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聚集

“免礼，本王冒昧打扰，还望各位见谅。”即墨怀拉着脸，压抑住要哑然失笑的冲动，哪有一个姑娘家这么大胆的看一个男子的，更何况他还是让人敬畏的怀王呢！

“能和王爷一同用膳是吾家姐弟的荣耀，王爷请坐。”唐廷昀起身，唐婧瑶和沐小慈也尾随起身，落座后，才发现，沐小慈和唐婧瑶面对面的坐着，而唐廷昀和即墨怀相对，也就是说两姐妹都坐在了即墨怀的旁边。

“我终于知道廷昀为何会崇拜王爷了。”坦然的打量后，沐小慈开口了。

而她的话无疑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力。

唐婧瑶看着沐小慈，惊讶于她的勇气和胆量，痛恨自己的懦弱和羞怯，她恨不得现在敢于开口的人是她，而不是沐小慈。

她也想大方发言，可是一想到坐到了怀王身边，她就觉得浑身发软，难以动弹，更别提开口了。

“愿闻其详？”即墨怀捂着酒杯，兴味盎然的看向沐小慈。

“长得帅啊！”沐小慈的话不止让唐廷昀啼笑皆非，就连即墨怀也是哑然失笑。

“家姐戏言，请王爷恕罪。”

“不瞒王爷，家姐因身体虚弱，从小在边陲乡下养身体，最近才接回家中安住，幸得圣恩，钦点婚配，家姐因久居深山，廷昀奉旨回家，特带家姐出外走走，也算是尽到臣弟的心意。”唐廷昀也不隐瞒，大体的把沐小慈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只不过顺序上有些颠倒罢了，沐小慈听后一笑而过。

“边陲？”即墨怀听到这个，脑海中不由想到了那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现在她也应该这么大了吧？难道……即墨怀看着身边的沐小慈，越看越觉得像。

一样随意自然的神态，无所畏惧的眼神，冷清中带着一股狡黠。

“对，燕西道那边。”唐廷昀补充说道，他也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情况他也答不上来了。

“唐大小姐的身体现在应该无碍了吧？”即墨怀话题一转，带着礼貌性的关切问道，心中却是思绪难平，真的是她，她就是那个救了他和皇上的小女孩，那个没有防备躺在他怀里的小丫头。

这么说来，皇上也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想到之前皇上那不悦的神态以及说不出的别扭，他的心中大体知道怎么回事了？

“多谢王爷关心，小女的身体已无大碍。”沐小慈有礼的回复，这明察暗访的，她的祖宗八代，他们应该都知道了吧，真是有够烦心的。

“没事就好，大婚在即，可要好生照料。”即墨怀沉声交代，听起来像是官话，可是敏感的沐小慈却感到一份不同的真心，这让她不由的皱眉，想不出这分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是。”沐小慈垂眼领命，身上渐渐恢复了那不冷不热的神韵。

“王爷，请尝尝这点心，还有上好的胭脂泪。”眼看没话可说了，唐廷昀赶紧开口，指着桌上的点心和酒。

“是啊，这胭脂泪够醇香的，就是年份还不够。”沐小慈真的馋死了，她只想喝酒。

偏偏他们还你来我往的客套。

沐小慈只知道随着酒液的下肚，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了，脑袋也开始晕乎乎的了，最后不知不觉中，就梦周公去了，而不自知。

看着依偎在唐廷昀怀里沉沉睡去的沐小慈，即墨怀突然有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的冲动，那无邪的，没有丝毫防备的睡颜，居然是他最为怀念的。

然而想到她即将成为他的堂弟妹，未来的皇后，他就只能把这分悸动深深的埋藏在心中，不动声色。

“家姐失礼了，还请王爷见谅。”这句话已经是第二次出自唐廷昀之口了，看着靠在自己腿上睡得舒服的沐小慈，他觉得很是尴尬，但是却没有一点叫醒她的意思。

“无妨。”即墨怀看着那睡颜，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张困顿的却依旧不忘查看他体温的小脸蛋，那个胆敢跟皇上叫嚣的小丫头。

而唐婧瑶则是垂眼不语，紧握的双拳显示了她的愤怒。

唐家的脸都给沐小慈丢光了，她怎么能在怀王面前失态呢？而更该死的是，他们居然都没有有什么不悦的神情，就不明白沐小慈凭什么能得到他们那么多的宽容。

“王爷，皇上来了。”即墨怀的贴身侍从突然走到他身后，附耳禀报。

他果真知道她就是她！

即墨怀深深的看向沐小慈，她居然能够让皇上丢下朝政跑出皇宫，皇上是害怕他对她有意想吗？

“接驾吧！”丢下一句，即墨怀已经率先起身躬身站立，唐婧瑶惊愣之后，也赶紧起身，唯独唐廷昀看着怀中的大姐，真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现在叫醒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不叫醒她，这她和皇上的第一次见面，就让皇上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她以后该怎么办啊？

唐廷昀这一刻真恨自己，要是他不提出来玩，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现在好了，大姐的将来算是给他毁了。

眼看人就要进入凉亭，唐廷昀只有一咬牙让沐小慈匍匐在桌上，自己起身迎驾。

“臣恭迎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一个身影的进入，凉亭内的所有人全都跪下了，唯独那睡梦中的人儿依然趴在桌上，不知所云。

“堂兄快快请起，廷昀，唐小姐请起。”首先映入即墨狸眼里的当然是那睡得香甜的身影，恨得牙痒痒的，都快大婚的人了，难道她就不能安分守己点吗？一下逛妓院，一下逛酒楼，她下一步还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扶起即墨怀，即墨狸坐到了沐小慈旁边的位子上。

即墨怀知趣的坐到了他的另一边，而唐廷昀为了照看沐小慈也坐到了她身边，这样唐婧瑶就只有坐到即墨怀和唐廷昀的中间，这让她已经紧绷的神经更加紧绷了。

“堂兄好兴致，今儿个怎么早起来酒楼了？”即墨狸看着桌上重新摆放好的点心和酒，终于知道为何沐小慈会睡着了？她居然喝酒，沐小慈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即墨怀四两拨千斤的说道，其实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位是？”即墨狸终于把目光集中到了一个人的头顶，疑惑中带着丝丝不悦。

“回皇上，家姐唐婉兮，不善饮酒，不小心喝多了，未能恭迎圣驾，还望皇上恕罪，等家姐醒了，臣一定陪同家姐给皇上请罪。”唐廷昀和唐婧瑶一同跪在了地上，叩头请罪，言辞间却句句维护。

这不禁让即墨狸更加的气恼，他何时见唐廷昀如此维护过一个人，虽然这人是他姐姐，但是却也是他未来的妻子，这南越王朝的皇后。

此时的他仿佛已经忘记了，沐小慈不过是他掌控实权的一颗棋子，一颗用过必毁的棋子。

“唐婉兮，朕钦定的皇后。”即墨狸一字字的吐出，让唐廷昀姐弟的心忐忑不安，不明白皇上有何打算。

“家姐是被臣带出来的，还请皇上明察。”唐廷昀看着即墨狸那汇测不明的神情，只有一肩拦下罪过，只希望皇上不要降罪于沐小慈，虽然知道沐小慈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是他曾经承诺过，只要有他在，他必然会保全她。

“好吵啊！”就在这凝重的气氛当口，沉睡中的人儿哆嗦了一下，不满的抱怨到，直起身子，就往记忆中的右边倒去，却在一阵抽气声中倒入了即墨狸的怀中，脸蛋贴着即墨狸的胸口再度睡去。

“请皇上恕罪，臣马上命人送家姐回府。”唐廷昀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箭步冲到了皇上的跟前，就想抱走沐小慈，却被即墨狸身后的侍卫挡住了。

而即墨狸则是沉着脸看着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不时往他怀里钻的女人，刚才那一股子无名火一下子没了，感到整个人都很充实。

可是念头一转，她怎么能这么随便的睡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真是恬不知耻，更大的怒火烧了起来，脸更阴沉了，眼神也更寒了。

“皇上息怒。”唐廷昀看着不知死活的沐小慈，只有沉声请罪，谁都看得出来，皇上现在的脸色那不是一个不悦所能形容的，那简直就是暴怒，而这对于从小就是皇上的陪读的唐廷昀来说，也是见所未见的。

“皇上息怒。”看着皇上的神情，唐廷昀的请罪声，凉亭内所有的人除了即墨狸之外，全都齐声跪求，只为平息天子怒气。

而睡梦中感到寒意阵阵的沐小慈被这祈求声吵醒了，缓缓抬起头来，一张陌生的阴云密布的俊脸就出现了视线内，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