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老龙山。
山贼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锦门客栈。
与杜飞预想的一样,由于地处丝绸之路进沙漠的入口处,进沙漠的商客总希望在入沙漠前补充一下水和食物,而远道而来或归来的客商一路上颠簸劳累,总希望有个地方能歇歇脚大吃大喝好好休息一下。而另一条路由于有大帮马贼出没且地势险要没有任何安全的落脚点,锦门客栈渐渐的成了来往西域的商人必经之地,且一家独大,别无二店。
要知道,来往的具是些做生意的商人和公差使臣,他们都不大缺钱,大漠狠毒的太阳和多变的天气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刚出了沙漠的人别说见到一家客栈,见到一小块绿洲都会激动的来个后空翻。于是锦门客栈天天真金白银的日进斗金,除了巡逻的官兵偶尔赖点小账白吃白喝之外什么麻烦都没有。也曾有过个别不法分子想找麻烦,但他们发现店里的伙计和掌柜那熟悉的面孔后就立刻打消了念头。他们知道那是曾经的同行,要动他们他们会很利索的掏出刀枪剑棍跟他玩命;更何况店里还有一个整天扛着上百斤大铁棒的凶神恶煞般的黑大汉来回转悠!
黄三庆一行人早就干腻了山贼想转行,他们发现,在某些地方做正行比捞偏门要划算得多。其实最实在的就是拿把斧子劫道的人,虽没技术含量但他要宰你明着宰,好心点的还给你留点回家的路费。而买卖人就不管这么多了。买卖人买卖人……意思就是买人卖人……黄三庆读书不成当贼不力如今成了店堂掌柜却出乎意料的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在杜飞的建议下他不仅仅只提供住宿美食,还找来一些歌妓,舞姬等文艺工作者搞些丰富的余兴节目。当然这些为艺术而献身来到荒郊野外的姐妹们也不傻,要价是中原的3倍!
为避免麻烦,开店前杜飞等人就给自己改了个名,杜飞改叫“怀恩。”大蟒本就有蒙古血统,改为母亲的姓唤作思朵儿不花。就连黄三庆也装模作样的把自己的名改叫黄善。(跟某种难吃的淡水鱼不是一回事)。
当人有正事做的时候,时间就会飞快流逝,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三年……
锦门客栈的生意越做越大钱越挣越多,不仅规模扩大了几倍,还涵盖了赌博,外籍歌舞伎,斗兽,良驹买卖等新业务。由于当朝皇帝明宪宗朱见深管的松没有开国皇帝“贪50两者剥皮”的魄力;很多灰色收入颇丰的朝廷大员都慕名而来玩乐。黄善一个人忙不过来又鉴于客栈的背景复杂不敢找外人,怀恩,就是昔日的杜飞只好停下对《心学》和沐英随笔的研究工作由幕后老板转到前堂当掌柜。叫客栈也已经名不副实了,因此改名为“锦门山庄”。
在这期间杜飞去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就是秘密的回了趟老家,拜会了昔日与父亲比武的尚囍尚公公。尚囍见了他很吃惊,毫无疑问他明白眼前的人是朝廷钦犯。但他的反应却令杜飞很意外: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吧……
杜飞心目中那个邪恶狠毒变态的老太监会做出这样厚道的事让杜飞对人的双面性有了更深的认识。就像《心学》所描述的,“没有足赤之人亦没有足墨之人”一样。大奸大恶之人也有自己的原则,而道貌岸然之人往往不按常理出牌让人防不胜防。
“尚公公,您如此维护昔日的杜飞我很感谢您,我来是求您一件事。我已经知道……害我们全家的是西厂的汪直,他是您和司礼监尙大人的死对头吧?”
“孩子,别逞强想报仇了,你斗不过他们,你父亲是个实在人,我不想让他绝后!快走吧!”尚囍说完把身子背了过去。
杜飞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脸皮比纸还薄的少年了:尙大人……!您误会了……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我此行是来看望您老人家的,说完他使个眼色。手下人立即把一箱细软呈上。
尚囍马上变得很严肃:“孩子!这是干什么?给我拿走!我吃皇上俸禄,为朝廷命官,怎能收此黄白之物!”
“可我给您的可不是黄白之物那么俗气啊……您请看!”杜飞打开了箱子,顿时屋里洒满了异样的广采。
尚囍嘴上称不妥不妥……但他眼睛却直了,居然还有西域宝石,还是贡品级别的……
“我还知道公公武功高强,偶得宝剑一把,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请公公务必要收下……”
“这……啊……这可是昔日平西侯沐英的随身夜光佩剑?你从哪里搞到的……你怎么知道我擅使短剑?”尚囍喜形于色,手握短剑都有点轻轻颤抖。
杜飞恰到好处的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尚大人……我现在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父虽有旧日高鹏三千却皆不敢相投,唯有尚大人侠义之风尚存,若有机会,愿为大人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尚囍此时已经从狂喜失态的状态中调整过来:“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啊,都是故人之子……身为长者岂能坐视不理?只是你身为朝廷钦犯……
“尚公公请放心,认识我的人都已经死了。我认识的人现在大都认不出我来。我离开时才15岁,我在西域呆了4年,由于风吹日晒,长相变化较大,我其实很奇怪公公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哈哈哈……你个小猴子!怎能逃出我的火眼金睛!”又一个精心策划的马屁拍的尚囍头脑发蒙四肢发颤内分泌失调。
“以后还得请尚公公多关照啊,此次来主要是因为小人在老龙山有家锦门山庄,……请您常去捧场……”。
“啊!锦门山庄!是老龙山的锦门山庄?那是你开的?”尚囍吃惊地说,“前些日子朝廷里有几个老伙计跟我借钱,说是欠锦门山庄的钱,你小子混的可以啊……连朝廷大员都欠你钱……难怪你会把汪直查出来。”
“嘿嘿,小人我无根无蒂,以当今这世道迟早会被人巧立名目取而代之,还请公公多关照。您老人家一句话,他们的债务全免!您要以后去的话所有花销全记在我账上……”杜飞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完全没有丝毫的羞怯和不安。
“好个杜人龙!虎父无犬子啊,看来你比你父亲要更胜一筹啊……呵呵。我一定会关照你的……我还会向司礼监的尚铭大人引荐你的……杜飞啊,起来吧,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禀大人,为避免麻烦,我现在名叫怀恩。”
“好!心思缜密,他日必成大器!真是年轻有为啊……老朽都有些自叹不如……”尚囍的脸上挂满了和蔼的微笑,昔日骄横嗜杀的他居然成了为一位温厚长者……
这就是人欲的力量,这就是天理!以黑暗消灭黑暗,以贪婪消灭贪婪!杜飞跟父亲当年一样跪在地上,心境却大相径庭。他的心在微笑。
这就是“致人而不制于人”的道理。如果你能主动跪下,就千万别被动跪下。你能主动给一个人跪下说不定以后谁跪谁,但你要被动得不得不给人跪下那你就抓紧抽自个两个耳光反省下吧。
此时地藏王姐姐已经把对天下苍生和朝廷的承诺丢到脑后,她实在没耐心再亲自追杀那个半疯半傻的怪物。她命令手下悍将韩影,苗蜂二人与铁笛继续追击,她必须要赶回去处理因为长期缺乏管理已经七荤八素的教务。
老县令在娶了第七房妾后不久驾鹤西去,享年77岁。他临死前也没破获老道士被杀一案,虽有些遗憾,但究其一生的成就:娶了7个老婆,当了几十年县太爷,破获了无数悬案,当然也顺便贪了十几万两银子。当了几十年民众的精神领袖和偶像,最后以很高的级别厚葬。下葬时,百姓竞相哭诉,哭声震天几十里仍能闻之。人能活到这个份上,值了。他死后估计还会成为无数青年官吏的效仿对象和楷模。
怀恩在尚囍的牵线搭桥下顺利的攀上了尚铭这棵大树。他在巨大财力和保护伞的支持下开始在西凉,应天等地开设钱庄,赌场。他还建立了自己的商队与西域各国通商。期间,为保护商队和地盘他大力培植私人武装,通过对沐英随笔的学习,他各种武器的见解已经接近达观,手下几百人都装备有他改良过的的火统,其精度和上火药的方便程度都比市面上的火统要强很多。他还养了一支由一百多蒙古人组成的骑兵队。并且与江湖上的华山,青城等几个门派交往甚密。他的羽翼越来越丰满。
他觉得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但他的心却越跳越厉害。自己真的准备好了吗?
就在他在踌躇满志之际,一手下来报:“老爷,咱们的商队被袭击了。”
敢袭击我的商队的只有正规的军队,朝廷的军队是不可能的,是谁那?
杜飞穿上细麟甲,“把骑兵队召集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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