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送人

刚回宫，就听到一个活跃的声音，“奴才吉祥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沐小慈看着这个叫吉祥的太监，模样挺俊秀的，看那灵动的双眼就知道是个机灵鬼。

“谢皇后娘娘，皇上口谕，明天就是殿试了，请皇后提前准备准备。”吉祥说话的同时，另一个小太监已经捧进了几份卷宗，看来应该是几位殿试人员之前的试卷吧。

“哦，这样啊。”沐小慈看着那卷成筒状的东西就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犹记得读书时的古言，她就觉浑身不舒服。

“吉祥，你识字吗？”沐小慈满意的看到吉祥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僵硬，顿时感到好玩，原来也有人害怕这东西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不才，只微微认识几个。”吉祥说这话的时候，可是一脸的尴尬，仿佛不识字是他的耻辱一样。

“没事，你把这个念一下吧，你可要念好了，他们的成绩就由你决定了。”沐小慈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吉祥哭出来，而德印也是一脸惊愣的看着皇后，不明白沐小慈怎么会这么说。

“娘娘开恩呢！”吉祥普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他可不敢承担这担子啊，要是明天殿试上有什么，他吉祥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啊。

“不愿意？”沐小慈脸微微一沉，眉头微皱，一下子把个吉祥给吓得不敢吱声了。

“奴才遵旨。”吉祥只有憋屈的收回哀求声，视死如归的拿起放在最上方的卷宗，哀怨的看了一眼无能为力的德印，敢怒不敢言。

“淑妃娘娘到。”门外的通报声宛若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让吉祥瞬间如同重生般焕发光彩，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就希望来人能解救他。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娉娉婷婷的身影出现在了沐小慈的面前。

“赐座。”看着宫女奉上茶盏，沐小慈自然的看着这淑妃娘娘，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即墨狸至今还没和她圆房，她来此的目的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谢皇后。”淑妃婉约的容颜上确实有些不自然的神情，那欲言又止的神态让沐小慈不由好笑，她的直觉不会就那么准吧？

“吉祥，你先等等。”沐小慈淡淡的瞥了一眼吉祥，并没有让他脱逃，反而留下了他，让他一起听听这淑妃娘娘的话。

“是，娘娘。”吉祥脸一跨，他的愿望又破灭了，他现在好希望皇上会派人来把他领回去。

“皇后娘娘，臣妾有话想和皇后单独谈谈。”淑妃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一边的太监宫女，难为情地说道。

“淑妃有话就说，若有一句话外传，栖梧宫的人都会换的。”沐小慈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太监宫女，淡淡地说道。

虽然语气云淡风轻，但是听在在场的所有人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连李婵婵也是心中一震！

这么说来，如果栖梧宫的人没有问题，这里的谈话要是传了出去，那么唯一该追究的就是她和香芹了。

“臣妾斗胆，臣妾已经进宫三天了，可臣妾还是完璧之身，今天臣妾厚颜来请求皇后娘娘，请皇上……请皇上驾临翠微殿”李婵婵顾不了那么多了，今天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不管怎么样也得把话说出来，跪在地上的身子也挺得直直的，后面的话自动消音，李婵婵怎么说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这等大胆的要求已经是突破极限了。

“淑妃赶快回去准备吧，皇上马上就到。”沐小慈看了一眼天色，兴奋地说道。

终于，可以摆脱即墨狸这个烫手山芋了，天天晚上抱着她睡，她都睡不好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吉祥，这些留下，你回去告诉皇上，说我要彻夜研读这些，就不留他过夜了。”沐小慈心情愉悦，可是却让吉祥面如砒霜，怎么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摊在他头上啊，他能不能不去？

“谢皇后娘娘大恩，臣妾这就回去准备。”李婵婵没有想到皇后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感激涕零的叩拜谢恩之后，匆匆离去。

“德印，我饿了。”沐小慈放下卷轴撒娇似的说。

南越王朝此次参加殿试的就三人：苏之扬，唐廷昀，以及一个叫文景渔的。

答卷的题目是：欲振国威，何处着力？

三人的答卷各有特色，但是却明显的看得出来三人所受教育的层面不同。

比如这苏之扬，他回答的就是发展农民经济，达到民富而过强的目标。

唐廷昀论证的方面则是兵强国强，注重国防建设，只有国家安定团结，这国家才能兴旺发达。

而文景渔论证的则是依法治国，法律成为了约束和规范国民的准绳，并且还提到了一点，也就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强调了一个观点，越是往上的阶级，如果触犯了国家法令，那么所受惩罚将会是平民的数倍。

虽然是粗略的看了一下三人的答卷，但是大意沐小慈都已领会，看着三人的答卷，都明显的有着片面性，为何没有人能想到综合考虑呢？难道是考试的要求就是有着侧重面？

而从答卷的论证内容看来，明显的是苏之扬的略胜一筹，毕竟国之根本就是人民，从这点上来说，苏之扬抓住了国家稳定发展的本质，虽然文景渔和唐廷昀的论证都很精彩，但是却过于片面，并且他们的论证毋庸置疑的都得基于苏之扬的观点之上。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膳食已经来回换了几次，但是德印却不敢打断专注阅卷的沐小慈，看皇后阅卷的样子，仿佛能看懂此中真意。

难道这个在乡野长大的皇后能够懂得治国之道？

虽然心中有着疑惑，德印却指挥着一干宫女太监轻手轻脚的行动，不能惊扰了皇后的思索。

一番比较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沐小慈终于放下了卷宗，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已是夜半时分，她的身子也因为长时间的停顿而显得麻木。

“皇后娘娘，请用膳吧。”德印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指着才换上的依旧热气腾腾的膳食，殷勤的就等着沐小慈的光临。

“你也还没吃吧，坐下一起吧！”沐小慈看着毕恭毕敬一旁服侍的德印，随口说道。

人已经坐下了，本来不觉得饿，可是一看到这芳香满溢的饭菜，还真有些饿了。

“老奴……”德印正要婉言谢绝，却看到了绝对没有想到的一幕，沐小慈已经亲手盛饭放到了他的面前，这个举动很自然，但是却让德印久经考验的心灵一颤，本以为已经干涸的情绪一下子全涌了上来，鼻子微微发酸。

当今的皇后，南越王朝的皇后娘娘亲手为他，一个太监，一个奴才盛饭，就是死，他也值了。

默默的坐在沐小慈的身侧，端起那像是千斤重的饭碗，德印小心的吃着饭粒，感觉颗颗香甜，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饭了。

“你都不吃菜的吗？”沐小慈看着低头吃饭的德印，疑惑地问道。

她也曾这么吃过，不过那是因为家里没有对胃口的菜，而德印是因为什么？不敢吗？

“既然坐下了，就没那么多规矩，吃吧，这鱼不错，你尝尝！”沐小慈亲自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德印的饭碗里。

“老奴谢皇后娘娘赏赐。”德印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手中却端端正正的端着那有着饭和鱼的饭碗。

“哎呀，起来吃饭，快！”沐小慈微微皱眉，这那是吃饭，简直就是受刑。

“是。”德印赶紧起身，规规矩矩的坐回位子上，吃着手中的饭菜，随着沐小慈的速度吃完了。

第二天天色微亮，德印已经轻声叫唤，“娘娘，该起了。”

“好早啊！”沐小慈慵懒的睁开眼睛，真想在睡会，没有即墨狸和她抢被子，睡得太舒服了。

“娘娘？”德印赶紧吩咐人准备，宫女们已经拉开了垂下的床幔，准备伺候沐小慈起床。

“德印，你把殿试人员的背景资料准备好给我。”懒懒起身的沐小慈，抛出了一句让德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的旨意。

“是。”德印反应过来后，迅速准备去了，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何要这个，但是皇后的旨意，他得遵守啊。

井然有序的梳洗装扮之后，沐小慈身着盛装缓缓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即墨狸身着龙袍，脸色墨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迎接沐小慈，显然心情不佳，而文武百官却整齐的站立于大殿之下的台阶上，等候着早朝，而同样等待的还有三位即将走上殿堂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