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天,迎亲的队伍走遍了整个京城的每条街道,每个角落,宫女散发的喜糖也落到了每个百姓的手中,凤轿所到之处,万民敬仰,大多数百姓几乎是从第一条街道就一直尾随着,直至日落。
短短的一天,也是长长的一日,虽然没有见过皇后是何模样,但是皇后的形象已经深深的烙在了百姓的心头,因为是皇后启奏皇上,让他们共享欢乐的;因为是皇后,让卑微的他们也获得了祝福;因为是皇后,让他们少去了三天的赋税。
所以皇后的第一天就已经带给了百姓们实惠和希望,这样的皇后,怎么不让民心所向?
“皇后娘娘,皇上在宫门等您呢!”终于凤轿在臣子们的期待中,在百姓的目送下到达了宫门口。
轿落,宫女掀起了轿帘,一只纤纤玉手伸出了轿门,怀王递上自己的手臂,亲自带领着盖着喜帕的皇后走向迎来的皇上面前。
“臣不辱使命!”
怀王看着皇上接过了沐小慈的手,眼光幽暗,手拿开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好似被抽空了一样。
“朕偕同皇后多谢堂兄!”即墨狸拉着沐小慈的手,转身面对怀王,以皇上兼堂弟的口吻,这也在提醒怀王,现在的沐小慈不止是皇后,还是他的弟媳。
因为对于怀王来说,责任,道德都是他的枷锁。
“多谢堂兄!”沐小慈也开口了,她似乎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竞争在皇上和怀王之间。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匍匐地上的太监宫女一波又一波的参拜声,文武百官的簇拥下,皇上偕同当今皇后步入了大殿。
皇上直接牵着皇后的手走向了龙椅,一同站在了权利的最高处,俯瞰下方,不合时宜的就是沐小慈那依然盖在头上的喜帕,可是却无一人敢出言提醒,提醒皇上此举不合礼数吗?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而盖头下的沐小慈同样感到不解,即使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可是也有宫女教导过,入宫的第一步是先入栖梧宫,代表了后宫最高荣誉的地方,等候皇上完礼之后,次日才是昭告天下,她身为皇后的步骤,可是今天的这一切好似都乱了。
任由皇上牵引,坐落于龙位,受百官朝拜,看着太后命人奉上的玉玺,沐小慈终于明白了,为何皇上会如此不合常理,那是因为皇上偕同皇后共登上大殿的那一刻就是皇上亲自执掌的那一刻。
南越王朝的玉玺终于回到了他的手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少年天子终于长大了。
“恭祝皇上皇后与世长享。”看着文武百官叩头跪拜的景象,那一刻蹿升的责任感和荣誉感,真的是一种绝对能让人产生绝对自信以及迷失的感觉,这就是权力的荣耀吧。
皇上大婚之日,接掌了玉玺,少年天子也终于成长为一位真正的拥有实权的皇上了,然而这玉玺的回归,并不代表皇上就能稳坐皇位。
一切又回到了正常的秩序,沐小慈被送进了栖梧宫,这南越国皇帝,亲自为皇后题词的后宫,静静的坐在床榻,顶着沉重的凤冠,等着皇上的临幸。
古时候成亲对于新娘子是一种折磨,但是却没有想到是如此的一种对于意志力的考验。
从起床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喝一口水,更别说吃一点东西,新娘就只能这么默默的保持仪态的等候着夫君的光临,若是新郎被耽搁了,那么新娘的等候将要延续到新郎到的那一刻。
直到完成了婚礼的最后一个流程,那就是洞房花烛夜,新娘的折磨才算结束,可是想想也挺可以的了。
在饥渴疲惫,外加忐忑不安的情况下,还要保持最为完美的仪态以及体力应对,委实令人佩服。
而沐小慈也在接受着这种考验,她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被沉重的凤冠压断了,而腰也酸得不行了,可是她却不能有丝毫的不雅的动作,因为她是皇后。
以前演的都是别人的皇后,直到这一刻,她才有真实感,她要做自己的皇后了。
想起昭明寺那夜的屠戮,她曾指天立誓,要为那些冤魂平反,要以一己之力撑开这片腐朽的天地,要让皇城脚下再无鬼魉作恶……
“皇后久等了,我来迟了!”
就在沐小慈思绪飘摇,肌肉僵硬的时候,终于迎来了让她感到欣慰的身影。
听着这么愉悦的声音,不难听出皇上的心情不错,然而沐小慈却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不是真来结婚的。
“恭迎皇上!”沐小慈虽然没有跪下去,但是还是有礼地说道,毕竟伴君如伴虎,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皇上。”随着宫女的轻声提醒,即墨狸拿起了那同样用红漆涂染的喜棍,挑起了沐小慈的盖头,一双狡黠的眸子静静的和他对视。
沐小慈看着眼前的男子,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似曾相识,在哪见过呢?好像是见过的吧?一定在哪见过!
“头压痛了吧?”随着体贴而又自然的关切,即墨狸已经小心的摘下了沐小慈头上的凤冠。
然后,稍稍退开了一步,抿着嘴看着她笑。
这笑容,沐小慈蓦地惊跳起来,是这小子呀,碰瓷那个?哦,不,算起来也是受伤了的,倒是和她一起掉过枯井。
“是你啊?”
“是我呀!”
看着她不停变换的脸色,即墨狸心里大笑起来,很是雀跃。
“你……是皇上?”沐小慈想过他会是京城哪个世家大族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然是皇上,她还让人家登上顶峰,岂知人家一出生就在顶峰了好不好!
沐小慈想到她还骑过他肩膀,还让他背着自己回去,现在又正值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真是尴尬啊!
“来。”即墨狸难得看到她“羞怯”的样子,心中万分得意,拉起沐小慈的手,走到了摆放着合欢酒的桌前,率先端起一杯,看着她。
沐小慈压了压情绪,也跟随着端起一杯,配合着即墨狸喝下了这意味着百年好合的交杯酒。
“你叫即墨狸?”
本来皇帝的名讳是不能叫的,但是他俩的交情不一样,即墨狸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觉得新鲜。要知道,在宫里,他可是听不到自己名字的。
“我叫唐婉兮,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沐小慈为了缓解尴尬,伸出一只手,在他手心轻轻握了一下。
这是什么打招呼方式?
即墨狸觉得很新奇,好像和她在一起,总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虽然有时候,也要被她气得要死。
“婉兮,我们安寝吧!”看着双颊绯红的沐小慈,即墨狸起了逗弄的心思。
“安寝?”
“等等,其实……我们不熟,你不觉得和不熟的人做夫妻之事,很不愉快吗?”
沐小慈准备了一大套新婚夜的说辞,但此时全忘了,只能硬着头皮乱说一通。
“不愉快吗?我觉得和婉兮一起应该会非常愉快!”即墨狸越走越近,特别把一起两字咬得特别重。
可恶,他绝对在报昭明寺之仇!
沐小慈现在已经脑袋打结,一整天没进食,外加碰到个熟人,大脑已经不能正常运转了。
“即墨狸,你听我说,你现在比较血气方刚,血气方刚的时候呢不会有什么理智的,等你以后不血气方刚的时候,就会明白,这种事情要情投意合才愉快,明白吗?”看着已经把她逼到墙角的人,沐小慈不得不仰着头,伸出爪子抵住他的胸膛。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们就安寝吧!”什么血气方刚不血气方刚,他现在只想亲亲她抱抱她。
“即墨狸,即墨狸,啊……即墨狸……”
即墨狸不理女人聒噪的声音,一把抱起她,往那宽敞华丽的喜床走去。随着窗幔的放下,天地间再也没有皇上皇后,有的只是尘世间的儿女。
第二天清晨,沐小慈悠悠醒来。
看着依然熟睡的男子,光洁坚毅的下巴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摩挲起来感觉痒痒的,而那沉睡的容颜,是那么的无害
即墨狸没有碰她,就是紧紧的抱着她,他应该是难受的,她能感受到他的灼热和忍耐。
他说,我等你!
不知不觉间,沐小慈的手已经在即墨狸的下巴处摩挲来回好久了,而原本想装作熟睡的即墨狸却再也伪装不了了,一把抓住那调皮的小手,对上的却是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
没有狡黠,有的却是一种直接的恍惚。
看到即墨狸的注视,自然的回以一个诚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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