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钱

第二天一早，她在美梦中醒来，睁眼一看，还是那个四处漏风的破房子，一切如旧，什么奇迹也没发生。

唉，还是令人头痛的老问题，本钱问题啊，她准备上街上的钱庄去看看，其实她心里也明白，钱庄也是做生意，像她这样要啥没啥的人，不被轰出来就不错了，把钱借给她？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除非钱庄的掌柜被雷劈了。

不过总要去试试，万一钱庄的掌柜就被雷劈了呢。

黎锦绣一出门刚好就碰见傅母出门，她看在傅博的面子上跟她打个招呼。

“傅婶，早啊。”

傅氏一见是她，本想转身就走，不过听闻自己的儿子总是往她那里跑，心中老大的不自在，上下打量她一番。

“黎丫头这是要出门啊，不知是要……”黎锦绣知道她没有好话，没等她说完就接过话。

“对，我上镇里去，告辞。”

她一阵风似的往镇上的方向去了。

傅氏冲她的背影翻个白眼，自言自语道：“自不量力，痴心妄想。”

黎锦绣到了镇上，这镇上还真不错，人流量挺大，她先在镇上转了一圈，考察了一下经商氛围，若是在这开酒楼，会不会赔死？

人来人往，卖糖人的，摆摊卖面具的，各种小东西，还挺热闹。

高档一点的酒楼倒是有一家，不过生意不怎么样，门口冷冷清清的，看来这里的百姓都消费不起这种高档地方。

自己若是开的话，就不能这样……这都是后话，先弄到钱再说吧。

找到最大的一个钱庄，门面挺宽畅，高门大户，很有气势，让她这种身无分文的人，还真没有底气进去，不过她可不是一般人，她的脸皮厚着呢。

她一进去，见里面有两个伙计在里面算账，抬了抬眼皮，看见她进来，就像没看见一样，低头继续算账。

她明白，世态炎凉，人性如此，不分时空，她这一身打扮，都不会把她当大主顾欢迎的。

她上前向前像其中一个伙计问道：“你们掌柜呢，我找他。”

“什么事情，跟我说一样。”冷漠礼貌，拒人千里之外，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我看你们这生意也不怎么样，我有办法能让你们赚得更多，不止掌柜赚钱，伙计也赚钱，水涨船高嘛。”

黎锦绣没有直接说要借一大笔钱，那样肯定会被轰出去的。

先采用迂回战术，探探情况，再做下一步的计划。

那位伙计嗤了一声，“真好笑，你这位姑娘还真是会开玩笑，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显然是没把她当回事。

“你不相信？跟你说也没用，你也做不了主，我要见你们掌柜。”

“我们掌柜忙着呢，没空见你，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那伙计开始不耐烦了。

“嘿，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俩人一言不合就要大闹钱庄了。

“何人在此喧哗？”

从里面出来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人，黎锦绣一看，这肯定就是掌柜的。

那名伙计一见掌柜的出来，立刻上前恶人先告状，“这有个姑娘，满口胡话，说有办法让我们赚大钱，真是痴人说梦，我看她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这位大哥，你就是掌柜的吧，一看就有素质，我叫黎锦绣，对钱庄的生意有一定的了解，而且我知道钱庄最大的困难在哪里，好借不好收，若是遇上个难缠的主顾，别说利息了，本金恐怕也收不回来，我倒是有收债的好办法，不知道掌柜的有没有兴趣听。”

掌柜的一听，还真有些门道，不如听她说下去。

刚才那位伙计冷眼旁观她，还是一脸的不屑。

“黎姑娘，好，就给你一个机会，请坐。”掌柜的说着，让伙计把账本拿过来。

摊开让黎锦绣看，用手指着这上面的一笔笔账目。

“黎姑娘，好好看看，估计你连这上面的数目都数不清楚吧，更别提这都是哪些贵客所借，当然，这是秘密，不可能让你知道，你若是有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掌柜说着，将账本一合，交给了伙计，慢条斯理端起茶杯来喝茶。

“是谁是多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收债的方法，那些陈旧的利滚利方法，太落后了，越摞越多，越多越还不起，越还不起越不想还，最后就破罐破摔，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大家都落不了好处。”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你的高招呢？”掌柜的放在茶杯，开始正眼打量她，这个姑娘相貌倒是不错，人也机灵，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

“我当然有办法，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就是不知道掌柜的能不能做主，我这条件若是说出来，怕是要吓坏你。”黎锦绣这些摆龙门阵的功夫，倒是装得十成。

掌柜的脸上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你这丫头，狡猾的很，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口风这么紧，想来应该有些真货色。

不过也不能由着她来。

“看来黎姑娘还真是懂行，你提吧，无非就是银子的问题，你若是有本事，不怕狮子大开口，只怕是锦绣在外，几絮其中，最后落个自己打脸，岂不无趣。”

“你……”

黎锦绣心中升起怒火，但她还是强压了下去。

“我看这位黎姑娘不错，不知这位黎姑娘想要什么条件，我是这里的少东家，我可以做主，你尽管提。”

这位钱庄的少东家刚好也在场，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他从后面走出来，一身低调内敛的绸缎衣服，面色白净，像是一个知书达礼的读书人。

总算有一个像人样的人出来了。

“你就是少东家，好，那你准备怎么做？”

黎锦绣其实也不在了解这里的行情，她不敢冒然开口，怕闹出笑话来，不如将球踢回去，让他先开条件，合适就接受，不合适就走人。

“我每月给你二两银子，你负责钱庄的收债具体事宜，怎么样？”

五两银子，天啊，刚才那位伙计瞪大了眼睛，我一个月辛辛苦苦才赚二两银子，这一下子就给五两银子，少东家是不是看上这位姑娘了，想娶回家当小妾？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位姑娘眉清目秀的，真有这种可能。

“感谢少东家的好意，只是我本意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