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鼓励

“大小姐，少爷，现在天色已晚，两位要是想出去，等天明也为时不晚啊。”唐绛看着这心血来潮的姐弟两，一个头两个大，本来阴晴不定的大小姐已经让他头大的了，现在还加上一个热血澎湃的少爷，他就头更大了。

“你不去，就别跟着我们。”没等沐小慈开口，唐廷昀已经开口了，成功的堵住了唐绛的嘴。

姐弟两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手牵手的跨出了唐家的大门。

“京城就是好呀！”看着街道上火红的灯笼，沐小慈发出感叹，虽然少了现代都市的明亮和繁华，但是身处当下，同样感到一种大都市的气息。

好舒服，眯着眼感受那扑面而来的凉风，带着初春的寒意，多了几分清新。

看着沐小慈一脸的享受，唐廷昀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缓步伴随。

信步间，他们已经步入了京城最为热闹的街道，汇聚所有娱乐场所为一体的街道。

那大红的灯笼把整个街道照得通明，少了之前的冷清，多了几分喧嚣和堕落气息。

“大姐，我们去别的地方喝吧？”看着眼前并不陌生的领域，唐廷昀骂自己，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就这里了。”沐小慈脑袋一歪，率先走了进去。

她当然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她的目标就是这里呀，也是她有意识的把他往这边带的，傻弟弟啊！

“大姐……大姐……”唐廷昀想叫住她，奈何沐小慈身影溜得太快，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已经扑面而来。

“两位公子，里边请。”老鸨迎上前来，根据两人的衣着打扮，以及那自然中流露的贵气，躬身把两人带到了雅座上。

唐廷昀此时才知道，他是被沐小慈算计了的，他之前还没搞明白，深更半夜的大姐为什么要去衣服铺子买男装，原来目的在这里。

“大姐，你怎么想来这了？”唐廷昀其实挺好奇的，大家闺秀不都是对妓院避恐不及的吗。

“看美女啊！”沐小慈也不掩饰，她一直对古代的妓院挺情有独钟的。

“看美女的话，大姐还是回家照镜子的好！”唐廷昀抿嘴笑着说道。

沐小慈一愣！

想不到她这个傻弟弟还是个撩妹高手啊，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老鸨带着四个艳妆女子过来，她们分别坐到两人旁边，开始斟酒调笑。

看到唐廷昀不自在的样子，沐小慈也不为难他，让老鸨上了酒，把姑娘们撤下去了。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硬是把载歌载舞的烟花场所变成了书肆般高雅起来。

“大姐，你知道怀王吗？”唐廷昀询问道。

“不知道，怎么了？”沐小慈注视着这个大有畅所欲言一番的少年，如果她的双胞胎弟弟还活着，应该也是这般光景吧！

不知不觉，沐小慈已经把唐廷昀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这怀王是我见过的最有男人气概的男人，最主要的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呢，男人就应该像他这样，以国家安危为重，个人终身次之，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之所为。”说这话的唐廷昀双眼充满了尊崇和向往的神情，看来这个怀王对他的影响还真不小。

“你为何不主动请缨前去怀王麾下磨练呢？”沐小慈脑海中灵光乍现，意味深长的说道。

如果廷昀真去了，那么这朝堂中将要发生的一切将会远离他，即使有所波及，有了怀王的庇护，廷昀最少能留下一条命吧！

“不瞒大姐，我曾经有过这想法，可是一想到自己不会武功谋略，不敢请缨；再者爹爹娘亲哪里，也不会让我去的。”唐廷昀明亮的俊颜上蒙上了一层无奈。

“既然有想法，就去实现它。”沐小慈淡淡一笑，没有明确的点明，作为一个出身大富人家的弟子来说，唐廷昀能有此番见地已属不易，心中有困惑，有顾虑也是难免的。

“大姐！”唐廷昀敢肯定，沐小慈的话语中是有鼓励他行动的意味，不由惊呼。

“思前想后只会束缚住自己的内心，不是吗？你也长大了，要自己面对这个世间，既然有所决定，就要有一颗坚定不变的心！”沐小慈端起桌上的酒，轻轻啜饮。

心中暗笑，她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小屁孩上心，是怕自己对唐家开战后，他一个人没法活下去吗？还是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把弟弟的爱转接到了他身上。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想要他好好活下去。

“大姐，你为什么要回来？”看着眼前这有着开阔眼见的女子，唐廷昀问出了一个他早就想问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回来？她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个注定了要以悲剧收场的结局吗？

“因为我姓唐啊，笨蛋！”沐小慈倾身点了下唐廷昀的脑袋，俏皮又可爱！

唐廷昀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羞红的颜色浮上他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鼓胀鼓胀的，好像和唐婧瑶亲近的感觉不一样。

“这酒醇香，你也喝啊！”沐小慈但笑不语，岔开了话题，有些话题只能点到即止。

静默笼罩了姐弟两，然而他们之间的谈话却一字不漏的传进了隔壁雅座的两人耳中。

两人乔装打扮过，赫然是秘密返京的即墨怀和当今的少年天子即墨狸。

“她就是你钦定的皇后？”无声的询问通过眼神传达，即墨怀那深邃的眸子里有着丝丝的赞赏。

默默承认，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看着即墨怀那眼中的赞赏，他居然为此感到高兴。

但是一想到这么晚了，她居然和唐廷昀还来这种地方溜达，心中无名火起。

虽然唐廷昀是她的弟弟，虽然她们是姐弟，但是她们也是刚相识吧，什么时候感情好到这分上了？

即墨狸心中很不是滋味！

居然能想到让唐廷昀去投奔堂哥，这主意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想到的，不过他觉得为今之计，能保全唐廷昀的最好方法就是此，毕竟他是个人才，如果他不是唐湛的儿子，他的才识是有目共睹的。

“大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出来有一会了，要是让有心人看到沐小慈这么晚了还留恋在烟花之地，对她的声誉可不好。

“廷昀，你说如果我逃婚了，会怎么样？”戏谑中带着认真，平静中带着雀跃的语气让隔壁的两个人瞠目结舌，这是一个名门闺秀能想到的，那么损的招数，由她说出来却是那么的稀疏寻常。

要真是有什么传闻传出来，他们一定不会怀疑，这有可能是她故意为之。

“大姐，你……唐家会得欺君之罪，要株连九族的。”唐廷昀听着可不轻松，一想到那个结果，他的后背就发凉，不知何时，他已是汗流浃背了。

“唐家生死与我何干？”冷得没有一丝温情的话语让唐廷昀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他终于知道沐小慈那一脸的漠然不是伪装，而是真正的无视唐家人的态度，她心中有恨吧？要是换成他，他可能还做不到如此平静呢。

而同样听到这句话的即墨狸却是一惊，惊的是那冷得刺骨的寒意。

她应该本来就是这样的吧，那些古灵精怪和嚣张只是她生存的伪装。

而即墨怀则是对沐小慈会有此一说感到质疑，虽说他也听说了这唐大小姐不是唐婧瑶，而是寄养在外的女儿，她的身世会是她说出此番话的主因吧。

“大姐，你不会……”真的想要唐家灭族吧，虽然知道她受了委屈，可是他却是在唐家的蜜罐里长大的。

“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我亲爱的弟弟死啊！”沐小慈咧嘴一笑，是啊，她唯一舍不得的，好像就是眼前的少年了吧！

“大姐，我知道你委屈，我发誓，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大姐怎么看待唐家，大姐只要知道，我唐廷昀永远是唐婉兮的弟弟，是唐婉兮的依靠。”唐廷昀的话语斩钉截铁，让沐小慈啼笑皆非之余真的有泪湿的冲动，没想到那么禽兽不如的男女居然会养出这么热血的儿子来。

真是不公平，要是他也是那蛇鼠中的一员，那么或许她真会豁出去，弄个鱼死网破。

可是看着眼前的少年，她又怎么舍得？

她不死，他也不能死，只要有机会，她就要抓住，她要他们两个好好的活着，自由自在的活着。

决定了，沐小慈就有了新目标，微笑着捏住了唐廷昀的鼻子，轻笑着出声，“傻瓜，走吧。”

她主动拉起唐廷昀的手，姐弟两相亲相爱的走出了妓院。

而随后暗中保护的唐绛一行人静静的跟着他们两的脚步，直到看着他们进入了唐家大门，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放松戒备回到唐家的他们却没有发现他们身后出现了两道身影，正眼神如炬的看着关上的唐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