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殿试

“上朝……”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声浪，文武大臣们纷纷踏入朝堂，叩首拜见。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整齐而又洪亮的参拜声从脚下传来，看着一同拜倒，并站于第一排的唐湛，沐小慈一扫而过。

“众卿平身。”即墨狸双手微微一举，众臣子也纷纷起身，分成两块站于朝堂的两边，中间留下一条道。

“谢皇上。”众臣子又是一阵齐呼。

“今年科举，我朝人才辈出，而这前三名却未决出，朕觉得这是朕执政以来第一届科举，也是皇后参与的第一任科举，故朕曾下旨，科举前三名：状元、榜眼、昙花将由皇后和朕一起决出，当然各位爱卿也要提出自己的看法，为我朝选拔出最优秀的人才，为国效力。”

即墨狸的一番话算是今天早朝的开场白，而各位臣公已然明了，今天不止是决出名次，更是皇上和皇后才智的一个展现。

“宣殿试才子上殿。”吉祥在即墨狸的示意下，高扬头颅，拉长了嗓子，叫道。

“皇后昨晚已经见过才子们的卷宗，今天就根据他们的卷宗提出想问的问题，皇后可否？”

即墨狸一想到昨晚沐小慈给他床上塞女人，就来气，故意把问题抛给她，更确切的说来，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因为一个养在乡野的女子，又怎么会懂得治国之道，又怎么会知道为官之道？

“是。”沐小慈眼神低敛，微微侧头应道。

“苏之扬、唐廷昀、文景渔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随着众人期待的目光，三个风格迥异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对于苏之扬，沐小慈大体知道他是一个典型的那种很有气节的穷酸儒生，至于学识如何，她也仅只是从卷宗上了解到片面罢了。

而唐廷昀，虽然是自己的弟弟，但是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不过相对于其他两位才子，唐廷昀要相对年少一些，能够进入殿试，在沐小慈看来也算了不起了。

而文景渔，沐小慈不由的把目光投放在了文景渔的身上，那是一个清瘦俊雅的男子，年龄应该没有苏之扬大，也没有唐廷昀小，而外型上，没有苏之扬的文人气息，也没有唐廷昀的意气风发，是一种给人很沉，很沉的感觉。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还真一点都不错。

就是不知道他们所受的教育背景怎么样？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德印，只见他脸色一凝，赶紧奉上了一张有着新鲜墨迹的纸张。

苏之扬师从乡儒，家境贫寒，父母年迈。

唐廷昀师从太傅宋鸣。

文景渔师从太傅宋鸣，与唐廷昀一道都是皇上之前的陪读。

多么简单的描述啊，这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吗？再看场下站着的三个学子，就算苏之扬和他们二人不熟悉，陌生冷漠也属人之常情，但是文景渔和唐廷昀可算是同窗学子，可他们之间却没有一点同窗的默契及熟稔的感觉。

“皇后，不知有何疑问要对我朝学子提出？”即墨狸不耐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而沐小慈拉回走远的思绪看向身边明显怒火焚烧的男人。

他怎么了？大清早吃炸药了吗？

不过，现在文武百官都看着呢，她也不好直接问。只是提起了精神对着下面的三人询问，“你们年少识高，能跨入这南越王朝的大殿，不知各位现在想感谢的人是谁？”

沐小慈清冷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回响，沉默刹那间笼罩了整个大殿，随即全都神情莫测的看着同样意外的三人。

“满朝学子能够名列前三，你们已经在科举的路上达到了一个台阶，而当你们回首回想你们通往这里的道路上，你们会感谢谁？是什么支撑你们走到今天？又是什么给了你们最为深刻的感悟？”沐小慈看着场下沉思的三人，再次说道，希望这次能听到他们的答复。

“恕臣斗胆，皇后这问题和殿试有关吗？”见三人迟迟没有回答，即墨怀打破了僵局。

“看似无关。”沐小慈淡淡地回答，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答复而感到尴尬，更没有因此而觉得有损颜面。

“恕臣斗胆，臣能有今日，能站在皇城，皇上和皇后的脚下，臣要感谢臣在家乡的父母，若是没有他们，臣就来不来京城了。”苏之扬率先步出，晦涩的言语让人倍感心酸，没有体会的人是无法体会那种在生存边缘徘徊的绝望和无奈的。

怆然间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一抹清冷的容颜，没有怜悯，更没有同情，有的只是对世态的淡漠，让他知道，自哀自怜，绝望痛楚都是无用的，只有真正的站起来，挺直脊梁的去努力，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见着伤心，闻者流泪！

一时间文武百官都露出了同情的神情。

顷刻间，苏之扬敛去了脸上的凄楚，倔强的站在了朝堂之上。

“臣要感谢的是太傅的谆谆教导，没有太傅的倾囊相授，臣也不会知道臣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学习生活，是靠多少将士的生命和血汗换来的；臣真正要感谢的是那些坚守在边关的将士们，因此臣立下誓言，要发愤图强，立身军营，和守卫边关的将士们同心抗敌，保家卫国。”

唐廷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拳拳报国之心，满朝文武眼中都不约而同的闪现了赞赏的神色。

包括即墨狸，也是赞赏的看着踌躇满志的唐廷昀，眼露赞赏。

“臣要感谢的是太傅，是他教导臣，引导臣，让臣知道若要保证一个国家的秩序，必然得有维持秩序的方式，那就是法律。”

文景渔这话说得不温不火，但是给沐小慈的感觉就是不对。

因为他的话是根据他的卷宗的内容来套的，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而产生这样的原因就可能又两个，一个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感恩，一个是……

文景渔，本该有着雄才伟略的人，不该有如此简单而又保守的回答。

“皇后，他们的回答可否让皇后满意？”即墨狸咬牙切齿问着身边的沐小慈，他还想着昨晚一回寝殿，这个女人就把他卖了的事情。

“满意！”沐小慈微微一笑，就此打住了话题。

“那么，你们把你们的各自的观点跟各位大臣阐述一下。”即墨狸真正的开始了所谓的殿试。

听着他们条理清晰的论证，沐小慈感觉很是佩服，由此可以看出一点，不管他们所接受的是什么教育，不管他们真正的性格是什么，在此刻，面对自己的学识和观点，他们是自信的。

“皇后，意下如何？”等三人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以后，人们都已经在这朝堂之上呆了整整一个上午了，而此时，却无人表露出不耐，毕竟皇上和皇后都能坚持，更何况大家更为关注的还是这殿试的最终结果。

“恭贺皇上，我朝能人辈出，是皇上的福气，也是南越王朝的福气。”沐小慈缓缓起身，步下天阶，走到三人身前，盈盈下跪。

一时间，众文武大臣以及三位殿试学子跟随在皇后的身后，跪于地上，同贺南越王朝，同贺皇上。

“哈哈，皇后请起，众爱卿平身。”即墨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怒，他真是小看了他的皇后。

“南越王朝有他们，确实是朕的福气，依皇后看来，这名次之分该如何定夺？”即墨狸有点不依不饶，似乎不从沐小慈这里得出个结果，誓不罢休的感觉。

“皇上心中自由定数。”看着这样的即墨狸，沐小慈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得罪他了，但是又想不通哪里得罪他了，她昨天还体贴的给他送女人暖床呢，他不应该感谢自己吗？

这唱的又是哪出？

“皇后和朕心意相通，这朝堂内外可是众所周之的，皇后不会让朕失望，是吧？”即墨狸的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沐小慈的身上。

而从未抬头注视过皇后的三个人，现在也终于见到了皇上皇后的真容，那清冷的容颜就这么突然的显现在了苏之扬的眼中。

是她？

惊喜之后，却是浓浓的失落。

没想到她居然是皇后，没想到，没想到他心中的女人居然是一国之后。

“皇上，人民？军队？臣公？哪个重要？”沐小慈不再推辞，反而转身询问即墨狸，殿试反而成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对决了。

“当然是人民，就如我南越王朝，若是没有我南越王朝的千万子民，那会有我南越王朝的军队和朝廷。”即墨狸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沐小慈淡淡地笑开了。

“皇上圣明。”沐小慈再一次下跪，而同时，身后的所有臣子也都下跪齐呼皇上圣明。

随即，即墨狸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回答已经直接的评定了三人的观点，也相当于间接的对名次有了个先后排序，没想到到最后，这名次的排名断定依然是出自他口。