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雨将元子仓递上来的书信,送到巴氏身边的丫头手里,便没有了后话。
安星月深知她娘亲的性子,是祸不到头绝不吭声,八成还会认为她是思虑过重,将人心想得太坏呢。
她细心梳妆时,巴氏身边的王妈妈便来请她去用早膳。
这是想要借机敲打她吗?
“你去回我娘亲,就说我想要陪着祖母用早膳。”安星月道,“娘亲要不要也过来?”
王妈妈颇为尴尬,便依着安星月的话去回。
“小姐,夫人是难得请小姐过去的。”习雨轻声的提醒着安星月。
也正因为如此,才叫安星月心寒。
这一年到头,她与娘亲共餐的时间,少之又少。
除去年节时,是能不见就不见。
安星月甚至怀疑在她的身世上,另有一番缘故,才叫娘亲待她如此冷漠。
她梳妆好后,便带着两个丫头出了房门。
这一大清早,安小芸都没有到,安星月却早早的出现了。
庄氏在看见安星月时,不由得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显然是不希望见到安星月。
安星月将这神情瞧在眼中,面带笑容,大方的回望过去。
她也不过是来试一试,如果她前来侍奉,尽心尽力,庄氏依然待她如旧,不见改善,她也会放弃。
如若庄氏见她欢喜,她也愿意继续侍奉在庄氏的面前。
毕竟,她的好爹爹可是很顺从着这位祖母。
“星月当真是懂事。”庄氏先夸着安星月,“不过,我瞧着你的脸色也不太好,也不必事事躬亲,好好休息才是真的。”
“孙女只是想念祖母了。”安星月低头笑着。
庄氏被安星月的话呛住,好不容易才将含在口中的粥吞下去,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多了几分不耐。
安星月又道,“怎么不见姐姐?”
“她素来懒怠,与你不同。”庄氏的眉眼中尽是不喜,却还能说出好听的话。
安星月也在默默的感慨着,当初的她是多能自欺欺人,认为自己是安家的嫡出大小姐,纵然吃亏,也终是被疼爱的。
眼下才知道,都是假的。
直到巴氏赶来请安时,庄氏才挥着手,叫他们离开。
“你以后不必这般早过来,会打扰到你祖母休息的。”巴氏拉着安星月走出院后,方提醒着她。
安星月抽回手,“娘亲,女儿陪伴祖母,理所当然,毕竟爹娘最是孝顺的。”
巴氏叹着气,压低声音,“星月,你为何要将子仓送于你的信,交到娘亲的手中,娘亲信你,自己决断就好。”
是由她做决断,还是懒得理会。
“女儿不知如何决断,只知此举不成礼数,还望娘亲定夺。”安星月道。
巴氏未曾想到安星月会说出这番话,大为吃惊。
“他是你的表哥,你们亲近些也是应该的。”巴氏牵住安星月的手,道,“星月,你不是喜欢他的吗?娘亲也觉得好。”
她喜欢?她何时喜欢?
不过是爹娘认为她喜欢,她才订下那桩叫她作呕的婚事。
前世之错,断不能再犯。
“娘亲,您在说什么呢?我与表哥不过是见过两三面,哪里谈得上喜欢?”安星月坦然道,“娘亲,莫要道听途说。”
巴氏觉得女儿与平时不同,讪笑着说,“不喜欢就算了,我的女儿值得更好了。”
安星月笑着,福了福身,“娘亲多虑了,安家书香世家,礼数周全,知进知退,断不能私下授受,有辱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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