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亮相

“她是谁？”

“她是唐相国的千金吗？”

“唐相国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

“你不知道吗？她是皇上钦点的，皇上不知怎么知道了唐相国在乡下还有个女儿，就指名道姓要让她进宫为后。”

“真是走了大运了，不过她的容貌还真有点像过世的唐夫人啊！”

窃窃私语声不时响起，伴随着那闪躲的注视，沐小慈悠然自得的在首饰铺中挑选着符合她身份的东西。

“唐侍卫，不知需要小的准备什么？只要让人来支会一会，小的就给府上送去，何必唐侍卫亲自跑一趟呢。”店掌柜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此时正卑微的跟着沐小慈和唐绛身后，谦卑地说道。

“邱掌柜的，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饰品拿出来，让大小姐过目。”唐绛加重了大小姐的口吻，而这也让掌柜的知道，这位身着大红色裙衫的女子居然就是皇上亲自命定的皇后人选，也就是南越王朝，他们未来的国后。

当下腿一软，掌柜的为自己的盲目举止后悔死，噗通腿一软，就跪在了沐小慈的跟前：“大小姐开恩，小的有眼无珠，怠慢大小姐，请大小姐赎罪。”噌噌几下，头已经重重的叩在了地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还有别的铺子吗？”沐小慈转身看着掌柜的这副样子，大体猜到了些大概，心中暗哼，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冷冷清清的。

“大小姐？”唐绛对于沐小慈的问话有些疑惑不解，难道大小姐真的生气了，还是对这里的东西不满意。

“求大小姐息怒。”掌柜的听力可谓是三魂六魄全飞了，一个劲的求饶。

“唐家大小姐骄横跋扈的名声这回可是响彻京城了。”沐小慈看着依旧磕着头的掌柜，莞尔一笑到，就不知道这掌柜的无意之举会不会让皇上改变了选唐家大小姐为后的决定。

君无戏言呢，他可不能改！

不然，戏台子都搭好了，没人唱，不是很无趣？

“小姐教训的是。”

唐绛心一颤，他怎么会疏忽了，今天虽然是想让大小姐现身证明，但是却不是想毁坏大小姐的名声啊。

“邱掌柜的，快快请起，你这不是让我们大小姐成了恶人吗？”唐绛一把扶起邱掌柜，稳沉的话语中有着浓浓的不悦。

“唐家的势力看来不小啊，一个大小姐居然能让一个掌柜的跪地求饶，是不是，侍卫大人？”沐小慈看着店中琳琅满目的奢华首饰，还有用雕刻成各种形状的顶级玉石。

“大小姐教训的是，但这掌柜的敬畏不是唐家，而是大小姐现在的身份。”唐绛趁机把信息传递给沐小慈。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沐小慈就算是无法接受，她也不好拒绝反抗，等回府也算是有个缓冲的机会了。

“身份？我还有什么身份？还请侍卫大人赐教？”沐小慈清冷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唐绛，却让唐绛想起了之前在沐家看到的那个眼神，那其中的冷冽绝对不比老爷差。

“大小姐有所不知，大小姐是皇上钦定的皇后人选。”唐绛提着一口气把这话说出来，幸好他带了两个人来，外面应该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就算小姐要发飙，他也能让场面控制好一点。

“侍卫大人弄错了吧？唐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可是唐婧瑶啊！”沐小慈想到那一声声的姐姐，虚伪得让人倒胃口。

“大小姐别误会，您才是唐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唐绛说这话可谓是把唐婧瑶给得罪了，但是为了达到老爷的计划和目的，他也只有如此了。

“呵呵，这样啊。”沐小慈看着唐绛，嘲弄的意味很浓，没有伪装和掩饰，直接暴露在了眼底。

这么说来，唐湛本意也是要让她入宫的，而不是唐婧瑶。她一直以为唐湛是不敢违抗皇命，才把她接回来的。

看来，他还是有自己目的的。

如今南越的形势，太后和相国两方割据，皇帝夺权，而她入宫，怎么看都是唐家送进去的一颗死棋。

她想这个，大概就是唐湛的目的吧，舍不得唐婧瑶死，就让她去死，好有爱的父亲啊！

可是，她怎么会乖乖当一颗死棋呢，笑话。

“大小姐，这些都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请大小姐过目。”掌柜的捧着制作精良的饰品上来了，腰成九十度弯着，眼睛看也不敢看向沐小慈，就怕对她不敬。

“走吧！”沐小慈扫了一眼那些饰品，提步往外走去，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让人很压抑。

“大小姐，我们打到回府了吗？”唐绛在带上所有的东西以后，站在马车外等候着沐小慈的吩咐。

“随便走走吧！”

她还没有亮相呢，怎么能无功而返！

“大小姐，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运河边的茶肆。”唐绛给出了一个提议。

“你安排吧！”沐小慈清冷的眸子闪过冷意，之后不再说话，只是靠在柔软的坍塌上，随着马车的走动而闭眼假寐。

京城运河顾名思义就是贯穿东西的一条大河，现在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各种画舫在运河上漫游，惹人遐思。

运河边的茶肆酒楼也就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往来商贩和权贵家的公子小姐们，都喜欢在运河边吃饭聊天。

当沐小慈来到“天香阁”的时候，已经有人前来迎接，走向早就准备好的户外凉亭，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要沐小慈不相信早就安排好的，也太难了。

看着被微风轻轻吹拂飞舞的纱幔，以及凉亭里坐着的神态各异的各家闺秀。

唐婉兮三个字也瞬间在天香阁传开，同时也在京城的各个角落传开了，这个皇上钦定的皇后人选，让天下多少的未嫁女子羡慕，让多少官家小姐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一看到沐小慈那火红又冰冷的身影，大家都不敢有所行动。

“小姐，这是莲藕糯米糕，请小姐品尝。”一个看似管事的女子亲手端着一盘糕点上来了，空气中隐约散发着莲藕的芳香。

“这是红枣燕窝羹，请小姐品尝。”随后奉上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羹，只闻那香味就让人有垂涎欲滴的感觉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沐小慈看着运河上的景色，没有再看向她们，冷漠疏离的态度让她们不敢再说一个字，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凉亭，只留下沐小慈一个人。

其实，这一切都按照她计划发展着，沐氏夫妇已经去了江南，由她的人保护着，她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只不过师哥师姐那里，她也只能把一份淡淡的情怀藏在心底。

凉亭片刻之后有了异响，附近的女子们纷纷看向沐小慈的同时，也在窃窃私语，纷纷嫉妒于她的身份，要不是她是唐家的大小姐，否则谁也无法想象她怎么会成为皇上钦定的皇后人选。

看着沐小慈那疏离冷漠的神情，全都理解成为了一种洋洋自得，自命不凡的感觉了，大家更是对沐小慈恨得咬牙切齿。

而就在这女子齐聚的地方，传来一片吵杂声。

一个失魂落魄的男子，在被别人谩骂殴打，他眼神涣散，好像有种求死之心。

沐小慈也看到了，唐绛刚想上去解决，被她拦住了。

“让他们打，谁也不许救。”沐小慈看着那书生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是求死心切了，这对于她来说，很是看不下去，年纪轻轻的，好手好脚的，居然会轻生，心里素质太差了。

只不过，他一直被打，也没发出痛叫声，看来也是有股子傲气的。要不，沐小慈还真不想管这些闲事呢。

“是。”

唐绛虽然不知道沐小慈为何下达如此命令，但是还是吩咐人去做了。只不过，那男子好像挨不过了，吐了一口血，拖了长长的一地，甚为恐怖。

那些千金小姐也是见惯场面的，谁家还没打死过几个丫头小厮的，只是这事放在沐小慈身上，她们又要开始双标了，说她冷酷无情，视人命为草芥什么的。

沐小慈摇头，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让人救下了，当男子被提过来的时候，已经气息奄奄，命在旦夕了。

“小姐，你看这？”唐绛看着昏迷的男子，等待着沐小慈的下一步指示。

“先去包扎一下吧。”沐小慈看着明显没有生存意识的男子，叹了口气。

“是。”唐绛虽然想开口提醒，可是一触及那清冷的容颜，到了嘴边的话语就又转回去了。

对于这位唐大小姐，他越来越感到高深莫测了。在她身边伺候，总让他绷紧了神经，一刻也无法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