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较量

“皇上，怀王到。”

尖锐的具有穿透力的嗓音响起，沐小慈无意识的转身看向迎面而来的两人，成熟坚毅的即墨怀，温和内敛的即墨狸。

“你们来啦！”沐小慈一笑，迎向二人。

“你怎么出来了，这里风大，以后不用出门迎接了。”即墨狸自然的牵起了沐小慈的双手，微微不悦却又包含了怜惜的责怪道。

“臣参见皇后娘娘。”即墨怀虽然贵为亲王，但毕竟君臣有别，他还是给沐小慈行了一个弯腰礼。

“你是即墨狸的堂兄，也就是我的堂兄，以后自家人，就不用那么多礼数了。”沐小慈微微侧身，带领二人走进了栖梧殿内，酒菜依然备好，三个凳子也距离适中的摆放在圆桌的旁边。

“婉兮，刚才有邀请国丈大人一同前来，可是国丈大人说，这于理不合，所以就……”即墨狸似乎有点怕沐小慈失望，言语间多有顾虑。

“没事。”他来了，她还不愿意呢！

“皇上皇后情深意浓，臣甚感欣慰。”即墨怀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心中晦涩，但是却能感受到即墨狸的真心，他能如此对沐小慈，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堂兄是否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我南越王朝的战神怎能终日无妃呢？以前不知让谁为堂兄考虑，现在婉兮来了，就由婉兮为堂兄挑选合适的女子，也算是了了太后和我的一件心事，婉兮，这事就交给你了。”即墨狸顺势提起，不容辩驳的语气让即墨怀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而让沐小慈来做主，也让他失去了抗拒的力量。

“如此就只有劳烦皇后了。”即墨怀抿唇一笑，他就知道宴无好宴，但是却没有想到即墨狸居然如此的急不可耐。

就那么怕失去沐小慈吗？害怕他是一个威胁吗？

这也是好事啊，最少说明，他对沐小慈不是完全在做戏，他也动了心。

这样的话，对沐小慈是否也就公平些。

“我一定为堂兄好好挑选匹配女子，如若堂兄有喜欢的女子，也请告诉我，我好早做准备，不是吗？”沐小慈轻松话语却把即墨狸的旨意给篡改了，就变成了不是皇上赐婚，而是怀王自主择婚。

“臣遵旨。”即墨怀对沐小慈此时可谓是感激之至了，他虽然大体知道沐小慈不是一个传闻中没有见识没有脑子的女人，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给予他一定的自主权，他怎能不感谢，这分情意让他更坚定了保全沐小慈的念头。

“用膳吧！”

即墨狸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人，心中不由生气一股无名火，但是却一直压抑住，没有爆发，特别是沐小慈歪解了他的意思，这怎不让他气愤。

他本想借此断了即墨怀对沐小慈的念想，但是却不想让即墨怀有了转圜的余地，而这让他更加的堤防即墨怀，不关国事，只是关乎沐小慈。

“婉兮，这一届的科举考试，头三甲还没评出，只等我们完婚，依你看这殿试该何时举行？”即墨狸随意的吃了点东西后，又自顾开口。

“你安排就好。”沐小慈对此并不感到惊讶，这个是她未进宫前就听说的事情了，想来也该举行了。

“堂兄就要离京了，我想趁堂兄在京的时候，一同参考殿试人员，要不就定于三天后，皇后归宁后举行，你觉得怎么样？”即墨狸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这让即墨怀有些感叹，但又有些莞尔，照即墨狸的反应看来，完全是一个男人的嫉妒心在作祟，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好，你决定。”沐小慈大口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对于即墨狸这煞有其事的相商，她觉得有些好笑，这么明显而且违背常理的做法更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很虚伪，就像是在演戏一样，但是她却不得不配合着剧情走下去。

一顿饭，吃的是很不好消化。

皇上皇后大婚，接连两天皇上都留宿栖梧宫，完全把一同进宫的淑妃凉在了一边，这让朝堂内外议论纷纷，都说这皇上独宠后宫，就怕皇权旁落，各大臣纷纷上书谏言，请皇上广纳秀女，充实后宫。

而皇上的一句：国库空虚，百姓荒芜，朕且能弃天下于不顾，贪图享受，一切都等国泰民安之时再议。

一句话体现了当今天子的爱国爱民，心系天下之大义，同时也堵住了众臣的嘴，而反之也算是维护了皇后的地位和尊崇，这也让朝堂内外都对这个皇上钦点的皇后的所作所为关心之至。

皇后归宁，可谓是空前隆重，这出嫁女子归宁也算是人之常情，应有前车之鉴，皇室并没有对此作出什么宵禁的旨意，但是却派出了大批的大内侍卫沿途保护皇后乘坐凤銮回到唐家。

而唐家上下一大早就盛装出迎，恭候在门外。

而全城百姓也是一大早就起床，距离远远的只为看看那皇后的仪容。

“臣跪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当沐小慈的凤銮接近唐家门口的时候，唐湛率领唐家上下，一同下跪，行君臣之礼。

半晌，凤銮落下，身着盛装的沐小慈终于从凤銮踏下，看着跪在最前头的唐湛，微微一笑。

“父亲请起。”沐小慈莲步轻移走到唐湛跟前，亲自扶起了他。

“谢娘娘。”唐湛起身后依然恭敬的半弯腰，臣子的本分做的很到位啊。

“夫人你们也起来吧！”沐小慈看着依然跪着的夫人以及唐婧瑶唐廷昀等人，开口了。

“谢皇后娘娘。”三人依言起身，同样的保持着极为恭敬的态度。

沐小慈看了一眼唐家大门，拾步而入，而随着人群的进入，大批的大内侍卫肃穆的守卫在了唐家大门外，大有金汤铁池的阵势。

“皇后娘娘，臣有事禀奏。”沐小慈刚一落座，唐湛已经站于堂中。

“何事？父亲请讲。”沐小慈接过德印递过的茶盏，随意地说道，好似对唐湛的突来此举不以为然。

“臣前日早朝，已当众交出摄政王的印章，皇后娘娘明鉴。”唐湛这话说的有些唐突，一旁服侍的德印悄悄的打量着皇后的神色，却没有看见任何的变化。

“皇上既然已经亲政，父亲是该如此，我是否该向娘亲进香了？”沐小慈一句话，合情合理，也没有含糊带过，这让一旁的德印委实找不到任何的不妥之处。

“娘娘请这边来。”夫人闻言，赶紧带路。

看着沐小慈往内堂走去，德印也赶紧跟上，他虽然也听说皇后的亲生娘亲已经逝世，皇后是被送到乡下长大的，却也没看出皇后和唐家的关系有多生分。

“我想和娘亲说说贴心话。”沐小慈跨进门槛的同时，清冷的丢下一句，成功的制止了想跟进的脚步，唐湛夫妇只能尴尬的站在门外伺候着。

而德印踌躇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跟进了，他可是一步也不能离开皇后娘娘的啊！

“娘，弟弟，我回来看你们来了。”沐小慈看着那孤零零的牌位，不知怎的，居然觉得很亲切，真心的话语也就随口而出。

“你们看，我已经是南越王朝的皇后了，你们高兴吗？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沐小慈拒绝了德印的服侍，亲自点香上香，同时还亲切的嘀咕着，这一份女儿家的心意完全不同于面对唐相国等人，德印心中似乎有了些谱了。

“娘，弟弟，你们去昭明寺吧，那里我已经给你们立了牌位，佛门境地，你们会过的开心些，最好你们都安心的投胎，忘了一切，重新做人。”沐小慈想叙家常一样，看着牌位说话，这让德印只能静静的呆在一边，等候着。

听着沐小慈的话语，德印发觉这个皇后的思维还真的有点与众不同。

“我要走了，有时间的话，我会来看你们的，娘，弟弟，再见。”沐小慈没有鞠躬，没有下跪，就如同和寻常人一样说话，挥挥手，微笑，转身踏出了门外。

“娘娘，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是否传上？”唐湛看着神情明显愉悦的沐小慈，低声询问。

“不了，回宫吧！”沐小慈轻飘飘的就回绝了，今天从这里走出去，她也就不用再踏进这个地方了，这个让她仇恨的地方。

“起驾。”德印头一扬，拉拔声音就叫，站在唐家内外的太监宫女以及大内侍卫迅速各就各位，沐小慈又创了一个新的历史，有史以来归宁时间最短的皇后。

“恭送皇后娘娘！”唐湛面色凝重的和夫人一同跪在门口，而唐婧瑶和唐廷昀却一脸的疑惑和不解，不明白大姐怎么就这么走了？

沐小慈转身的瞬间，眼眸一片漆黑，她和唐家较量才刚刚开始呢，后面的戏她会一出一出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