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方芸初还在昏昏大睡,身子便感受到一阵摇晃。
她不悦地起身,皱眉问道:“怎么了?”
婢女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方芸初胸中气闷,这偌大的方府,竟然都是李香兰的人,搞得她一个正房大小姐连觉都睡不安稳,想来又是李香兰整出什么幺蛾子在等着她了。
方芸初翻身下床,利落地套了件衣服边准备奔向前厅,可是没想到那个婢女却拉着她不让她走,硬生生地要给她上妆。
方芸初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坐了下来,打算静观其变。
等到她划上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身上也换上了一套艳丽的衣服,婢女这才显露出了差事完成后的从容,领着她去了前厅。
还未踏入前厅,耳边便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夫人的意思是打算将婚事提前了?”
婚事?
方芸初心中一个咯噔,大致明白了李香兰的如意算盘。
她大步踏入,故意摆着一张臭脸问道:“二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香兰没有在意她傲慢的态度,依旧端着张笑脸凑到她的面前,说道:“芸初啊,近来方家接二连三地出事,二娘分身乏术,没法很好地照顾你。思来想去,刚好想到你还有一桩婚事,如今你爹也不在了,那二娘就替你做主。”
果然!
方芸初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未婚夫。
只是按照这具身体以往的记忆,尹长笑不是临安有名的恶霸吗?只要他一声令下,临安的地痞流氓就无不响应的那种?
按理来说,恶霸不应该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吗?
就好像欠了她很多钱的李香兰一样,每次见她都摆着一张扑克脸。
可是恶霸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敲诈勒索,打家劫舍!别人明明没有欠她们钱,他们却要摆出别人欠了他们很多钱的样子。
可是眼前的这位,怎么就是这样一副妖艳贱货样?
面若冠玉,鼻若悬胆,眼带桃花,眼尾还带着一颗细小的泪痣。祸国殃民的妖妃也不过如此!
方芸初呆呆地望着他,问道:“你是谁啊?”
李香兰以手掩面,笑得花枝乱颤,“这可不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吗?”
方芸初嘴唇微抿,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想娶我啊?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花钱大手大脚的,以后你可得养我。”
尹长笑挑眉,不解地问道:“养你?你不是首富家的嫡女吗?”
方芸初敛眸,颇为无奈地说道:“是啊,但是现在主事的是我二娘,我要是出嫁,只能净身出府。”
“净身出户,你唬谁呢?”尹长笑听到这话,顿时就不开心了。那样的倾城之姿却要摆出一副及其凶恶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滑稽。
方芸初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正经地说道:“我唬你做什么,不信你问问我二娘,肯不肯将我爹的遗产还给我?”
尹长笑立即将凶恶的目光投向了李香兰。
李香兰心里一个咯噔,忙讪笑着解释道:“芸初,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爹的遗产我不是没有找到吗,找的的话怎么可能不拿出来,再说你身上不是还揣着你爹的遗嘱吗,等到二娘他日寻到,自然会给你送过去的!”
我呸!方芸初忍不住在心里吐了一口唾沫,随即笑着对尹长笑道:“看到了吧,你要娶我的话,连聘礼都没有。”
尹长笑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睨着李香兰道:“那方夫人什么时候找到了,再来通知我君某一声,君某今日就先告辞了。”
“好走不送!”
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着难得的默契。
尹长笑大刀阔斧地向前走去,李香兰拦也拦不住。她本想就此机会把方芸初给赶出方家,这样一来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地霸占那些财产了。可是她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没开始就这么泡汤了,她到底胸愤难平,回过头来就是对方芸初一顿臭骂。
“你到底怎么回事?二娘不辞辛苦给你筹办婚事,你不上心就算了,还把人给气走了,真是个丧门星!”
方芸初气定神闲地放下手里的茶盏,早上起来就被丫鬟一阵折腾,她还没有喝过一口水呢。
“那还真是多谢二娘的良苦用心了,不过本小姐就是不想嫁人,你管得着吗?我爹在世的时候,你不过就是我爹的一个小妾,家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着你做主了?就是我爹现在不在了,你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我的婚事我不接受,你能怎么着?”
她不就是厚颜无耻地霸着财产不肯放吗?既然这样,她就要起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你……”李香兰指着她的手微微颤抖,一时被气得说不上话来,她眼角的余光突然扫见门口放着一把扫帚。
“真是家门不幸,我今天就要替你死去的父亲好好教训你!”说完就抡起扫帚向着方芸初的方向冲了过去。
哼,雕虫小技!方芸初微微转身,随即抬起一脚,毫不意外地,李香兰以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摔倒在了地上。
“你个小孽畜,还敢还手!”她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方芸初没给她机会,直接一脚踩在她的后背上。
“二娘,你也别恶人先告状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识相点把我爹的遗产给交出来,往后大家还能相安无事,否则的话,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得多着呢!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万一被我气坏了,有钱也没命花呢!”
说完,方芸初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脸,在下人一张张惊恐错愕的表情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屋子。
院门外,尹长笑扬起了一侧的嘴角,笑容明艳。他对这个未婚妻,本来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一见,还挺有意思。虽然她那个二娘的嘴脸着实让人生厌,不过这倒也不影响这一桩好亲事。念及此,尹长笑一个纵身,消失得无隐无踪。
方芸初回到房间,吃了点东西便倒头睡去。好在经过今天的事情,李香兰一时也不敢招惹她。直到深夜,方芸初觉得周围之人皆已睡去,便倏地睁开了眼睛,翻身下了床,眼下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方芸初正神采奕奕地挑选着财宝,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石门上传来了三声扣门的声音,清脆响亮,尤其是在这样空旷幽静的密室中。
方芸初的小心脏瞬间感觉被人拎起来一样,当下便是放下了手里的珠宝,小心翼翼地隐到了石室后面。还没靠过去,一道黑影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齐昇长臂一伸,将她拉进自己的密室。
密室之门瞬间合上,与此同时,眼前浮现一片光亮。
原是密室里的奴灯被尽数点燃,齐昇背着光,一张脸阴沉得厉害,他紧紧抓着方芸初的手腕,力量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痛”——方芸初惊呼一声,他才稍稍松了些力气,随即便响起了一道冷若寒冰的声音——“你怎么回事?”
方芸初心里一个咯噔,心想上午才发生的事情他这么快就知道了,于是便立即面露羞涩地说道:“哎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是真的啦,都是我二娘找人过来逢场作戏的!昨天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除了你,我断不会再嫁给别人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齐昇的眸子里透着寒光。
方芸初秀美微折,不解地问道:“难道你说得不是这件事?”
齐昇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指着一侧的金银珠宝,怒斥道:“我问的是这个!”
方芸初这才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这间密室虽然她来过很多趟了,但是她还没有见过它敞亮的样子,以她的专业水平来看,这间密室大约有四十几平的样子,差不多有两个房间的大小,估计是因为里面空空荡荡,没有放置多余东西,所以显得格外地宽敞。而此时房间的地面上正躺着她从自己密室挪运过来的珠宝。
方芸初勉强扯出了个笑脸,打量着他的目光说道:“我要拿回自己的财产啊,如果带上去的话,肯定会被那对母女发现的。”
“你就不怕她们找到这里?”
方芸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怕啊,被你发现了不是更好?这样你就会帮我解决了她们,为了表达对你的感谢,我愿意以身相许!”
齐昇的目光犹如寒冰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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