而救她的人。
这份恩,当年的她不敢去报,现在是要记在心上的。
半晌,宁西华才收回视线,闭上眼睛,都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安星月禁不住的颤了颤,目光落到宁西华的身上,看见他浑身是血,也不知伤得如何。
“我记得,你是受了伤的,如何了?”安西月的手快要碰到宁西华的衣角时,却听他冷冷的问,“为什么没有走?”
安星月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更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搭救,她已经死了。
从前的她面对救命恩人,只会没有用的大叫求饶,胆小如鼠。
如今的她,该变了。
安星月咳了咳,“您救了我,我当然是要报答的,而且……我独身一人,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你说谎。”宁西华似是一眼就看穿了安星月的说辞,如箭般的双神狠狠的瞪着她,仿若是要逼得她说出实话。
安星月下意识的想要蜷缩,避过这要将她拆骨入腹般的眼神,慌乱的解释说,“我说的是真的,爹娘要回琴州,可是我不知路途,我……”
她也不知道宁西华会不会相信她,如坐针毡。
“我也要去琴州,会叫人送你。”宁西华丢出一句,合上双眼,“闭上嘴吧。”
安星月迅速的捂住嘴,却有一丝庆幸,如果是宁西华派着人将她送回安府,家人纵然厌恶于她,也不可能拿着这些事情再来数落挑剔于她。
安星月是有自己的小计较,但重生一次最重要的是“避祸”,总不能“迎难而上”吧?
不过,宁西华身上的伤看似极重,难道不闻不问,等着它自愈吗?
她忽然一僵,随着马车颠簸,宁西华靠到她肩膀上的,好像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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