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溜到了屋后,推开后门进去。
奇怪,今天念恩怎么没来等她?平常一定会等她的!
她合上后门,抱着双臂,加快步子往房间走。
“念恩念安,我回来了。”
她推开门,清脆地一声轻呼,却立刻楞在了门口。
念恩念安被摁在地上,背上各踩着一只黑色的厚底宫靴,手脚被捆住,嘴也被堵上了,背上的衣衫已经被鞭子抽开,满背的鲜血。
见她进来,念恩立刻唔唔地叫起来,眼泪大颗地往下滚。
而正前方,坐着芙叶太后身边极心腹之人,桂芸大嬷嬷。掺杂白发的头发,用桂花头油梳得一丝不苟,眼角眉目上都刻着凌厉狠辣。她是芙叶太后身边第一狠角色,不少宫女就是死在她的酷刑之下。
苏语脑中一片空白,又迅速镇定,走进屋中,轻声问:“桂芸嬷嬷,敢问本宫的两个丫头犯了什么事?”
“王妃娘娘,这两个丫头未能好好照顾您,令您染病,这病还久久未愈,其是罪一;罪二,这两个丫头明知您在治病,还不阻止您出府,还纵容您晚归;罪三,这两个丫头居然偷看这种污秽之书,其罪当死!”
桂芸嬷嬷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时,抓起桌上的书,狠狠地一拍。
屋里一阵死寂。
苏语低头看念恩,念恩泪眼滂沱,轻轻地摇了摇头,再看桌上,文稿并不在,只有一本书摆在上面,看来是许娘子抢先收走了,还好,至少少了一条写污秽书的大罪!
她缓步过去,迎着桂嬷嬷凌厉的视线,轻声说:“桂嬷嬷威风真大。”
她毕竟是王妃,这人怎么着也是个奴才,居然在她面前拍桌子,看样子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击倒她。
“奴婢哪敢有威风!娘娘久病未愈,皇太后心中焦急,怜爱娘娘,特令奴婢带御医来给娘娘诊脉。”桂嬷嬷冷笑,一挥手。
两名宫婢立刻出门去,大喝一声:“旬御医。”
旬御医在宫中和白城安的医术和地位不相上下,各有各的人脉,实际上,御医们也斗得如火如荼,各自有服从的主子。
他进来了,给苏语行了个礼,从药箱里拿出锦帕和红线,给苏语诊脉。苏语轻合着眼睛,心中迅速分析此事的原由,这几年下来,她从未成为过焦点,努力隐藏着自己,为何现在突然都向她靠拢过来?
“娘娘确是天花,因为治得及时,用药恰当,所以才能如此轻巧。”旬御医听了半晌,向桂芸嬷嬷抱拳,低声道。
若白城安是皇上的人,还能怀疑是做了手脚,可是旬御医却是太后的人哪!苏语自己也犯嘀咕了,她难道真得天花了?
桂芸嬷嬷也露出了几分讶色,此时一名宫婢匆匆进来,俯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客套地请旬御医先行回去,门一关,立刻就变了脸,低声道:
“给娘娘验身。”
“什么?”苏语一怔。
“娘娘,对不住了,这是太后的旨意。”桂芸嬷嬷冷笑,令人把她摁住,直接……
念恩紧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傻瓜也能猜到,这一验下去到底是什么结局。
每个进宫选妃的娘娘都会经历这一关,有些人当场就会羞得哭起来。苏语一身冷汗直冒,却没办法脱身,只能任由她们验了,然后大声说:
“嬷嬷,娘娘已非完璧。”
桂芸嬷嬷的脸拉得老长,一挥手,众宫婢就扯下被子,把她蒙头一卷,抬着就往外走。
“把这两个死丫头也带着,进宫听从太后发落。”桂芸嬷嬷扭头看两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女孩,一脸狠意。
一行人经角门进了宫,直奔太后寝宫,但并未去见她,明儿公主大婚,太后怎会在这种喜气洋洋的时候来处理这种污秽事?
苏语和念恩、念安一起关在太后关押犯错宫女的暗牢里,她一人一间,那两个丫头在另一间。仅一个火把插在墙壁上,整个暗牢中充斥着腐臭的血腥味,滴答的水声从四面传来,令人心生恐惧。
“念恩,许娘子呢?”苏语靠在木栏上,轻声问。
“她只是厨娘,桂嬷嬷没理她。”念恩轻喘着,小声回。
苏语沉默一会儿,小声说:“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们。”
“娘娘,我们两个的命是娘娘救的,生死都是娘娘的人,念安本是个低贱的奴隶,是娘娘给念安饭吃,给念安衣穿。这几年是念安过得最安定,最好的日子,自由自在,就算现在死也值了。”念安也挣扎着坐了起来,泪盈盈地朝苏语看。
“傻话,我们不会死。”苏语勉强一笑,安慰她们。
最后会不会,她又如何猜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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